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小心眼。”男友在我試衣服的時候，突然發(fā)難。我疑惑地回頭問他：“你說什么？
”“裝什么傻？”他冷笑，“曾怡吃根雪糕你都甩臉子。”“你自己出國留學(xué)，留我在國內(nèi)，
你忙有時差，我們一個星期都說不上幾句話，可我怕你不高興，離那些女的都遠遠的，
平時就曾怡帶我玩，我都跟你說她在我心里就是個男的，你還不高興！”我恍然大悟。
“原來她不是女的，是胸大點的男生?！?“是我誤會，我不該制止兩個男生，
嗦~一~根~冰~棍~”我故意拖長尾音，陳斯冀的臉漲成豬肝色，聲音低一個度。
“嗦冰棍跟男的女的有什么關(guān)系！”我裝傻，反而大聲重復(fù)：“沒關(guān)系？
你不是因為我不許你兩個男的嗦冰棍，氣到現(xiàn)在！”“什么男的！”陳斯冀氣急敗壞，
“我沒跟男的嗦冰棍！”“不不不，曾怡，她是女的?！薄芭丁?/p>
”我雙手抱臂轉(zhuǎn)向憋笑的女接待，“Grace，
你看到你男朋友和別的女生同嗦一根冰棍什么反應(yīng)？”Grace 變臉一樣壓平嘴角弧度，
嚴(yán)肅回答：“如果是我男友，我就一巴掌扇死他，再塞十根八根冰棍讓他嗦個夠，
張小姐你太善良了?！薄翱磣”我打個響指，“陳斯冀，我才回國不到兩天，
因為你那個“好哥們”，我們就鬧了兩次，我有必要考慮我們的關(guān)系。
”陳斯冀瞳孔猛地收縮，喉結(jié)劇烈滾動，終是軟下聲：“妙妙，我沒想分手，
我就是夾在中間難受……你別生氣，我錯了，真的錯了??！”他拿起一件裙子遞給我，
討好：“妙妙，你膚白腿長，這件顯身材?！蔽姨籼裘迹退麑σ?，他的眼睛堅定又真誠，
看上去還是我喜歡的那種干凈。他被我看得有些無措，直接塞到我手里：“除了你，
沒人能穿出這件裙子的美?！标愃辜窖酃獯_實不錯，衣服很適合我?！班牛@個……沒事，
給你賠罪?！蔽覐脑囈麻g出來時，看到陳斯冀他一手拿著一個包包，一手拿手機說話。
“跟誰賠罪？”我直接問出來。陳斯冀嚇得一激靈，快速給手機息屏，轉(zhuǎn)身回頭看我，
眼里滿滿的驚艷?！罢l家女朋友這么好看。”“油嘴滑舌?！崩^續(xù)追問，“你要跟誰賠罪？
”“你啊，我剛問勇子的女朋友拿拿主意，送什么賠罪，她們說這款包不錯，今年新品，
很火?！贝_實是新品，不過……“我早全款全色了。”聽到我不要，陳斯冀面露失落。
“對哦，你在歐洲，這種新款肯定比國內(nèi)早拿到手?！彪x開時候，陳斯冀短暫走開，
回來時遞給我最喜歡的奶茶?；爻虝r陳斯冀左手握著方向盤，右手死死扣住我的手掌。
車內(nèi)看上去溫情脈脈，我手機卻收到 Grace 的消息?！皬埿〗悖銈冏吆?，
陳先生又回店里，要求把那款包包掛你賬上?！蔽逸p飄飄地問：“你剛才離開是給我買奶茶，
還是去把那個包記在我賬上？”2車子猛地偏了偏，陳斯冀眼神閃爍，不敢與我對上視線。
“好好開車，我論文還沒交呢！”要是因為他的原因，沒交上論文評不上獎，
我死都要從墳?zāi)估锱莱鰜?。車?nèi)空氣凝固了幾秒，他終于扛不住，
