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顧凌霄已經(jīng)穿戴整齊準(zhǔn)備出門。他站在梳妝臺前整理領(lǐng)帶，動作優(yōu)雅得像個貴族王子。
"早餐張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我坐在床邊，聲音平靜如水。
他通過鏡子看了我一眼："我在公司吃，你自己用餐吧。"
"今天是周末。"
"公司有個重要項目需要跟進(jìn)。"他的語氣毫無波瀾，仿佛在陳述一個與我無關(guān)的事實。
我點點頭，沒有再說話。看著他拿起車鑰匙離開房間，我的心徹底涼了。
連一句"再見"都沒有，這就是我們的婚姻。
手機(jī)響了，是媽媽打來的。
"暖暖，最近怎么樣？凌霄對你好嗎？"媽媽的聲音里帶著小心翼翼的關(guān)懷。
"很好。"我擠出一個笑容，盡管媽媽看不到，"他對我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你要記住，女人嫁人后要以夫為天，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忍耐。顧家這樣的門第，能嫁進(jìn)去是你的福氣。"
以夫為天。忍耐。福氣。
我握著手機(jī)的手微微發(fā)抖。媽媽永遠(yuǎn)不會明白，所謂的福氣對我來說就像一座華麗的監(jiān)獄。
"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我走到窗前。樓下的花園里，園丁正在修剪玫瑰花。那些嬌艷的花朵被剪刀無情地修剪著，為了保持完美的形狀。
就像我一樣，被這個家族的規(guī)矩修剪著，直到失去本來的模樣。
"太太，有您的快遞。"張媽敲門進(jìn)來。
我接過快遞，看到寄件人是我的助理小雨。里面是一份文件，關(guān)于秦氏集團(tuán)最新的投資項目。
看著這些熟悉的數(shù)據(jù)和報表，我的心情瞬間好轉(zhuǎn)。這才是屬于我的世界，一個我可以掌控的世界。
我撥通了小雨的電話："項目進(jìn)展得怎么樣？"
"秦總，您終于主動聯(lián)系我了！"小雨的聲音里帶著興奮，"李總說了，隨時歡迎您回來主持工作。"
回去。這兩個字像甘露一樣滋潤著我干涸的心田。
"我考慮一下。"我說。
"秦總，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您。"小雨的聲音變得小心翼翼，"昨天我在商場看到顧總了，他和一個很漂亮的女孩一起，看起來關(guān)系很親密。"
我的手一顫，手機(jī)差點掉到地上。
"女孩長什么樣？"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很年輕，很漂亮，穿著白色的裙子。顧總給她買了很多東西，還一起吃了午餐。我本來想過去打招呼的，但是看他們聊得那么開心，就沒有打擾。"
白色裙子。許詩雨。
原來昨天他說的重要應(yīng)酬，就是陪她逛街購物。而我這個妻子，連他要出門的真正原因都不配知道。
"秦總，您還在聽嗎？"
"在。謝謝你告訴我。"我深呼吸，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項目的事情我們下周詳談。"
掛斷電話，我坐在化妝臺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昨晚一夜未眠，我的臉色蒼白如紙，眼下還有淡淡的青色。
這就是豪門少奶奶的生活嗎？表面風(fēng)光無限，內(nèi)心卻如行尸走肉。
我打開化妝盒，開始給自己畫妝。既然要做戲，就要做全套。
一個小時后，鏡子里的女人煥然一新。精致的妝容遮蓋了憔悴，昂貴的禮服突顯了氣質(zhì)。我又變回了那個在商場上叱咤風(fēng)云的秦暖。
"張媽，準(zhǔn)備車，我要出門。"
"太太要去哪里？"
"回娘家。"
開車離開顧氏莊園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終于能夠呼吸了。這座華麗的建筑像一座牢籠，困住了我的身體，也困住了我的靈魂。
秦家老宅里，父親正在書房里處理工作?？吹轿彝蝗换貋恚@得有些意外。
"暖暖，怎么突然回來了？凌霄呢？"
"他在忙工作。"我坐在父親對面，"爸，我想回公司。"
父親放下文件，認(rèn)真地看著我："出什么事了？"
"沒事，只是覺得在家太無聊了。"
"暖暖，你現(xiàn)在是顧家的兒媳婦，身份不同了。而且兩家的合作正在關(guān)鍵時期，你不能出任何差錯。"父親的語氣嚴(yán)肅起來。
"我只是想重新工作，不會影響合作的。"
"不行。"父親搖頭，"你現(xiàn)在的任務(wù)就是做好顧太太，至于工作，以后再說。"
顧太太。這個稱呼讓我感到窒息。我不是秦暖，我只是顧太太。
"爸，我不想繼續(xù)這樣的生活。"我終于說出了心里話。
父親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你這是什么意思？要鬧離婚嗎？"
離婚。這兩個字從父親口中說出來，像炸彈一樣在房間里爆炸。
"我只是覺得很累。"我垂下頭，"這不是我想要的婚姻。"
"什么叫你想要的婚姻？"父親站起來，語氣愈發(fā)嚴(yán)厲，"你以為婚姻是過家家嗎？秦家和顧家的合作關(guān)系到多少人的利益，你說不想要就不想要？"
利益。合作。我突然明白了，從一開始，我就不是為了我自己而結(jié)婚的。我只是兩個家族利益交換的籌碼。
"我知道了，爸。"我站起身，"我回去了。"
"暖暖，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有些事情，不是你能任性的。"父親的話像一道無形的枷鎖，鎖住了我最后的掙扎。
開車回顧氏莊園的路上，我經(jīng)過了一家電影院。巨大的海報上，正是昨晚上映的那部愛情電影。我想象著顧凌霄和許詩雨坐在黑暗中，分享著爆米花和浪漫時光。
而我，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卻像個笑話一樣被排除在外。
手機(jī)響了，是一條微信消息。
許詩雨："秦姐姐，昨天謝謝你讓我在你家等凌霄哥哥。我們一起看了電影，很開心呢。這是我們的合影，你要不要看看？"
她發(fā)來了一張照片。照片里，顧凌霄罕見地露出了笑容，而許詩雨靠在他的肩膀上，像個幸福的小女人。
這一瞬間，我的心徹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