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得我們專業(yè)..."護士看她的眼神，像看太平間里爬出來的東西。

3醫(yī)院走廊白得讓人心慌。熒光燈管發(fā)出蜂鳴般的噪音，

墻上的鐘指針走到了下午五點三十分——每天更新視頻的最佳時間。

小姨的高跟鞋敲擊水磨石地面，每聲都像倒計時。

理五件事：回商務微信、查銀行卡余額、補妝、給律師發(fā)語音、用腳擋著即將關閉的電梯門。

"王總放心，素材好得很...李律師肇事司機責任認定要快...護士哪里繳押金？

"她嘴角保持完美微笑，仿佛這場混亂是場大型直播帶貨。

我突然想起外婆的藍圍巾還纏在垃圾車輪上。那是她最喜歡的，

也是我的媽媽送給她的貼身念想。"患者腦出血，立即手術！"醫(yī)生摘下口罩，

露出的半張臉年輕得讓人害怕，"誰簽字？"小姨搶上前："我簽。醫(yī)生傷口能縫美容針嗎？

老人最近要上鏡..."空氣凝固了。醫(yī)生額角爆出青筋，

像極了去年拍"外婆教做人"系列時，那個被外婆用搟面杖教訓的渣男演員。

"81歲車禍腦出血患者，你們優(yōu)先考慮這個？"他病歷板拍在桌上，"先去繳十萬押金！

"小姨簽名的手終于抖了。Venessa Tang——她離婚后改的英文名，

說顯得國際范。去年逼外婆在視頻里用英文說"OMG"，外婆練到半夜舌頭打結(jié)。

防火門哐當關上時，她突然軟下來："囡囡..."鬢角那根白頭發(fā)從發(fā)膠里逃出來，

讓她瞬間變回當年帶我偷用媽媽口紅的大姐姐。

"你弟的國際班..."她聲音像揉皺的糖紙，"你外婆這套老破小賣了都不夠贊助費。

但老年鞋的年度代言，首付就夠。"通風口吹來消毒水的味道，混著她迪奧真我的香水。

荒謬得像她把外婆的酸菜壇子噴上香奈兒標。我摸到口袋里那張病歷，冠心病，心絞痛，

三級。上周她偷偷塞給我："別告訴你小姨，她又要哭整夜。"監(jiān)測儀滴滴聲像定時炸彈，

而小姨正在給炸彈貼蕾絲花邊。4防火門后堆著廢棄床單，洗衣粉味道嗆得人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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