低聲下氣：“是……買給我媽?！薄翱窟叄＼?。”我冷冷地吩咐他。陳斯冀照做，
停好車后，他搶在我前面開口：“真的是給我媽買的，她下周生日?！蔽也[起眼睛。
下周……真是陳母的生日?！拔覌屢恢蹦钸?，讓我?guī)慊丶液葴亍！标愃辜綔惤?/p>
小心翼翼地解釋。陳母平時對我很好，做飯手藝一絕，
在國外時候沒少靠她寄給我的拌飯醬活著。可那款包設(shè)計感很強，
根本不是陳母這個年齡層背的！“陳斯冀，”我再次確認(rèn)，“你真是給阿姨的？
”“確定確定！千真萬確！”太快的肯定，反而顯得心虛。
心里對過往的眷戀和陳母曾經(jīng)對我的照顧，我選擇閉上眼睛，堵住耳朵，相信他。
為什么這次回國一點都不開心。為什么我和陳斯冀的感情需要我來回揣測，以及自我欺騙。
“妙妙，有時候你性格該軟一點，太要強，太較真，你總這樣會讓我很有壓力。
”陳斯冀居然控訴我?！皬U物才怪別人太強?！蔽依湫Γ澳愕谝淮沃牢疫@脾氣？
”察覺我語氣中的危險，陳斯冀滑跪很快?！皩Σ黄?，妙妙，我又說錯話?！彼蓱z兮兮，
“異國戀讓我很沒有安全感，怕你遇到更好，怕你不要我，你再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異國戀，安全感，他要，難道我就不要？！他伸著張俊臉，眼圈紅紅的樣子，
該死地勾起我那點憐惜。在內(nèi)心掙扎無數(shù)次后，還是讓感性占據(jù)上風(fēng)?！瓣愃辜?，第二次。
”最后一次，陳斯冀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3我和陳斯冀算青梅竹馬。大學(xué)時我去德國讀書，
他在本地上大學(xué)。為了湊這次休假，我連軸轉(zhuǎn)趕幾個課程報告作業(yè)，又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
看到外面等待的他，許久不見又帥了好多！我什么疲勞難受都沒有，直接一個飛撲過去。
他直接抱起我，原地轉(zhuǎn)了好多圈，圍觀的人更露出姨母般的微笑?！靶〖阶?，
你腰昨天才好點，小心你腰又閃了！”一名短發(fā)圓臉，
白開水妝的女生在后面勾住陳斯冀的脖子。在我疑惑的眼神下，陳斯冀?jīng)]有第一時間介紹她。
而是嬉笑地反駁她的話：“你沒良心的，我是因為誰，腰才受傷的?！薄澳沁€是你不行，
你要是行，勇子怎么沒事?！痹桓适救醯鼗貞弧Ｓ伦邮顷愃辜降暮糜?，
能這么熟稔說出昵稱，表明她已經(jīng)打入陳斯冀的交友圈。那幫人也認(rèn)識我，出國這半年，
卻沒人跟我提起過她。
他們就“打籃球誰輸誰”和“說好通宵打游戲誰先趴下”開始爭個沒完?！八钦l？
”我打斷他們的旁若無人?！霸?，我在大學(xué)認(rèn)識的兄弟?！标愃辜较袷遣畔肫鹞?，
拉起我的手介紹?！霸?，這是我女友張妙婕，好看吧~收收你身上的男人味?！薄胺牌?，
怎么在香香軟軟的小姐姐面前，說你爹我呢！”曾怡重重照陳斯冀的胸擂上一拳。
