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龍帥之名，全場死寂】
龍帥？
殿主？
這兩個陌生的詞匯，如同兩道天雷，狠狠劈在宴會廳里每一個人的天靈蓋上！
整個世界，在這一刻徹底失聲。
時間，凝固了。
空氣，也凝固了。
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他們的腦子，已經(jīng)徹底宕機(jī)，變成了一片空白。
玄武！
那可是天策殿四大戰(zhàn)將之一的玄武！
是跺跺腳就能讓整個江城商界、政界、軍界都發(fā)生大地震的巨擘！
是無數(shù)人連仰望資格都沒有的云端大人物！
可現(xiàn)在，這位大人物，竟然……
竟然對著一個剛從監(jiān)獄里放出來的勞改犯，單膝下跪？！
還稱呼他為……龍帥？殿主？！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這個世界是瘋了嗎？還是他們瘋了？
王德發(fā)臉上的獰笑，徹底僵硬，如同一個劣質(zhì)的石膏面具，布滿了裂痕。
他眼中的得意與勝券在握，在短短一秒鐘內(nèi)，土崩瓦解，被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徹底吞噬。
他死死地盯著跪在地上的玄武，又看了看那個踩著自己兒子臉的蕭辰，大腦一片混亂。
“玄……玄武大人……您……您是不是認(rèn)錯人了？”
王德發(fā)的聲音干澀得像是被砂紙磨過，充滿了不敢置信的顫抖。
“他……他叫蕭辰，就是一個五年前被判了叛國罪的廢物??！他怎么可能是……”
玄武緩緩站起身。
他那鐵塔般的身軀，投下巨大的陰影，將王德發(fā)完全籠罩。
那雙不帶任何感情的眸子，冷漠地注視著他，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叛國罪？”
玄武的聲音不大，卻像戰(zhàn)鼓擂動，震得每個人心頭發(fā)顫：“五年前，北境血戰(zhàn)，是誰以一人之軀，擋住了三十萬敵寇，讓‘犯我華夏者，雖遠(yuǎn)必誅’這八個字，真正化為敵國刻骨銘心的恐懼？是龍帥！”他猛然抬高音量，眼中爆出駭人精光，“可你們這群螻蟻，竟敢讓護(hù)國戰(zhàn)神，蒙受‘叛國’之名！讓英雄的妻女，在這骯臟之地，受盡五年凌辱！此罪，當(dāng)誅九族！
冰冷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柄重錘，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臟上！
鎮(zhèn)……鎮(zhèn)國戰(zhàn)神？！
轟！?。?/p>
所有人的大腦，再次被這四個字炸得粉碎！
原來，五年前的真相，竟是如此！
他不是叛國賊！
他是大英雄！
是為國征戰(zhàn)的鎮(zhèn)國戰(zhàn)神！
而他們，這五年來，卻一直在嘲笑、辱罵、欺凌英雄的妻女！
一股徹骨的寒意，從所有人的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完了！
這是在場所有賓客心中，唯一的念頭。
王德發(fā)的身體，篩糠般地劇烈顫抖起來，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慘白如紙。
他終于明白了。
他終于知道自己招惹了一個什么樣的存在！
那不是一個刑滿釋放的囚犯！
那是一尊神！
一尊執(zhí)掌生殺，能決定他王家存亡的……閻王！
“奉龍帥令！”
玄武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九天神諭，威嚴(yán)而冷酷。
“江城王家，勾結(jié)外敵，構(gòu)陷忠良，罪證確鑿！”
“即刻起，查封王家名下所有資產(chǎn)！”
“王家核心成員，有一個算一個……”
玄武的目光掃過癱在地上的王天宇，又落回王德發(fā)的身上，一字一頓地宣判。
“就地，格殺！”
“噗通！”
王德發(fā)雙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肥胖的身體，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一股溫?zé)岬囊后w，從他的褲襠處迅速蔓延開來，騷臭味彌漫全場。
他被活活嚇尿了！
“不……不要……”
他徹底崩潰了，手腳并用地爬向蕭辰，涕淚橫流，瘋狂磕頭。
“龍帥饒命！龍帥饒命?。 ?/p>
“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瞎了狗眼！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求您看在我王家為江城也做過點(diǎn)貢獻(xiàn)的份上，饒我一條狗命吧！我愿意獻(xiàn)出王家所有家產(chǎn)！只求您饒我一命！”
然而，蕭辰連看都懶得再看他一眼。
對于這種螻蟻的哀嚎，他毫無興趣。
他松開踩在王天宇臉上的腳，轉(zhuǎn)身，走向了那個從他出現(xiàn)開始，就一直呆立在臺上的女人。
蘇婉清。
他虧欠了五年的妻子。
蕭辰的腳步很慢，很穩(wěn)。
他走過的地方，天策衛(wèi)的戰(zhàn)士們自動分開一條道路，神情肅穆。
