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人?”她開口說話,聲音脆生生的,調(diào)子卻跟族里人不一樣,有點拐著彎的奇怪。
我往下縮了縮,看見她身上穿的獸皮裙,系繩上掛著半片碎玉,青白色的,邊緣磨得很光滑。
隨著她俯身的動作輕輕晃,碰到陶罐壁,發(fā)出“嗒嗒”的輕響。
我趕緊摸向藏在身后的石刀——那是阿爹用燧石給我磨的,刀刃不算鋒利,
卻足夠讓我在害怕時攥緊手心。族長說過,外面來的都是敵人,不能跟他們說話,
更不能要他們的東西。可她沒像我想的那樣伸手抓我,反而把手伸進陶罐里,
掌心托著幾顆五顏六色的紙,上面印著一些我見過,或者沒見過的水果,
而紙張里面似乎包裹著什么?!澳阆矚g什么味道的糖果?”她歪著頭問,
手指輕輕碰了碰那塊糖,“額,這個吧,是我阿娘給我裝的,甜得很?!彼洪_糖紙,
一個晶瑩剔透,泛著荔枝味的水果糖,握在她的手心。我盯著那塊糖,咽了口唾沫。
從來沒見過這樣裹著紙的糖。肚子越發(fā)的難受,對眼前的糖果異常的渴望。
但手中握著的不算鋒利的石刀卻未曾放松。仍然有些警惕的看著她。她見我不動,
把糖往我面前又遞了遞:“吃吧,我從家?guī)淼?,不是壞東西?!蔽要q豫了半天,
終究沒抵過那股好奇與饑餓感,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碰到糖塊,帶著雨水,有些黏黏的。
我飛快地把糖抓過來,塞進嘴里——甜意瞬間炸開,從舌尖漫到頭頂,連耳朵根都發(fā)著麻。
比蜂蜜都要甜,甚至有點發(fā)齁,可我舍不得吐,含在嘴里,連呼吸都輕了些。“你叫什么?
”她干脆鉆進了陶罐,盤腿坐在我對面。陶罐頓時擠了起來,我的膝蓋碰到她的膝蓋,
暖暖的。她身上有股不一樣的味道,不像獸皮的腥氣,也不像阿娘身上的草木灰味,
帶著一股特別的奶香味,很舒服?!拔?..沒有名字”我含著糖,說話含糊不清的。
“我阿娘說,我出生那天夜里,巫祝看到天上有流星劃過,說我是星河送來的孩子。
”她聽了,忽然笑起來,眼角彎成月牙,露出兩顆淺淺的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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