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比她更有耐心。比她更像個死人。夜班護士來換了輸液袋。沉重的寂靜再次壓了下來。

只有儀器規(guī)律的滴答聲，丈量著這令人窒息的時光。我不知道自己撐了多久。

直到窗外天際泛起一絲灰白。門鎖再次傳來輕微的轉(zhuǎn)動聲。極其細微，幾乎難以察覺。

不是醫(yī)護人員例行查房的節(jié)奏。我的心猛地收緊。全身肌肉進入絕對的備戰(zhàn)狀態(tài)，

表面卻必須松弛如沉睡。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溜了進來。腳步放得極輕，落地?zé)o聲。

他徑直走到我的床邊。是張浩。他不在值班時間。他來干什么？他沒有開燈，

只是借著儀器屏幕微弱的光，俯身觀察我。他的呼吸帶著一股隔夜的煙味，噴在我的臉上。

我維持著最深沉的“昏迷”狀態(tài)，連眼球的輕微震顫都徹底抑制。「真是夠能扛的?！?/p>

他幾乎是貼著我耳朵低語，聲音里帶著一種煩躁的嘲弄。「用了那種劑量的藥，

居然還能折騰出心跳警報?！顾氖种福涠鴰е鹉z手套的澀感，翻開了我的眼皮。

手電筒的強光瞬間刺入我的瞳孔！我所有的意志力都在瘋狂叫囂，控制著眼部肌肉絕對靜止，

對抗著本能的收縮反應(yīng)。光線移開。他似乎嘖了一聲。「看來真是意外?！顾逼鹕?，

像是在對空氣說話?！皋鞭蹦懽有。荒隳敲匆粐?，協(xié)議都不敢當天簽了?！?/p>

他從隨身帶的醫(yī)療包里拿出一個極小的注射器。針頭在微光下閃過一點寒芒。

「為了以防萬一……再加點料，讓你睡得更踏實點?！刮业难簬缀跻媪鳎?/p>

他要直接給我注射額外的藥物！無法反抗！一旦注射，我可能真的會陷入無法控制的昏迷，

甚至死亡！針尖抵近我手臂的靜脈。冰冷的酒精棉擦拭皮膚。

就在他即將推入針劑的剎那——走廊外突然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還有哼歌的聲音！

是護士小夏！她今天值早班？張浩的動作瞬間僵住。他低低咒罵了一句，

極其迅速地將注射器收回口袋。他退到陰影里，仿佛從未存在過。門被推開，燈光亮起。

「江先生，早上好呀！」小夏充滿活力的聲音打破了病房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