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男人軍裝筆挺，清冷矜貴，像審犯人一樣審我：“安分守己，別動歪心思。
”他懷里抱著的奶娃娃卻在瘋狂輸出：【爹你快看她?。∧樀坝职子周?，腰那么細，
屁股那么翹，比部隊食堂的饅頭帶勁多了！你倒是快親她啊！急死我了！】我，陳念，
當場石化。我好像，能聽見這個奶娃娃的心聲？下一秒，
更勁爆的來了：【這個新媽媽一看就能生兒子，不像張婉那個老妖婆，
天天惦記我爹的腰子和保險柜里的秘密文件！】01一九七五年，初秋。我，陳念，
成了軍區(qū)大院里人人不看好的新嫁娘。我的丈夫，是剛從前線立功歸來，
前途無量的最年輕團長，陸霄。“進了這個門，就守我的規(guī)矩。
”男人一身挺括的軍裝還未換下，肩章上的星星在燈光下閃著冰冷的光。他看我的眼神，
沒有半分新婚的喜悅，倒像是看一件不得不接收的麻煩行李。
他將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塞進我懷里，“照顧好小軍，其他的，你不要多問，更不要多管。
”這就是我的新婚夜。沒有酒席，沒有賓客，只有一個冷得像冰塊的丈夫，
和一個……嗷嗷待哺的奶娃娃。我抱著孩子，坐在僵硬的木板床上，心里一片茫然。
為了癱瘓在床的父親能得到更好的治療，我答應了這場荒唐的“協(xié)議婚姻”。
可真到了這一步，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把一切想得太簡單。陸霄脫下外套，
露出里面被汗水浸透的白襯衫，緊實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xiàn)。
他身上那股子混雜著硝煙和皂角的味道，霸道地侵占了整個房間，也擾亂了我的心神。
我懷里的奶娃娃小軍忽然睜開了眼，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我。下一秒，
一個清晰的、奶聲奶氣的聲音在我腦子里炸開：【哇！新媽媽好香好軟！
比張阿姨那個老妖婆好聞多了！】我渾身一僵，難以置信地低下頭。小軍正砸吧著小嘴，
一臉享受地往我懷里蹭?；糜X？我肯定是太緊張，出現(xiàn)幻聽了。
陸霄似乎沒有注意到我的異樣，他從柜子里抱出一床薄被，扔在床邊的行軍床上，
“我睡這里，你和孩子睡床?！彼恼Z氣不帶商量的余地，冷硬得能砸出冰渣子。我咬著唇，
點了點頭。他躺下后，屋里徹底安靜了，只剩下我和小軍的呼吸聲。
我低頭看著懷里這個軟乎乎的小家伙，他就是陸霄犧牲戰(zhàn)友的遺孤。陸霄為了報恩，
不僅收養(yǎng)了他，還娶了我這個毫無背景的農村姑娘來照顧他。真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
只可惜，這份情義半分都沒分給我。我正自怨自艾，
腦子里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爹爹真是個大笨蛋！這么香香的老婆娶回來居然自己睡小床？
這不得抱著啃兩口？我都替他急！】【這個新媽媽一看就能生兒子，不像張婉那個老妖婆，
天天惦記我爹的腰子和保險柜里的秘密文件！】我整個人都傻了。秘密文件？張婉又是誰？
我清晰地記得，來之前介紹人說過，陸霄那個犧牲的戰(zhàn)友姓王，他妹妹叫王秀麗才對。
腦子里的信息量太大，我?guī)缀跻礄C。我顫抖著手，輕輕拍了拍小軍的背。
【新媽媽拍得我好舒服哦，我要快快長大，保護新媽媽，不能讓爹爹欺負她！】我確定了。
我能聽見這個孩子的心聲。這個秘密讓我驚恐，但小軍心聲里透露出的信息，
更讓我心驚肉跳。我看向那張行軍床，陸霄已經閉上了眼，他眉頭微蹙，即便是在睡夢中，
眉宇間也帶著一股化不開的鋒利和疲憊。他鬢角有一道極淡的疤，不仔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像一道陳年的舊痕。他這樣一個光明磊落的戰(zhàn)斗英雄，身邊竟然潛藏著危機？而我，
