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顧清歡結(jié)成“抓鬼同盟”后,第二天的早朝,如期而至。
我穿上我那身玄色蟒袍,踏入金鑾殿的時候,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樣扎在我身上。
李鳳儀坐在小皇帝身邊的鳳座上,珠簾遮面,看不清表情。但那股森然的寒意,卻穿透了珠簾,直逼而來。
果然,朝議剛開始,御史大夫就站了出來,一本奏折,列舉了我十大罪狀。
條條都語焉不詳,但最后都指向了“品行不端”、“穢亂宮闈”。
靖王蕭祈,立刻站出來附議,言辭激烈,要求徹查。
一時間,朝堂上,彈劾我的聲音,此起彼伏。
我站在原地,一言不發(fā),冷眼看著這群跳梁小丑。
顧清歡的阿飄飄在我身邊,比我還緊張:“怎么辦怎么辦?他們這是要三堂會審啊!你要被浸豬籠了!”
“閉嘴。”
等他們說得差不多了,我才緩緩上前一步。
“眾位大人說完了嗎?”
我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大殿都安靜了下來。
“御史大夫說本王'品行不端',可有證據(jù)?”
“這……有人看見王爺昨夜夜探后宮!”
“誰看見了?”我環(huán)視一周,目光所到之處,無人敢與我對視,“叫他出來,與本王當(dāng)面對質(zhì)?!?/p>
那御史頓時啞火了。
我又看向靖王:“靖王殿下說要徹查,好。本王同意?!?/p>
“只是……”我話鋒一轉(zhuǎn),目光直刺鳳座后的李鳳儀,“此事關(guān)乎太后清譽(yù),若是查到最后,發(fā)現(xiàn)是有人惡意中傷,造謠生事。那這個‘動搖國本’的罪名,不知道該由誰來擔(dān)呢?”
我的話,擲地有聲。
把一個桃色新聞,直接上升到了“動搖國本”的高度。
我就是在威脅。
我賭李鳳儀,不敢把昨晚的事情,真正地拿到臺面上來說。
因為她也無法解釋,為什么她的寢宮,會那么輕易地被我一個“外男”闖入。更無法解釋,她為什么不當(dāng)場拿下我,而是與我“對坐飲酒”。
一旦深究,她自己的屁股,也干凈不了。
果然,珠簾后的太后,沉默了。
許久,她才用一種疲憊的語氣開口:“哀家昨夜偶感不適,做了噩夢,宮中侍衛(wèi)許是有些緊張,才鬧出了誤會。攝政王一心為國,想必不會是那等孟浪之人。此事,就此作罷吧。”
她居然……輕輕地,把這事揭過去了。
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顧清歡也愣住了:“這女人搞什么鬼?到嘴的鴨子,她怎么不吃???”
退朝后,我還沒走出宮門,靖王就追了上來。
“皇叔真是好手段?!彼湫Φ?,“連太后,都能為你開脫。”
他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鄙夷和一種我看不懂的……失望。
“我真是沒想到,你為了權(quán)力,竟無所不用其極。清歡若是知道,她當(dāng)初一心反抗的,是這樣一個……不擇手段,連長輩都不放過的人,她該有多失望?!?/p>
我皺了皺眉,沒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顧清iao歡的阿飄翻譯道:“他以為你為了鞏固權(quán)力,去色誘太后了?!?/p>
我:“……”
更離譜的還在后面。
關(guān)于我和太后的流言,很快就傳遍了京城。但版本,卻走向了一個極其詭異的方向。
他們說,太后之所以為我開脫,是因為……她憐惜我。
憐惜我什么?
憐惜我……為情所困,為了一個死去的顧清歡,遲遲不肯娶妻,甚至開始游戲人間,用一種極端的方式,來麻痹自己。
“你聽說了嗎?攝政王心里,一直藏著一個人!”
“誰???”
“就是前朝顧相的女兒,顧清歡??!聽說王爺當(dāng)初賜死她,也是迫不得已,事后追悔莫及!”
“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你看他后來找的那幾個,柳才女、永樂郡主,哪個身上沒有點顧小姐的影子?就連張若蘭,聽說眉眼都像了三分!”
“所以,他現(xiàn)在是在找'菀菀類卿'?!”
“可不是嘛!就連他夜闖太后寢宮,都是因為太后的眼神,像極了顧小姐!”
我聽著李聞給我匯報這些坊間傳聞,已經(jīng)麻木了。
而顧家的那些舊部和余孽,在聽到這些傳聞后,對我的態(tài)度,也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們看我的眼神,不再是仇恨。
而是一種……混合了同情、惋angxi、和“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情種”的復(fù)雜情緒。
他們居然……以為我在為顧清歡守身!
顧清歡的阿飄,在我身邊,笑得直不起腰。
而我,看著奏折上,靖王一黨彈劾我的力度,明顯減弱了三分。
我發(fā)現(xiàn),我好像……無意中,給自己洗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