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色倒計時蘇曉是被一陣黏膩的“咚咚”聲驚醒的，那聲音不像心跳，
倒像有東西在玻璃上反復(fù)撞。她猛地睜開眼，
視線先落在枕頭邊——透明玻璃罐里盛著半罐淡黃色乙醇，
一顆裹滿銀藍纖維的心臟懸浮在中間，纖維像受潮的棉線般纏在心肌上，每顫一下，
罐壁就震出一圈細痕，濺起的乙醇星子沾在罐口，涼得像冰。還沒等她緩過神，
一只冰涼的手突然貼上她的鎖骨，指甲蓋帶著銀藍漸變的冷光，劃過皮膚時，
正好蹭到那片淡紅色的灼傷?！靶蚜耍吭偻韮煞昼?，我新調(diào)的香膏就要涼了。
”沈雨的聲音裹著佛手柑的甜氣湊過來，她另一只手端著個描金小罐，罐蓋剛擰開，
就飄出一股混雜著雪松與腥氣的味道，像把雪松香水瓶里摻了血。蘇曉的后背瞬間繃緊，
昨夜的噩夢清晰得可怕：她穿著濕透的米色睡裙在雨里跑，身后追著個戴銀面具的人，
面具邊緣刻著極小的“囚籠”二字，那人手里的銀采樣勺閃著寒光，每追近一步，
她的小腿就像被細針扎，癢得鉆心又疼得發(fā)麻。此刻她下意識摸向腿肚，
果然摸到一片凸起的紋路，指尖蹭過，能感覺到纖維在皮膚下輕輕動，
和夢里的觸感分毫不差?！暗?7次采樣，明天這個點，要取你的頸部腺體。
”沈雨把香膏罐放在床頭柜上，又端起旁邊的描金瓷杯，熱氣里的腥氣更濃了，
“先喝了這杯茶，里面加了‘香調(diào)激活劑’，能讓你的柑橘味再純點——林默昨天還說，
死人的腺體可出不來這種活氣，你該慶幸自己還能呼吸。”蘇曉的目光掃過床頭柜，
檸檬瑪?shù)铝杖绷税雺K，缺口處的奶油泛著詭異的粉紅色，上面還沾著根銀藍纖維，
像不小心纏上的線頭。她悄悄攥緊掌心——那里藏著半張林默的紙條，
是昨晚趁沈雨洗澡時從枕頭下摸出來的，字跡潦草得幾乎認不清，
只有“銀藍纖維怕乙醇”六個字還算清晰，邊角的血漬早干了，蹭得指縫發(fā)黏?！拔也缓?。
”蘇曉往床頭縮了縮，瓷杯卻被沈雨硬按到唇邊，杯沿的溫度涼得刺骨。
“你以為藏了張紙條就能逃？”沈雨突然笑了，
另一只手猛地掀開衣柜門——實習(xí)生的葡萄柚香發(fā)繩從黑風(fēng)衣口袋里掉出來，落在地毯上，
發(fā)繩上還沾著點淡粉色的奶油，和瑪?shù)铝丈系囊荒Ｒ粯??！八南袤w不夠活躍，
昨天已經(jīng)變成培養(yǎng)皿里的樣本了?！鄙蛴甑闹讣夤粗l(fā)繩轉(zhuǎn)了圈，“你想和她一樣，
讓我把你的發(fā)繩也別在領(lǐng)口當裝飾嗎？”通風(fēng)管道里突然傳來一陣薄荷味的咳嗽聲，
斷斷續(xù)續(xù)的，像有人故意在提醒。蘇曉抬頭，正好看見天花板角落的監(jiān)控攝像頭，
綠燈閃了一下，映在罐里的心臟上，讓纖維的銀藍光更亮了。罐里的心臟突然加快跳動，
纖維纏得更緊，像在扯著她的注意力——24小時，她只剩24小時了。
2 乙醇試險沈雨轉(zhuǎn)身進浴室時，水聲嘩嘩地漫出來，剛好蓋過罐里心臟的跳動聲。
蘇曉攥著紙條的手在發(fā)抖，指節(jié)因為用力泛白，
她飛快地摸向床頭柜最底層的抽屜——那里藏著個小醫(yī)藥箱，
是上次沈雨給她處理灼傷時留下的，里面有瓶沒開封的乙醇，標簽已經(jīng)被蹭得模糊。
她屏住呼吸，把乙醇瓶摸出來，瓶蓋擰得很緊，她用牙咬著才擰開一點。指尖沾了一滴乙醇，
輕輕點在鎖骨的灼傷處。“滋滋”聲突然響起，像把水滴在燒紅的鐵板上，
銀藍纖維從毛孔里冒出來，細得幾乎看不見，碰到乙醇就蜷縮成小球，
淡紅色的灼傷瞬間褪了點色，露出底下蒼白的皮膚。蘇曉的眼睛亮了下，剛想多倒點在手心，
浴室門突然“咔嗒”一聲開了?！澳阍诟业睦w維玩嗎？”沈雨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帶著水汽的濕意，蘇曉猛地把乙醇瓶藏到枕頭下，指尖的纖維小球還粘在指腹，