她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我?！奥犝f，你倆是青梅竹馬呢，為什么不跟小冀子上同一所大學(xué)，
我跟小冀子的那學(xué)校也是 211 啊。”“德國畢業(yè)率是不是真的超低，很容易掛科。
小姐姐真厲害，還能有空回來?！薄皣庹娴奶貏e開放嗎？聽說留子聚會都挺嗨的，
小冀子擔(dān)心得不行，生怕你沾上有的沒的。”“國內(nèi)你放心哈，我?guī)湍憧粗?/p>
保證他為你守身如玉，乖得不得了。”一連串的話，不止暗示我是靠家里出國鍍金的學(xué)渣，
還內(nèi)涵我在國外亂搞？！她算老幾呀。我微微挑眉，炮火對準(zhǔn)陳斯冀：“阿姨，帶你改嫁了？
什么時候改姓曾了？”他爸爸是我爸爸的得力下屬，他父母感情一直很好。
陳斯冀面上掠過一絲尷尬，攬過我的肩膀，打圓場：“她就這樣，大咧咧，說話沒遮攔。
”“哦~雖然現(xiàn)在不像古代說錯話被賞一丈紅，但遇到脾氣爆的扇幾個嘴巴也有可能呢！
”我以玩笑口吻刺回去，但陳斯冀好像真的沒聽懂?！翱刹宦?，我沒少要她說話注意點。
”“嘁，最煩女孩子彎彎繞繞說話。”曾怡在我這兒沒占到便宜，不爽地撇撇嘴。
她跺跺腳自顧自往前走，快走到機場門口。感應(yīng)門一開，室外的熱浪爭相涌入。
曾怡立刻嚷嚷：“熱死了，小冀子，我要吃冰棍?！?陳斯冀看看不遠處的便利店：“妙妙，
你吃嗎？”我搖搖頭：“不吃，你忘了我最近生理期?！甭牶螅?/p>
陳斯冀馬上面露愧疚：“曾怡，你自己買，我要陪妙妙?！彼屛艺麄€人靠著他，
手附在我肚子輕揉。這一幕讓曾怡眼熱不已，她“嘖”了一聲。
她掐著嗓子怪聲怪氣地說“我要陪妙妙~”陳斯冀再次低聲為她向我道歉，
可是我的男友為什么要替別的女生道歉？！她很快從便利店買了根冰棍出來。
毫不客氣地撕開包裝含進嘴里，從頭到尾嗦了個遍。一邊嗦，一邊滋滋發(fā)聲，
絲毫不顧圍觀人的眼神。陳斯冀的眼尾余光，在她被凍得紅紅嘴唇上，
在她伸出來舔冰棍的舌頭上。整個冰棍被她嗦得亮晶晶，她竟然直接舉到陳斯冀的嘴邊。
“小冀子，你一直看這邊，渴了吧，喏，分你一半。”她語氣自然，充滿“兄弟義氣”，
眼神卻藏著挑釁。面對那根沾滿她口水的冰棍，陳斯冀喉結(jié)上下滾動。真的不自覺張開嘴，
準(zhǔn)備低頭去咬。憤怒裹挾著作嘔感快涌出喉嚨，仿佛是我吃了那根冰棍。“陳斯冀！
”我低聲喊出陳斯冀的名字。陳斯冀如夢初醒般僵住動作，嘴巴半張，十分愚蠢。
曾怡拉著臉：“大小姐，你男友吃根冰棍也要管?！薄耙艺f，你們女生就是小心眼，
性緣腦?！彼没乇骱菀乱豢?，“我跟小冀子是好兄弟，從來不分你我。
”“他是我男朋友，我覺得惡心不行嗎！”我看著陳斯冀，語氣像裹了冰碴：“你想吃，
你可以去買?！痹谖业谋埔曄?，陳斯冀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連連搖頭。“我不吃。
”語氣帶上點責(zé)備，“真是的，就買一根，誰要吃你的口水?！彼木芙^，
反而讓我覺得胸口悶得喘不上來氣。“脾氣真大，小冀子你就哄吧。
”語氣酸得好像她吃的是檸檬。我懶得聽她酸言酸語，搶過陳斯冀手中的行李箱大步往前走。