一個被卷入局中的、最無辜的棋子，又該何去何從？02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
陸霄就起床操練去了。我學著記憶中母親的樣子，笨手笨腳地給小軍換了尿布，又沖了奶粉。
小家伙很乖，不哭不鬧，一邊喝奶一邊在我腦子里彩虹屁輸出：【新媽媽泡的奶好好喝！
香香甜甜！】【新媽媽的手好軟，不像張阿姨，掐得我好疼?！课倚睦镉炙嵊周洝?/p>
這么小的孩子，竟然已經會看人臉色，還受過那樣的對待。正在這時，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一個穿著的確良碎花襯衫的女人走了進來，
她頭發(fā)燙成時髦的卷發(fā)，臉上帶著一股自來熟的笑意，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鞍パ剑?/p>
弟妹醒啦？我是陸霄犧牲戰(zhàn)友的妹妹，張婉。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叫我婉姐就行。
”她說著，就想伸手來抱小軍。我下意識地側身躲開。張婉！
她就是小軍心聲里那個“老妖婆”！張婉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笑也淡了些，
“弟妹這是干什么？怕我把孩子搶走不成？我可是小軍的親姑姑。”【假惺惺！
才不是親姑姑！你就是想把我當把柄，賴上我爹！昨天晚上還想偷爹爹柜子里的東西！
】小軍的心聲適時響起，像一道驚雷劈在我頭頂。我面上不動聲色，將小軍抱得更緊了些，
勉強笑了笑：“婉姐說笑了，孩子剛醒，怕生?！睆埻裱鄣组W過一絲不悅，
但很快又掩飾過去，她熱情地挽起我的胳膊，“走，我?guī)闳ナ煜な煜きh(huán)境，
這軍區(qū)大院里的門道可多著呢。陸霄那個人，悶葫蘆一個，什么都不懂，
以后還得我們女人家多操心?！彼憩F(xiàn)得儼然是這個家的女主人。路過陸霄的書房時，
張婉的腳步明顯頓了一下，眼神往里瞟。那扇門上掛著一把老式銅鎖?！瓣懴鲞@人就是死板，
書房比命根子還重要，天天鎖著。”她狀似無意地抱怨了一句。我心里咯噔一下，
想起了小軍的心聲?！笆菃幔俊蔽已b作好奇地問，“里面是不是放著很多勛章獎狀??？
我爹說，軍人最看重榮譽了。”“誰知道呢?！睆埻穹笱芰艘痪洌凵駞s在我身上打轉，
似乎在評估我這個人的價值?！具@個新媽媽看起來傻乎乎的，應該很好騙。
等我找機會把她哄走，再想辦法開鎖。】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我抱著小軍，跟在她身后，
心里已經有了計較。大院里的軍嫂們看見我們，都湊了過來，對著我指指點點。
“這就是陸團長娶的那個農村媳婦？”“長得倒是挺水靈，就是不知道人怎么樣。
”張婉立刻像個主人一樣，熱情地為我介紹：“這是陳念，我們家陸霄的愛人。剛從鄉(xiāng)下來，
好多事不懂，大家多擔待?！彼捓镌捦?，都在強調我的“鄉(xiāng)下人”身份，
把我放在一個需要被施舍和同情的位置上。我垂下眼，沒說話。【哼！一群長舌婦！
我媽媽才不傻，我媽媽最好了！】小軍在我懷里揮了揮小拳頭，像是在為我打抱不平。
我被他逗笑了，心里的陰霾散去不少。只要有這個小家伙在，我就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張婉，
我們走著瞧。03中午吃飯的時候，張婉大包大攬地進了廚房，
說是要給我這個新媳婦露一手，做頓接風宴。很快，飯菜就端上了桌。四菜一湯，
在這個年代算得上是頂頂豐盛了。尤其那盤紅燒魚，醬色油亮，香氣撲鼻。
陸霄也在飯點前回來了，換了一身常服，少了些凌厲，多了幾分居家的溫和。
他看到一桌子的菜，眉毛動了動，但沒說什么，只是沉默地坐下。
張婉殷勤地給他夾了一筷子魚肚子上的肉，“陸霄哥，你嘗嘗我的手藝，還是不是老味道。
”她的聲音又嬌又軟，和對我說話時完全是兩個腔調。陸霄面無表情地把魚肉放進碗里。
