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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晴看到了我,眼睛一亮,不顧一切地推開保安,嘶喊著沖了過來。
“林溪!小溪!我是媽媽啊!”
她哭喊著,就要來抓我的手。
我后退一步,避開了她的觸碰。
周圍的賓客和記者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的鏡頭都對準了我們這邊。
白振華也跟了過來,他搓著手,臉上是一種混雜著羞恥和乞求的復(fù)雜神情。
“林溪,我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了?!?/p>
“你就看在......看在我們養(yǎng)了你十八年的份上,放我們一條生路吧?!?/p>
“律師說,只要你肯出具諒解書,我們就能少判幾年?!?/p>
柳晴哭得更厲害了,整個人癱軟下去,抱著我的小腿。
“你現(xiàn)在有錢了,你是大畫家了!你不能這么狠心,眼睜睜看著我們?nèi)プ伟。∧菚Я宋覀円惠呑拥?!?/p>
我低頭看著她。
看著這張曾經(jīng)對我極盡刻薄和算計的臉,此刻布滿了淚水和鼻涕。
我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狠心?”
我輕輕開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的人聽清。
“當初你們拿著我的畫換來的錢,給白月買十幾萬的包,轉(zhuǎn)身卻告訴我,我只配用最廉價的顏料時,我有沒有說過你們狠心?”
柳晴的哭聲一滯。
“當初你們拿著537萬的賬單,讓我凈身出戶,還要背上巨額債務(wù)的時候,我有沒有求過你們,放我一條生路?”
白振華的臉色瞬間漲紅,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環(huán)視了一圈展廳里我自己的作品,然后目光重新落回他們身上。
“你們說養(yǎng)了我十八年?!?/p>
“那我們現(xiàn)在再算一筆賬?!?/p>
我蹲下身,平視著柳晴,一字一句。
“我為你們賺的錢,法院已經(jīng)判了,會一分不少地追討回來?!?/p>
“至于你們養(yǎng)我的那537萬......”
“這樣吧?!?/p>
我站起身,從手包里拿出支票夾和筆,在眾目睽睽之下,刷刷地寫下一串數(shù)字,然后撕下來。
“你們不是要算賬嗎?”
“這600萬,買斷的是你們在我身上浪費的空氣?!?/p>
“和你們自以為是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