全場賓客，更是連呼吸都屏住了，目光復(fù)雜地看著這一幕。
蘇婉清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她看著那個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的男人，美眸中情緒翻涌，震驚，茫然，委屈，怨恨……
最后，都化作了那藏不住的，濃濃的關(guān)心和擔(dān)憂。
他真的是戰(zhàn)神？
那這五年，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為什么……為什么一點(diǎn)消息都沒有？
他知不知道，這五年她是怎么過來的？
他知不知道，女兒萌萌受了多少委屈？
無數(shù)的疑問，無數(shù)的委屈，堵在她的心口，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終于，蕭辰走到了她的面前。
四目相對。
隔著五年的時光，隔著無盡的血與火，隔著數(shù)不清的誤解與委屈。
蘇婉清看著他，嘴唇顫抖，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聲音嘶啞地?cái)D出幾個字：
“他們叫你戰(zhàn)神……那你為什么……為什么眼睜睜看著我們母女……受這么多苦？”
蕭辰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緊，痛得無法呼吸。
他想解釋，可那五年的幽禁、那背后的驚天陰謀，又豈是三言兩語能說清？
他只能用盡全身力氣，壓下喉頭的腥甜，聲音沙啞地承諾：
“婉清，我被困住了。但現(xiàn)在，我回來了?！?/p>
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
“我發(fā)誓，從今往后，天上地下，再無人能傷你們分毫。”
說話間，他走近了一步。
一股淡淡的寒氣，從蘇婉清的體內(nèi)傳來，讓他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她的身體，怎么會如此虛弱？
這股寒氣，又是怎么回事？
看來，這五年，她受的苦，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多。
不過，現(xiàn)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
他俯身，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地上的萌萌。
小家伙似乎是被剛才的場面嚇到了，
此刻正緊緊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小手卻死死地抓著蕭辰的衣服，仿佛抓住了全世界最安全的港灣。
蕭辰抱著女兒，另一只手，輕輕地，卻又堅(jiān)定地，牽住了蘇婉清冰涼的小手。
“我們，回家?！?/p>
在玄武和一眾天策衛(wèi)戰(zhàn)士的護(hù)送下，在全場所有賓客敬畏、恐懼、羨慕的目光中。
蕭辰抱著女兒，牽著妻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海天大酒店。
身后，是王德發(fā)父子絕望的哀嚎，和一地的狼藉。
……
半小時后。
江城，老城區(qū)。
一棟破舊的居民樓下。
看著眼前這棟墻皮脫落，樓道里堆滿雜物，散發(fā)著霉味的筒子樓，蕭辰的拳頭，再一次攥緊。
這就是婉清和萌萌這五年住的地方？
推開那扇一碰就“吱呀”作響的鐵門。
屋子很小，只有不到三十平米。
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舊衣柜，就是全部的家具。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廉價洗衣粉和淡淡藥草混合的味道。
蕭辰將熟睡的萌萌，輕輕放在那張小床上，為她蓋好薄薄的被子。
借著昏暗的燈光，他看清了女兒瘦弱手臂和腿上，布滿了大大小小、青青紫紫的傷痕。
新傷疊著舊疤，如同丑陋的蜈蚣，爬滿了本該光潔的皮膚。觸目驚心！
蕭辰的身體瞬間僵住。那雙剛剛恢復(fù)一絲溫度的眸子，在剎那間被無盡的冰霜和尸山血海般的猩紅吞噬。
一股比在酒店時恐怖百倍的殺氣，不受控制地從他體內(nèi)轟然爆發(fā)，整個房間的溫度驟然降至冰點(diǎn)！
“萌萌……”
他輕輕撫摸著那些猙獰的傷疤，聲音低沉得如同地獄惡鬼的呢喃，
“告訴爸爸，這些年，是誰……動的你？”
“叮鈴鈴——！”
一陣刺耳的手機(jī)鈴聲，打破了房間的寧靜。
蘇婉清拿出一部屏幕都裂了的老舊手機(jī)，看到來電顯示，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一個蒼老，卻中氣十足，充滿了威嚴(yán)和不容置喙的呵斥聲。
“蘇婉清！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還知道接電話？”
“我命令你，立刻！馬上！帶著你那個小野種，還有那個叫蕭辰的罪犯，滾回蘇家大院！”
“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