我抱著小軍，安靜地坐在他對面?！镜灰裕◆~里有怪味！吃了會睡覺覺！
張阿-姨-是-大-壞-蛋！】小軍的心聲急得都破了音。我的心猛地一沉。下藥？
我看著那盤色澤誘人的紅燒魚，后背滲出一層冷汗。張婉的目標是陸霄的書房，
如果陸霄吃了這魚，睡熟過去……后果不堪設想！我必須阻止他！可我該怎么說？
說我聽見你兒子說的？陸霄不把我當成瘋子才怪。眼看陸霄就要動筷子，我急中生智，
抱著小軍猛地站起來?！鞍パ?！”我腳下“一滑”，整個人朝桌子撲了過去。
“嘩啦——”一整盤紅燒魚連著盤子，被我撞翻在地，油膩的湯汁濺了陸霄一身。
“你干什么！”陸霄的臉瞬間黑了，他猛地站起身，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
張婉也尖叫起來，“陳念！你是不是故意的？這可是我辛辛苦苦做的一桌子菜！
”我狼狽地扶著桌子站穩(wěn)，臉上寫滿了驚慌和愧疚，“對不起，對不起陸團長，
我……我沒抱穩(wěn)孩子……”【媽媽威武！干得漂亮！就是要這樣！不能讓壞蛋得逞！
】小軍在我懷里興奮地蹬著小腿。陸霄的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將我整個人看穿。他盯著我，
又看了看地上的狼藉，最后視線落在我懷里的小軍身上。小軍正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
好奇地看著他?！靶辛?，”陸不耐煩地打斷了張婉的指責，“打掃干凈。
”他脫下弄臟的外套，徑直走向洗漱間。張婉氣得臉色發(fā)青，卻又不好當著陸霄的面發(fā)作，
只能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情不愿地去拿掃帚。我蹲下身，假裝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心里卻砰砰直跳。陸霄……他信了嗎？還是，他已經開始懷疑我了？不管怎么樣，
總算是暫時躲過了一劫。我看著張婉把那些魚肉和湯汁掃進垃圾桶，心里一動。不行，
我不能讓她就這么銷毀證據(jù)。晚上，等所有人都睡下后，我悄悄溜到院子里的垃圾桶旁，
忍著惡心，從里面翻出了幾塊被丟掉的魚肉，用油紙包好，藏進了我的口袋里。做完這一切，
我才松了口氣。回到房間，陸霄睡得筆直，呼吸均勻。我看著他沉睡的側臉，心里五味雜陳。
這個男人，是我的丈夫，卻比陌生人還要疏遠。我做的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媽媽別怕，
我會保護你的。爹爹也是個好人，就是腦子不太靈光?！啃≤娫谒瘔糁性野闪艘幌伦欤?/p>
心聲傳入我的腦海。我忍不住笑了。是啊，我不是一個人。為了這個信任我的小家伙，
也為了查明真相，這條路，我必須走下去。04接下來的幾天，我過得小心翼翼。
一方面要應付張婉無時無刻的試探和監(jiān)視，另一方面，
還要在陸霄面前扮演一個笨拙但本分的新媳婦。陸霄對我依舊不冷不熱，
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看我的眼神，似乎多了探究。這天晚上，小軍睡著后，
陸霄突然叫住了我?！澳氵^來?！彼穆曇粼诎察o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我心里一緊，
走到他面前。他坐在書桌前，桌上的臺燈給他鍍上了一層昏黃的光，
讓他緊繃的下頜線顯得愈發(fā)冷硬?！澳愕降资鞘裁慈耍俊彼_門見山，目光灼灼地盯著我，
仿佛要將我靈魂深處所有的秘密都挖出來。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陸團長，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不明白？”他冷笑一聲，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油紙包，在我面前展開。