陳斯冀看看我的背影，又看看氣鼓鼓的曾怡。終是選擇我，他湊在我耳邊討?zhàn)垼骸懊蠲睿?/p>
別生氣，曾怡她狗脾氣，以后我跟她保持距離?！蔽彝Ｏ履_步，他的面容，
還是驚艷我整個青春的模樣。陳斯冀很小時候就很照顧我，包容我，像貼心的大哥哥，
我自然也很依賴他。從我認(rèn)識他，除了我，他都跟其他異性保持相應(yīng)的社交距離。
初中時我發(fā)現(xiàn)他很不喜歡男生接近我。高中時他截胡別人給我的情書，我去找他說理，
他直接跟我告白。我同意了。對于這場早戀，兩家樂見其成。這兩年因為我們兩家關(guān)系，
他爸爸手上有很多公司核心業(yè)務(wù)。“事不過三，陳斯冀，這是第一次。”5晚上，
陳斯冀很熟練地帶我到一家飯店，說是賠罪。他表了一路忠心，
好像機場和商場的不愉快從未發(fā)生過。“小陳來啦，今天怎么沒和小曾一起？
”剛進店就有人跟他打招呼。我質(zhì)問地看向陳斯冀，他眼神慌亂，
摟住我的手都心虛地抓著我肩膀。“我女朋友回來了啊，這是我女朋友，張妙婕，
在德國上學(xué)！”對方眼神在我和陳斯冀之間來回打轉(zhuǎn)，臉上藏不住的尷尬?！鞍。杜?，
張小姐你好你好，歡迎歡迎，喜歡吃什么，我讓廚房給你做，小陳可喜歡我這兒的菜，
經(jīng)常和小曾一起……”說到后面，對方知道自己嘴快又說漏，額頭冷汗直冒，
飄忽地錯開我的眼神：“欸，計算器呢，我計算器哪兒去了?！笨伤嬎闫骶驮谑掷?。
我譏笑地斜睨陳斯冀一眼，繼續(xù)往包房去走去。陳斯冀很有眼色地跟上，討好：“妙妙，
這里包房不好找，我?guī)??！蓖蝗灰婚g包房傳出巨大的喧鬧：“我去，曾怡，
這真是那個大小姐送你的賠禮！”最后一只靴子終于落下，那個包的到底是給誰的，
不言而喻?？丛谶^往的感情一次次讓步，換來的是得寸進尺。累積的失望爆棚后，感到解脫。
“說是在機場態(tài)度不好，非要給我，求我繼續(xù)跟小冀子玩。”失望過后是極致的平靜，
我還有興趣站在門外多聽一會兒。有人附和她：“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她從國外回來，
干不干凈都不好說，不討好討好我們怡姐，小心老陳不要她！”“就是！”曾怡得意洋洋，
“欸，拿人手短，尤其這種出過國的爛貨，我也很難辦吶~”陳斯冀臉色已經(jīng)慘白如紙，
嘴唇哆嗦，眼里都是驚慌和恐懼。6我打掉陳斯冀制止的手，三步并兩步地一把推開門。
“難辦？”推門的力道讓門板撞在墻上發(fā)出“砰”一聲巨響。包間里，曾怡坐在主位，
炫耀著陳斯冀口中送給陳母的“生日禮物”。桌上都是陳斯冀的朋友，也是我認(rèn)識的熟人，
在我巡視得目光中，有的人還低頭躲避我的眼睛。曾怡得意的笑容皸裂開來，
帶著和陳斯冀的同款驚慌和難看，下意識地包藏在身后?！安厥裁囱?！
”我上前一把拽出她身后的包。這包沉，底座有金屬護角，
我就是用金屬護角那面砸曾怡的臉。雖然說人不能跟狗計較，但狗天天犯賤沖臉上吠，
也不能怪我打狗是自降身份吧。曾怡的額角和鼻子直接被砸破，瞬間出血。