她趁沈雨擦頭發(fā)的間隙，偷偷蹭到了床單的褶皺里。沈雨走過來，手里拿著那罐新香膏，
罐里的膏體是淡粉色的，像融化的草莓糖，“新加了‘腺體催化劑’，
涂在頸部能讓油脂分泌更快——林默說，活體采樣前，得讓香調(diào)再‘醒’一醒，
不然榨不出好味道?！彼你y藍美甲挑開蘇曉的衣領(lǐng)，指尖剛碰到頸部皮膚，
蘇曉就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那里的皮膚最薄，纖維也最密集，一碰就癢得發(fā)麻。
“我今天有點不舒服，能不能明天再涂？”蘇曉盯著沈雨領(lǐng)口別著的葡萄柚發(fā)繩，
胃里一陣翻騰。她還記得那實習(xí)生，昨天中午還來給她送過全麥面包，身上的葡萄柚香很淡，
說話時總帶著笑，可現(xiàn)在，那香味只剩衣柜里散不去的腥氣，像被人榨干了所有味道。
沈雨沒說話，突然抓起蘇曉的手，按在玻璃罐上。罐壁的涼意透過掌心傳過來，
乙醇瓶從枕頭下滑出來，滾到床底，發(fā)出一聲輕響。“你聞聞，林默的心臟還在跳呢。
”沈雨的聲音軟得發(fā)膩，指尖劃過罐壁上的纖維，“他的雪松調(diào)不夠純，
所以才需要你的柑橘調(diào)——等明天采樣完，我把你們的香調(diào)混在一起，
就能做出‘囚籠’的終版了，到時候，你也算沒白活一場?！惫蘩锏男呐K突然撞了下罐壁，
銀藍纖維纏上蘇曉的手腕，像根細銀線，輕輕拉了她一下。
蘇曉趁機把掉在地上的乙醇瓶踢到床底最里面，指尖卻被纖維劃了道小口子，
血珠滲出來的瞬間，纖維突然亮了——和沈雨美甲的顏色一模一樣，甚至連光澤都分毫不差。
“別亂動?！鄙蛴臧醋∷募绨?，香膏已經(jīng)涂到了她的頸部，冰涼的觸感里藏著隱隱的灼熱，
像在皮膚下埋了顆小火苗。“明天嚴遠會來盯著采樣，
他最喜歡看腺體‘顫抖’的樣子——你要是乖點，我會讓他輕一點，
不然……”沈雨湊近她的耳邊，聲音壓得很低，“他上次采實習(xí)生的腺體時，
可是把人疼得哭到斷氣呢。”蘇曉的余光里，床底的乙醇瓶反射著一點微光。
她死死盯著那點光，指甲掐進掌心——這瓶乙醇是她唯一的希望，哪怕只能多撐一天，
哪怕只能弄清楚纖維的弱點，她也不能放棄。3 雪松陷阱地下室的鐵門被推開時，
發(fā)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像骨頭被硬生生折斷。蘇曉被嚴遠拽著往前走，
手腕上的鐵鏈磨得皮膚發(fā)紅，每走一步，鐵鏈就“嘩啦”響一下，
和臺階上的粘稠液體粘在一起，踩上去像踩在融化的黃油上，鞋底沾著的液體還會拉絲，
涼得刺骨?？諝饫锶歉栺R林混著雪松的味道，濃得嗆人，
那是林默的味道——蘇曉記得很清楚，第一次見到林默時，他穿著件雪松味的白大褂，
胸前別著枚銀采樣勺，勺尖沾著點淡紅色的液體，像沒擦干凈的血。“別走神。
”嚴遠突然用力拽了下鐵鏈，蘇曉的膝蓋磕在臺階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氣。抬頭時，
她正好看見玻璃柜里的林默“標本”——他的皮膚泛著青灰色，像泡久了的臘肉，
血管里插滿了透明的導(dǎo)管，銀藍纖維順著導(dǎo)管爬，纏得心臟微微抽搐，每抽一下，
導(dǎo)管里的淡紅色液體就會倒流一點?！澳阋詾樽约菏谦C手？”林默的聲音突然響起來，
帶著電流的雜音，像從壞掉的收音機里傳出來的，“沈雨給你涂的香膏，其實是‘控制劑’，
你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在她的監(jiān)控里——你以為的反抗，不過是她想看的戲。
”嚴遠突然扯了扯領(lǐng)口，露出鎖骨處的芯片，銀色的芯片上刻著“YY-0927”，
