平康坊的玲瓏閣內絲竹喧囂,鄭德榮摟著美妓,見蘇芷進來,眼睛一亮。
“蘇小娘子今日竟肯賞臉?”他推開懷中美妓,拍了拍身旁坐榻。
蘇芷垂首斟酒:“鄭公子相邀,豈敢不來。”
酒過三巡,鄭德榮已醉眼朦朧,手開始不老實。蘇芷巧妙避開,故作好奇地問:“聽聞鄭公子近日得遇仙緣,額間似有金光,可是修行有成?”
鄭德榮得意道:“小娘子好眼力!我得遇高人,授長生秘法。你看——”他運功片刻,額間果然浮現(xiàn)淡金色蓮花印記。
蘇芷心中駭然,面上卻崇拜道:“公子果真非凡人?!?/p>
鄭德榮被她崇拜目光所激,越發(fā)炫耀:“何止!待九鼎移位,天地革新,我等皆是從龍功臣,享萬年富貴!”
“九鼎移位?可是禹王九鼎?”
鄭德榮自知失言,突然警醒:“小娘子問太多了?!毖凵穸溉魂幊?,“既來了,今夜便好生伺候本公子吧?!?/p>
他猛撲過來,蘇芷急退,卻撞入另兩個金蓮教徒懷中。眼看就要遭殃,窗外突然射入三枚銅錢,精準擊倒抓住蘇芷的人。
裴鈞如大鷹掠入,刀光一閃,挑斷鄭德榮的腰帶:“金吾衛(wèi)巡夜!何人在此喧嘩?”
鄭德榮褲子落地,狼狽不堪,卻不敢發(fā)作:“裴縣尉?我等在此宴飲,何故擾興?”
裴鈞冷笑:“接到密報,有逆黨在此密會?!蹦抗鈷哌^鄭德榮額間未消的金蓮印,“鄭公子額間這是何物?似與近日逆黨標記相符?!?/p>
鄭德榮大驚,急忙掩額:“此...此乃胭脂污跡!”
趁此混亂,蘇芷悄然溜出。在廊橋轉角,卻意外撞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太子李承乾!
太子獨自一人,面色蒼白眼神空洞,如夢游般行走。更詭異的是,他身后沒有影子。
蘇芷心中狂跳,壯著膽子輕喚:“太子殿下?”
太子緩緩轉頭,眼中毫無神采,只喃喃道:“金蓮生逆骨,虛天見真龍...”說完突然軟倒。
蘇芷急忙上前扶住,觸手冰涼如尸。她咬咬牙,將太子拖到隱蔽處,取出同心錢急喚李淳風。
不過片刻,李淳風與裴鈞相繼趕到。見到太子狀態(tài),俱是心驚。
“是魂尸分離術?!崩畲撅L檢查后沉聲道,“太子一魂一魄被強行拘走,肉身如行尸走肉?!?/p>
裴鈞皺眉:“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對太子下手?”
“自然是覺得太子已無利用價值之人。”李淳風目光銳利,“長孫無忌?!?/p>
此時太子懷中忽然滑出一卷帛書。蘇芷展開一看,竟是半張皇城密道圖,標注著幾處詭異符號。
“這是...太液池下的秘密入口?”裴鈞辨認出來。
李淳風細看符號,面色突變:“我明白了!九鼎并非實物,而是鎮(zhèn)壓神州氣運的陣法核心。長安城下就有一處鼎眼,在太液池底!”
突然,外面?zhèn)鱽硇鷩W聲。鄭德榮帶著大批金蓮教徒包圍了玲瓏閣:“逆黨挾持太子!格殺勿論!”
裴鈞當機立斷:“我?guī)訌拿艿雷?!淳風,你護蘇芷突圍!”
李淳風拉起蘇芷,袖中飛出數(shù)道符箓炸開煙霧。二人趁亂沖出,卻被更多教徒圍住。
危急時刻,蘇芷腕間法鐲突發(fā)光芒,背上圖紋灼熱顯現(xiàn)。她福至心靈,雙手結印——正是記憶中父親曾演示過的法訣。
“虛天無極,破妄見真!”清喝聲中,一道金光自她手中綻放,瞬間擊倒前方數(shù)人。
李淳風震驚地看著她:“這是虛天司最高秘法...你何時學會的?”
蘇芷自己也怔住了:“我...我不知道,情急自然就用出來了...”
身后追兵又至,二人無暇多問,急奔入暗巷。七拐八繞后,終于甩開追兵,躲進一處廢棄宅院。
喘息稍定,李淳風忽然握住蘇芷手腕:“你運功試試。”
蘇芷依言運轉靈力,背上圖紋再次浮現(xiàn),這次卻投射出虛幻影像——袁天罡與蘇明遠正在演示法術!
“這是...傳承印記!”李淳風恍然大悟,“袁師兄將虛天司秘術封存在你背上的圖紋中,只有在特定條件下才會激活。”
蘇芷觸摸著發(fā)燙的圖紋,淚眼朦朧:“父親...”
突然,同心錢震動,傳來裴鈞急訊:“太子被劫!我在永興坊遭埋伏!”
二人變色,急忙趕去。到達永興坊時,只見打斗痕跡遍地,裴鈞倚墻而坐,胸前一道深深傷口。
“黑衣人...武功極高...”裴鈞艱難說道,“太子被搶走了...但他們留了這個?!?/p>
他攤開手,掌心是一枚金蓮瓣狀的暗器。
李淳風檢查傷口:“是長孫無忌親自出手?!彼⒓礊榕徕x療傷,“杜奕呢?”
話音未落,杜奕匆忙趕來:“我查到重要消息——明日卯時,陛下將駕臨感業(yè)寺為太子祈福!”
三人頓時明白過來:“調虎離山!金蓮教要在感業(yè)寺下手!”
李淳風面色凝重:“陛下身邊定有金蓮教內應。我們必須連夜入宮示警。”
然而宮門已閉,且金蓮教必然嚴防死守。如何入宮面圣成為難題。
蘇芷忽然想起太子懷中那半張密道圖:“或許有一條路可通大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