鮮血喚出眾人的聲帶。我遺憾地搖搖頭：“還以為臉皮有多厚呢，一下就出血了。
”曾怡憤怒地尖叫：“賤人，這是我的包?！蔽姨籼裘迹骸笆悄愀兜腻X嘛。
”她咬牙切齒：“是陳斯冀送我的！”“送你的？”我嘲諷，“他昨天明明跟我說，
是給他·媽·當(dāng)·生·日·禮·物?！蔽铱桃庖蛔忠活D，
當(dāng)然我也沒忘記嘲諷門口搖搖欲墜的陳斯冀?！瓣愃辜?，原來你還姓陳，只是換了個新媽。
”陳斯冀崩潰，他顫顫巍巍地想來拉我：“妙妙，你聽我解釋……”“解釋？
”我后退躲開他的手，猛地將那個包砸向已上滿菜的圓桌。一包落下，汁水飛濺，菜盤碎裂。
“我就是聽你解釋太多。”我居高臨下地宣判，“分手！”陳斯冀絕望地跌坐在地。
以前勾起我憐惜的俊臉，現(xiàn)在看來十分面目可憎?！澳愦蛉诉€想走！”曾怡捂著鼻子攔住我。
我輕蔑地下巴輕抬：“那包，賠你?！痹鶜獾妹嫒菖で?，
鼻血止不住地流：“那包臟成那樣，你不給我個說法，我就報警！”“隨你?！蔽覠o所畏懼，
“你不以盜竊罪先進去，就是我張家無能！”7和陳斯冀分手，并沒有我想象得那么簡單。
一回到家，我就跟爸爸媽媽挑明。用簡潔的語言概括陳斯冀和曾怡對我做出的惡心事。
“分手，一定要分手?！卑职謭远ǖ刂С治?。但媽媽嘆了口氣：“小陳做的的確不對。
”我聽出媽媽的話外音，委屈：“媽媽，你覺得我不該分？”“不是。”媽媽緊鎖眉頭提醒，
“最近要收尾的一個關(guān)鍵項目是老陳負責(zé)的?！卑职致牶螅聊肟?。“妙妙，
我同你媽媽支持你分手，就是……”他斟酌用詞，“處理方式要溫和點。
”家里的公司是我最大的底氣，父母是我最堅實的后盾。因為我和陳斯冀的關(guān)系，
所以陳父參與了不少公司的關(guān)鍵項目。我要跟陳斯冀分手，爸媽沒意見。他們只是擔(dān)心，
陳父會因此不滿，在項目做手腳。我的沉默，讓爸爸誤解，他向我保證?！懊蠲?，
等這陣時間過，爸爸就把老陳換下來，到時候你想怎么報復(fù)就怎么報復(fù)。
”看著爸媽斑白的兩鬢，我只恨自己不成熟，不能替他們分憂。我哽咽：“我理解，我明白，
我不是因為這個，我就是覺得自己沒用，分個手還要你們操心，幫不上你們更多忙。
”爸媽忙把我摟進懷里，拍撫我：“乖寶，已經(jīng)很棒了，你還小，本來就不用你管。
”“是爸爸媽媽不夠努力，不能讓乖女痛痛快快分手。”和爸媽說定要溫和處理，
有些態(tài)度還是要表明。我將這些年跟陳斯冀有關(guān)的東西都清理出來。千紙鶴，紙星星，
紙玫瑰，毛絨娃娃，還有一封封手寫情書。這些都代表我和陳斯冀美好的過往?？上?，
最終是曾經(jīng)。紙張泛黃泛舊易脆，上面的字跡和圖案，褪色的褪色，變色的變色。經(jīng)年之下，
物是人非。我摸出一個絲絨盒子，里面是一個水頭一般的翡翠佛公。在 18 歲成年禮上，
陳母送的，說是上一輩留下的。當(dāng)時她拉著我說：“妙妙，好姑娘，我先舔著臉定下了。
”陳斯冀的那些東西可以隨便扔。這個東西，終究是陳母的一片心意。得還回去，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