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鐘鳴自地底升起：“祭品……歸位?！彼榛厥?，血滴終于落下，砸進(jìn)地縫，被瞬間吸盡。

斷刀在腰間震了一下，刀柄發(fā)燙。阿姮轉(zhuǎn)身，黑羽祭袍掃過焦土，沒回頭。陸九淵跟上，

腳步踩在碎石上，每一步都像踏在某種節(jié)奏上。尨扈站在石屋殘骸旁，巨斧拄地，

獨(dú)眼盯著他們。他沒攔，也沒動，只是鼻翼微張，像是在嗅空氣里的變化。

“你身上的味變了?！彼K于開口，聲音沙啞，“不是巫族，也不是人?！标懢艤Y沒應(yīng)。

他摸了摸斷刀，刀身紋路比之前更清晰，像是被血喚醒。

昨夜那場夢又浮上來——他站在無邊黑水之上，頭頂裂開一道天痕，有巨影盤繞其中，

龍首垂下，一只空洞的眼眶對準(zhǔn)他，聲如地脈斷裂：“你乃祭品，血啟歸墟?！彼皖^看手，

傷口沒愈合，血仍在滲，卻感覺不到痛。他用骨笛碎片刮下刀面紋路，拓在衣角，

線條扭曲如蛇，末端勾連成一個(gè)他曾在《大荒經(jīng)》殘卷上見過的符——“應(yīng)”字古篆。

阿姮突然停步。前方地面裂開一道窄縫，黑霧正從里面緩緩溢出，不散，也不動，像一層膜，

浮在裂口上方。霧中隱約有影子晃動，不是人形，也不是獸，更像是某種被拉長的軀干，

緩緩扭動。“歸墟門。”她聲音壓低，“還沒開，但已經(jīng)醒了。”陸九淵走近，

斷刀突然劇烈震動，幾乎要脫鞘而出。他反手按住，刀紋發(fā)燙，血從掌心滲出，

順著刀柄流下，竟被紋路一點(diǎn)點(diǎn)吸進(jìn)去。刀鳴響起，短促如龍吟?！八J(rèn)你。

”阿姮側(cè)頭看他，“不是你拿著它，是它選了你?！薄八鞘裁?？”“祭器?！彼f，

“用來割開天地的刀。”陸九淵沒再問。他盯著那道裂隙，腦中低語越來越密，

獸吼、人語、鐘聲混在一起，最后只剩一句：“血開路，魂引途。”他抬手，割開手臂，

血順著傷口流下，滴向裂隙。血珠未落地，已被黑霧吞沒。霧面驟然波動，

像被什么從下面頂了一下。一道聲音直接撞進(jìn)腦海，不是通過耳朵，

而是從顱骨內(nèi)炸開——“你來了?！标懢艤Y后退半步，冷汗順著脊背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