邊緣還沾著點干涸的血跡?！斑@是我的編號，YY是我名字的首字母，
0927是我被抓來的日子?！彼谋『晌犊人月暬熘F鏈聲，聽著格外刺耳，
“你以后的編號是SX-0618，6月18號，就是你變成香調(diào)的日子——記好了，
別到時候連自己的‘死期’都不知道。”沈雨拿著注射器走過來，
針管里的淡粉色液體晃著光，像稀釋后的草莓汁?！敖o林默補點‘復(fù)活劑’，
他的腺體還得再分泌點雪松味，不然‘囚籠’的中調(diào)不夠濃。
”她把注射器扎進林默的頸動脈，動作快得像扎針，纖維瞬間亮了，
在皮膚下織成“囚籠”的字樣——那紋路和蘇曉鎖骨的灼傷一模一樣，
連每個轉(zhuǎn)折的弧度都分毫不差。蘇曉的心臟猛地一縮，她突然想起床底的乙醇瓶，
想起纖維碰到乙醇時蜷縮的樣子。趁嚴遠盯著林默標本的間隙，
她猛地扯斷手腕的鐵鏈——鐵鏈的接口早就被她磨松了，此刻一用力，就“啪”地斷了。
她撲向沈雨手里的注射器，指尖剛碰到針管，就把它打落在地。淡粉色液體濺了一地，
沈雨的銀藍美甲被劃了道口子，血珠滴在液體里，竟和纖維融在了一起，變成了更深的粉色。
“找死！”嚴遠掏出匕首，刀身閃著冷光，可還沒等他刺過來，
林默的標本突然動了——纖維從玻璃柜里鉆出來，像活蛇似的纏上他的風(fēng)衣，
衣角沾著的血漬蹭到地上，和淡粉色液體混在一起，像幅詭異的畫。
蘇曉趁機摸到旁邊的乙醇瓶——是沈雨放在柜邊的，標簽還沒撕，
她抓起來就潑向嚴遠的匕首。“滋滋”聲響起，匕首上纏著的纖維瞬間蜷縮，
像被燙到的蟲子。嚴遠痛得松手，匕首掉在地上，蘇曉抓起匕首，
抵在沈雨的喉嚨上：“把控制纖維的開關(guān)交出來！不然我現(xiàn)在就劃開你的喉嚨！”可下一秒，
林默的標本突然劇烈抽搐，導(dǎo)管里的液體開始倒流，淡紅色的液體順著導(dǎo)管爬，
像在血管里游走?！皠e白費力氣了?！绷帜碾娏麟s音里藏著笑，“地下室的通風(fēng)管里，
全是納米機器人——沈雨早就激活了它們，就等你‘反抗’，好把你當成‘活躍樣本’采集。
”紅色的警示燈突然閃起來，“嘀嘀”的聲音在地下室里回蕩，
通風(fēng)管里傳來玻璃爆裂的聲音，像有人砸破了酒瓶。蘇曉回頭，無數(shù)銀藍色的機器人涌出來，
像會發(fā)光的蟲子，翅膀扇動的聲音“嗡嗡”響，正朝著她的方向飛過來。
4 反轉(zhuǎn)騙局納米機器人撲過來的瞬間，蘇曉猛地把乙醇瓶砸向它們?！白套獭甭曔B成一片，
機器人碰到乙醇就像被潑了開水，紛紛掉在地上，化成銀色的液體，
在地面上積成小小的水洼?？蛇€沒等她松口氣，林默的聲音突然從通風(fēng)管里傳來，
沒有了電流雜音，清晰得像在耳邊說話：“小橘貓，你的每一步都在我計劃里。
”沈雨突然笑了，她推開蘇曉的匕首，動作很輕，
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氣：“你以為我是反派？其實我是在幫你?！彼偷爻堕_自己的衣領(lǐng)，
露出鎖骨處的芯片，銀色的芯片上刻著“SY-0815”，“我也是被控制的，
沈雨只是我的代號，我真正的名字早就忘了——林默才是真正的調(diào)香魔，
他把我們都當成‘香材’，養(yǎng)著就為了榨取香調(diào)?！眹肋h也收起了匕首，
他的薄荷味咳嗽聲更重了，咳得肩膀都在抖：“我和沈雨一直在找機會反殺他，
你找到的乙醇瓶，是我們故意放在床底的；你看到的紙條，
是林默故意留給你的——他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活’到采樣，
能不能成為他眼里‘完美的柑橘調(diào)’?！碧K曉盯著他們，手里的匕首還沒放下。她不敢信，
也不能信——沈雨的銀藍美甲還沾著實習(xí)生的血，嚴遠的匕首上還纏著纖維，
