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散盡,前廳里只剩下我和我爹。
地上狼藉一片。 我爹看著我,眼神復雜,有震驚,有不解,更多的,是憤怒。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我的臉上。
火辣辣的疼。
“逆女!”我爹氣得渾身發(fā)抖,“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你把我們顧家的臉都丟盡了!把顧家的前程都毀了!”
我捂著臉,沒有哭,也沒有解釋。
我只是看著他:“爹,侯府是艘漏水的船,我們?yōu)槭裁匆米约旱募耶斎パa?”
“你懂什么!”他怒吼道,“那是侯府!是皇親國戚!我們搭上了這條線,以后生意上誰敢為難我們?你今天把它得罪死了,日后有你的苦頭吃!”
“苦頭?”我輕笑一聲,“爹,最大的苦頭,上一世我已經(jīng)吃盡了?!?/p>
這句話聲音很輕,我爹沒有聽清:“你說什么?”
“沒什么?!?/p>
我站直身體,看著我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爹,女兒不嫁了。從今往后,顧家的生意,女兒想學著接手?!?/p>
我爹愣住了。
他大概以為我瘋了。
“女兒知道,您一直想在京城開辟商路,卻苦于沒有門路。
女兒有辦法?!?“什么辦法?”他下意識地問。
“安寧公主?!?/p>
我說出這個名字,“她是我年少時的手帕交,如今圣上最寵愛的妹妹。
有她做靠山,京城的權貴,誰敢為難我們?” 我爹再次怔住,他知道我和公主有些交情,卻沒想到我會把主意打到這上面。
我看著他動搖的神色,繼續(xù)說道:“爹,靠聯(lián)姻得來的關系,永遠靠不住。
沈家今天能為了錢娶我,明天就能為了更大的利益賣了我。只有我們自己握在手里的權勢和財富,才是真的?!?這些話,是我用一條命換來的道理。
我爹沉默了。
他盯著我看了很久很久,仿佛第一天認識我這個女兒。
最終,他疲憊地揮了揮手。
“你……讓我靜一靜?!?我知道,他需要時間來消化今天發(fā)生的一切。
但我沒有時間了。
我轉身回到房里,立刻叫來我的心腹丫鬟。 “去,把城西的王掌柜秘密請來。另外,備車,我要立刻出門。” 丫鬟問:“小姐,我們去哪?” 我望著窗外,京城的方向。 “去綢緞莊。”我說,“永安侯府不是缺錢嗎?我們就先斷了他們最大的那條財路?!?/p>
復仇,從今天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