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定之思！好！這痛沒白挨！總算痛出點道理來了！”“濁氣是毒？還是身子太矯情？

嘿嘿……清水滴墨？好比方！一針見血！”丁老鬼的聲音陡然拔高，

充滿了譏誚和一種宣泄般的快意。“世家子弟是清水，干干凈凈，碰不得一點臟！

老子們生來就在這墨缸里！泡得骨頭縫都是黑的！還跟老子談清濁？談毒性？”“毒不毒，

活下來才算數(shù)！能讓你喘氣，讓你有力氣瞪眼的，就不是毒！是飯！是藥！

”“人心定的清濁，劃的界限，關(guān)這天地間的氣什么事？！氣就是氣！哪來的高低貴賤！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字字句句，如同重錘，狠狠敲打在陸詡的心上，

與他方才那離經(jīng)叛道的念頭完美契合，甚至將其詮釋得更加淋漓盡致，更加狂放不羈！是啊！

氣本無清濁，人心分善惡！仙道本無主，世家畫牢籠！這清濁之分，這功法正邪，

不過是世家為了壟斷資源、鞏固統(tǒng)治而劃下的界限，制定的規(guī)則！他們定義了什么是“好”，

什么是“壞”，什么是“正”，什么是“邪”！然后讓所有人都在他們劃定的圈子里掙扎，

求他們施舍的“清靈”，鄙棄他們定義的“濁毒”！何其可笑！何其……陰毒！

想通了這一點，陸詡再內(nèi)視自身那布滿裂紋、依舊灼痛的經(jīng)脈時，感受已然完全不同。那痛，

依舊劇烈。但那不再是無意義的折磨，不再是絕望的證明。而是……蛻變的必經(jīng)之路！

是打破枷鎖、撕開牢籠必須付出的代價！是他的身體，從被動抗拒“墨汁”，

到主動接納“墨汁”，直至最終徹底化為“墨汁”的過程！痛？那就痛吧！這痛，

是洗去那套強加于身的、“清水”枷鎖的熔爐之火！他緩緩地，極其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眼底深處，不再是痛苦和迷茫，也不再是單純的狠戾和瘋狂。

而是多了一種冰冷的、清晰的、如同淬火寒刃般的……明悟。他依舊虛弱地癱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