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像裹著糖衣的毒藥。就在這時，罐里的心臟突然滾出來，
表面的纖維織成數(shù)據(jù)流的紋路，懸浮在空中，淡紅色的液體順著紋路流，像在寫著什么。
“別演了?！绷帜纳碛俺霈F(xiàn)在通風(fēng)管口，他穿著件新的雪松味白大褂，
胸前別著枚新的銀采樣勺，手里拿著個玻璃罐，
罐里泡著顆心臟——和蘇曉枕頭邊的那顆一模一樣，連纖維的纏繞方式都分毫不差。
“你們以為我沒發(fā)現(xiàn)你們的小動作？沈雨偷偷改芯片程序，嚴遠藏了匕首，
不過是我養(yǎng)的‘蟲子’罷了，等榨干了你們的香調(diào)，就該換新人了。
”納米機器人突然又活了過來，它們從銀色液體里爬出來，重新聚成蟲子的樣子，
這次朝著沈雨和嚴遠飛。“滋滋”聲里，他們的芯片從皮膚里彈出來，掉在地上，
被機器人一擁而上，啃成了粉末。沈雨倒在地上抽搐，纖維從她的皮膚里涌出來，
像無數(shù)根銀線，最后化成銀色的液體，滲進了地面。嚴遠也沒撐多久，風(fēng)衣被機器人纏住，
纖維從他的毛孔里鉆出來，把他裹成了透明的標本，像琥珀里的蟲子。蘇曉踉蹌著后退，
她的后背抵在玻璃柜上，冰涼的觸感讓她稍微清醒了點。林默已經(jīng)走到她面前，
玻璃罐里的心臟還在微微跳動，纖維纏在罐壁上，像在打招呼?！皠偛诺姆崔D(zhuǎn)，也是我演的。
”林默的指尖劃過她的鎖骨，涼得像冰，“你以為你是救世主？
其實你只是我用來毀掉他們的工具——沒有你，他們不會暴露反殺的計劃，
我也沒法清理掉‘不聽話的香材’?！笔謾C突然震動起來，放在口袋里，震得她的腿都麻了。
蘇曉掏出來，陌生號碼發(fā)來的郵件彈在屏幕上，標題是《囚籠2：柑橘哀歌》預(yù)告.mp4。
她的手指抖得厲害，點了好幾次才點開——視頻里的林默被綁在解剖臺上，
手腕和腳踝都被鐵鏈鎖著，一個穿白大褂的女人舉著注射器，針管里的淡粉色液體晃著光，
和沈雨之前用的一模一樣。女人的臉被打了馬賽克，只能看到她手腕上的銀鐲子，
上面刻著“囚籠”二字，內(nèi)側(cè)還沾著點淡紅色的液體?！斑@不是真的……”蘇曉的手在發(fā)抖，
手機差點掉在地上。電梯突然劇烈晃動起來，天花板的燈紛紛墜落，砸在地上“哐當”響。
林默的聲音從廣播里傳來，帶著笑意：“蘇曉，你是我選的第23號樣本，你的柑橘味，
是我最完美的作品——別想著逃，你逃不掉的。”5 終極囚籠電梯門關(guān)上的瞬間，
蘇曉猛地抓起地上的匕首，朝著林默刺過去?？韶笆讋偱龅剿陌状蠊?，
就被銀藍纖維纏住了——纖維從林默的袖口鉆出來，像無數(shù)根細銀線，纏在刀身上，
越纏越緊，最后把匕首硬生生拽了過去，掉在地上。“別反抗了，沒用的。
”林默打開玻璃罐，把里面的心臟拿出來，心臟表面的纖維立刻纏上了蘇曉的手腕，
纖維帶著倒刺，輕輕扎進她的皮膚，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氣，
“你的心跳頻率已經(jīng)和‘囚籠’的基調(diào)對齊了，現(xiàn)在的你，就是最完美的‘香材’，
沒有之一。”電梯突然開始上升，速度快得讓蘇曉頭暈，她扶著電梯壁，
感覺五臟六腑都在晃。當電梯門再次打開時，
她看到了畢生難忘的景象——廢棄大廈的頂層被改造成了巨大的實驗室，
擺滿了數(shù)萬瓶“囚籠”香水，透明的玻璃瓶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匯成了一片金色的“香水海”。海面上漂浮著無數(shù)個玻璃罐，每個罐里都泡著一顆心臟，
銀藍纖維在液體里輕輕晃動，像水草，心臟跳動的“咚咚”聲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