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制和離婚有什么區(qū)別？"王磊激動地說，"你們這樣搞，我和小雯的婚事怎么辦？"
"那是你的事情。"我平靜地回答。
"媽！"王磊提高了音量，"你能不能理解一下我的難處？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合適的女朋友，眼看就要結(jié)婚了，結(jié)果你們出這種事。"
"什么叫我們出事？"我看著他，"是你爸想AA制的，不是我。"
"可是你同意了啊！"王磊煩躁地撓著頭發(fā)，"你為什么要同意？你跟他鬧一下，哭一下，他不就妥協(xié)了嗎？"
"為什么我要哭？為什么我要鬧？"我反問，"憑什么女人就要用眼淚來挽回男人？"
"因為你是我媽??！"王磊幾乎是吼出來的，"你應(yīng)該為了這個家考慮！"
我看著眼前這個四十歲的男人，心里涌起一陣悲哀。
"王磊，你今年四十歲了。"我緩緩地說，"四十歲的人，應(yīng)該有自己的事業(yè)，自己的房子，自己的積蓄。而不是指望父母給你買房。"
"現(xiàn)在房價這么高，我一個人怎么可能買得起房？"王磊反駁，"別人家的父母都會幫忙，為什么你們不幫？"
"別人家的父母怎么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們已經(jīng)幫了你太多。"我掰著手指數(shù)，"大學學費，我們出的。畢業(yè)后找工作，我們托關(guān)系。第一份工作干不下去，我們又幫你找。換了十幾份工作，每次都是我們幫你善后。"
"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了..."
"以前？"我冷笑，"去年你說要創(chuàng)業(yè)，找我們要了二十萬。結(jié)果呢？三個月就賠光了。前年你說要買車，又要了十五萬。車買回來開了半年就賣了，說養(yǎng)不起。這些都是以前的事嗎？"
王磊被我說得啞口無言，過了好一會才小聲說："那些都是意外..."
"意外？"我搖搖頭，"王磊，你知道你最大的問題是什么嗎？就是從來不承認自己的錯誤，總是把責任推給別人。"
"現(xiàn)在你又要把買不起房的責任推給我們，覺得是我們不夠關(guān)心你，不夠愛你。"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憑什么要為你的人生負責？"
王磊愣住了。
"你是我的兒子，我愛你，這沒錯。"我繼續(xù)說，"但是愛不等于無條件的給予。真正的愛，是讓你學會獨立，學會承擔責任。"
"媽..."王磊的聲音有些顫抖，"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我看著他，心里一陣酸澀。
這個男人，四十歲了，在我面前還像個孩子一樣，用這種話來綁架我的感情。
"我當然愛你。"我輕聲說，"但是我更愛那個能夠獨立自強的你，而不是現(xiàn)在這個只會伸手要錢的你。"
王磊低下頭，沉默了很久。
"那我的婚事真的就不管了？"他最后問。
"你已經(jīng)四十歲了，如果連自己的婚事都處理不好，那我覺得你還沒有準備好結(jié)婚。"我拍拍他的肩膀，"孩子，學會自己解決問題吧。"
說完，我轉(zhuǎn)身往樓上走。
"媽！"王磊在身后喊我，"如果我們真的分手了，你不會后悔嗎？"
我停下腳步，沒有回頭："王磊，如果一個女人因為你沒錢就要跟你分手，那她值得你娶嗎？"
"如果一個女人真的愛你，她會跟你一起奮斗，一起努力，而不是坐等你父母給你買房。"
"想清楚再決定吧。"
回到家，王建國正坐在客廳里看電視，看到我進來，他關(guān)了電視。
"磊磊找你了？"他問。
"嗯。"我換了鞋，"他很生氣。"
"他有權(quán)生氣。"王建國站起來，"林梅，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重新考慮一下。"
"考慮什么？"
"AA制的事情。"王建國走到我面前，"我承認，我之前的想法有些幼稚。但是我們不能因為我的錯誤，就讓兒子受罪。"
我看著他，忽然想笑。
"王建國，你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嗎？"我說，"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誤，這是我們?nèi)陙斫逃绞降腻e誤。"
"我們把兒子慣壞了，讓他以為父母的付出是理所當然的。"
"現(xiàn)在他四十歲了，還在靠我們養(yǎng)活，這是我們的失敗。"
王建國皺起眉頭："那你想怎么辦？"
"很簡單，從現(xiàn)在開始斷奶。"我堅定地說，"不給他錢，不幫他解決問題，讓他學會自己面對生活。"
"可是他的婚事..."
"如果小雯真的愛他，就不會因為房子的事情分手。如果她要分手，說明她本來就不是合適的人。"我坐下來，"王建國，你不覺得現(xiàn)在是個好機會嗎？讓我們看清楚兒子身邊的人到底是什么樣的。"
王建國沉默了很久，最后嘆了一口氣："也許你是對的。"
"我當然是對的。"我拿起遙控器，"現(xiàn)在是下午三點，按照協(xié)議，客廳該輪到我使用了。"
王建國愣了一下，然后苦笑著搖搖頭："林梅，你變得真的很狠。"
"不是狠，是理智。"我打開電視，調(diào)到新聞頻道，"王建國，你應(yīng)該感謝我。"
"感謝你什么？"
"感謝我用這種方式，給了你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我看著電視屏幕，"你現(xiàn)在可以去找張麗華，跟她開始新的生活，不用再有任何負擔。"
王建國的臉色瞬間變了："你...你在說什么？"
"我在說實話。"我轉(zhuǎn)頭看他，"你不是一直想要擺脫這個家庭的束縛嗎？現(xiàn)在我給你這個機會。"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擺脫這個家庭！"王建國激動地說。
"是嗎？"我冷笑，"那張麗華是什么？工作伙伴？"
王建國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但最終什么都沒說出來。
"王建國，都到這個時候了，就別演戲了。"我重新看向電視，"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你想AA制，我同意。你想離婚，我也可以同意。但是有一點，別把我當傻子。"
房間里陷入了沉默，只有電視里新聞播音員的聲音在響著。
過了很久，王建國才說："林梅，如果...如果我們真的離婚了，財產(chǎn)怎么分？"
我笑了。
終于，他問出了最關(guān)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