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祀的那條短信,像一道催命符,瞬間 заморозил(dòngjié)了我們卡座里所有歡樂的氣氛。
閨蜜們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姐妹你保重”的悲壯。
周子昂的眉頭,也緊緊地皺了起來:“念念,要不我……”
“不用。”我打斷他,拿起我的手包,深吸一口氣,從卡座上站了起來。
臉上,硬是擠出了一個“老娘上戰(zhàn)場”般英勇的笑容。
“你們繼續(xù)玩,不用管我?!蔽艺f,“我去去就回?!?/p>
回不回得來,就看我的造化了。
從一樓到二樓,不過幾十級臺階。
我卻走得,像在走紅毯,不,是走斷頭臺。
我能感覺到,一樓無數(shù)雙眼睛,都在看我,看我走向那個坐在陰影里的,神一般的男人。
我走到他的卡座前。
“秦先生。”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且乖巧。
他沒有看我,依舊望著樓下,緩緩地,將杯中最后一口威士忌,飲盡。
然后,他放下酒杯,站起身。
他比我想象的還要高,我穿著十厘米的高跟鞋,也才將將到他的下巴。
他什么也沒說,只是伸出手,攥住了我的手腕,拉著我,就往外走。
他的力氣很大,手掌很燙。
我?guī)缀跏潜凰现?,穿過人群,走出了酒吧。
冷風(fēng)一吹,我身上的酒意,散了大半。
也清醒地意識到,我接下來要面對的,可能是一場,史無前例的狂風(fēng)暴雨。
一路無話。
車廂里的氣壓,低得能把人壓死。
我?guī)状蜗腴_口,解釋,或者道歉。但看著他那張冷若冰霜的側(cè)臉,我又把所有話,都咽了回去。
回到那座城堡般的別墅。
他依舊一言不發(fā),拉著我,徑直走進(jìn)了客廳。
然后,他松開我,指了指那張巨大的,鋪著白色羊毛地毯的地板。
“坐下?!?/p>
我愣住了。
“我讓你,坐下?!彼貜?fù)了一遍,聲音里,是不可違抗的命令。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還是依言,屈辱地,盤腿坐了下來。
他看著我,居高臨下,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我以為,他要開始訓(xùn)話了,要拿那1101條協(xié)議來審判我了。
但他沒有。
他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廚房。
再出來時(shí),手里多了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碗。
碗里,裝著滿滿一碗,顏色殷紅,嬌艷欲滴的車?yán)遄印?/p>
他在我對面,那張價(jià)值不菲的單人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然后,在我的注視下,慢條斯理地,拿起一顆車?yán)遄?,捏掉了上面的蒂?/p>
“張嘴?!?/p>
我:“???”
我的大腦,當(dāng)場死機(jī)。
這是什么操作?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不,是打我之前,先給我吃頓好的?
見我沒動,他的眉頭,皺了起來,語氣里,帶上了一絲不耐煩。
“怎么,要我掰開你的嘴,喂你?”
我渾身一哆嗦,下意識地,張開了嘴。
他將那顆冰涼甘甜的車?yán)?子,喂進(jìn)了我的口中。
汁水在口腔里爆開,甜得發(fā)膩,卻讓我心頭發(fā)苦。
我機(jī)械地咀嚼著。
他就這么一顆接著一顆地,喂我。
不說話,也沒有任何表情。
整個奢華的客廳里,只剩下我咀嚼的聲音,和我們兩人之間,那詭異到極致的,沉默。
終于,在喂了我大概七八顆之后,我受不了了。
“秦祀,”我鼓起勇氣,抬起頭,“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殺了我都比這樣強(qiáng)?!?/p>
他喂食的動作,頓住了。
緩緩抬起眼,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在水晶燈下,流光溢彩,卻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后果自負(fù)?!?/p>
他說。
“這就是后果。”
他看著我,一字一句,解釋道:
“酒精,傷肝,且會讓人大腦不清醒,做出錯誤的判斷?!?/p>
“車?yán)遄?,富含維生素,可以解酒,護(hù)肝,還能讓你……清醒一點(diǎn),記住你現(xiàn)在的身份。”
我的三觀,被他震得稀碎。
所以,這就是我的“懲罰”?
不是打,不是罵,不是關(guān)禁閉。
而是……被他親手喂一整碗車?yán)遄樱?/p>
這他媽是什么瘋批的腦回路?!
我看著他那張一本正經(jīng)的俊臉,一時(shí)間,竟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
“所以,”我艱澀地開口,“你大半夜跑去酒吧抓我,就是為了回來,給我補(bǔ)充維生素?”
他沒有回答。
只是將最后一顆車?yán)遄?,喂到了我的嘴邊?/p>
然后,用那只沾著一點(diǎn)點(diǎn)車?yán)遄又氖种?,輕輕地,擦過我的嘴唇。
那個動作,帶著一絲不經(jīng)意的,致命的,曖昧。
“以后,”他看著我,聲音低沉而危險(xiǎn),“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在那種地方喝酒……”
“我就用另一種方式,幫你‘解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