里面裝著的，正是我前幾天從垃圾桶里翻出來的那幾塊魚肉！“解釋一下，
為什么要偷偷藏起這些東西？”他身體微微前傾，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瞬間將我籠罩。
我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他發(fā)現(xiàn)了！他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我該怎么解釋？說實話嗎？
告訴他我能聽見他兒子的心聲，知道張婉要下藥害他？不，不行。他不會信的。
在這個宣揚科學破除迷信的年代，我的行為只會被當成瘋言瘋語，
甚至可能被當成敵特分子抓起來?？粗疑n白著臉，一言不發(fā)，陸霄眼中的失望和冷意更甚。
“陳念，我不管你嫁給我有什么目的。但在這個家里，我希望你安分一點。
不要耍那些不入流的小聰明，更不要試圖挑戰(zhàn)我的底線?！彼拿恳粋€字，都像一根針，
扎在我的心上。原來在他眼里，我就是一個充滿了陰謀和算計的女人。
委屈、不甘、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瞬間涌上了我的眼眶。我憑什么要受這份氣？
我是在保護他！“我沒有！”我猛地抬起頭，迎上他審視的目光，倔強地咬著嘴唇，
“我只是……我只是覺得那魚的味道有點怪，怕孩子吃了不好，
所以才……”這個理由連我自己都覺得蒼白無力。果然，陸霄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味道怪？你倒是說說，怎么個怪法？”我被他問得啞口無言。就在氣氛僵持到冰點的時候，
睡在床上的小軍忽然哼唧了兩聲，似乎被我們的爭吵驚擾了?！镜@個大笨蛋！氣死我了！
媽媽是為了保護你?。∧阍賰此?，她就不要我們了！】小家伙的心聲帶著哭腔，
充滿了委屈和焦急。【那個張阿姨要把爹爹的調防圖送出去！就藏在她的油紙傘里！
爹爹你快去抓壞人??！】調防圖！油紙傘！我猛地瞪大了眼睛。這可是天大的事！
我顧不上再和陸霄爭辯，脫口而出：“是張婉！她在打你書房里機密文件的主意！
”陸霄的眼神驟然變得凌厲，“你胡說什么？”“我沒有胡說！”我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臂，
語速飛快，“張婉是特務！她想偷你的調防圖！證據(jù)就藏在她的油紙傘里！
”陸霄甩開我的手，眼神冷得可怕，“陳念，你編造謊言也要有個限度。婉她是烈士家屬，
你這么污蔑她，到底居心何在？”他根本不信我。我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是啊，
一個來路不明的鄉(xiāng)下妻子，和一個根正苗紅的烈士遺孤，他會信誰，答案顯而易見。
我看著他，眼里的光一點點熄滅。“陸霄，你會后悔的?！蔽艺f完，轉身回到了床邊。
背對著他，眼淚終于不爭氣地掉了下來。這個家，我還能待下去嗎？05第二天，
天陰沉沉的，下起了小雨。張婉撐著一把漂亮的油紙傘，要出門去供銷社。
那把傘是她最寶貝的東西，傘面上畫著精致的江南水鄉(xiāng)圖，與這個樸素的軍區(qū)大院格格不入。
她走到哪都喜歡帶著，像是在炫耀著什么。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小軍的心聲不會有錯，
那份關系到無數(shù)戰(zhàn)士性命的調防圖，一定就在那把傘里！陸霄一早就去了部隊，
我攔不住張婉。怎么辦？我該怎么辦？我急得在屋里團團轉，
小軍在我懷里也感受到了我的焦慮，在我腦子里不停地喊著：【媽媽別急！
媽媽一定有辦法的！不能讓老妖婆跑掉！】我看著窗外張婉逐漸遠去的背影，
一個瘋狂的念頭涌上心頭。我不能讓她帶著機密文件離開！我將小軍放在床上，用枕頭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