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刀鋒破風(fēng)。他攥著染血的密信，撞開客棧后窗。追兵的鐵靴碾碎青石板，
火把舔著檐角。他翻身躍入院墻，手腕突然被攥住——是個瞎眼老婦，枯指如鉤。
“密信……”老婦喉間嗬嗬作響。他拔刀，卻被老婦用拐杖纏住手腕。刀落地時，
密信飄進火堆。“燒了干凈！”老婦笑出淚，拐杖突然裂開，露出槍管。槍響震落瓦片。
他滾向柴堆，看見老婦額角的梅花刺青——是暗線的標(biāo)記。追兵破門而入，
老婦突然將槍管抵住他太陽穴：“叛徒，拿你換賞錢！”他反手扯下老婦的假眼，
里面藏著另一封密信?！澳悴攀桥淹?！”他將假眼擲向火堆，火光里映出老婦驚恐的臉。
突然一聲炸響，柴堆下的炸藥被火星引燃。他被氣浪掀出墻外，
看見追兵與老婦在火光中扭成一團。口袋里，假眼的殘骸硌著掌心——那才是真密信。
2 劍嘯黑砂過處，靈脈成灰。葉靈汐攥緊那柄黑劍。指腹碾過劍紋?！笆伸`”二字發(fā)燙。
星闕掏出星骨碎片。劍紋突然亮起，投出地圖。碎片紋路與之重合?！斑??！毙枪乔哆M劍脊。
黑劍震顫，發(fā)出龍吟。歸墟海眼噴薄黑砂，遮了天。凌霜揮冰凌，凍住三丈黑砂。
冰凌瞬間被蝕成齏粉。“走。”葉靈汐提劍。混沌力纏上劍身。黑劍突然噬力，
勒得她指節(jié)發(fā)白?！八I?！毙顷I補星力。黑劍貪噬，星闕臉色驟白。凌霜割掌，
冰淵力注入。黑劍嗡鳴，竟自主向前。三人跟上。黑砂如箭，射向面門。葉靈汐揮劍。
劍光劈開黑砂，露出通路。腳下地面開裂。深不見底。黑劍墜向裂縫。葉靈汐伸手摸。
整個人被拖入。星闕拽住她手腕。凌霜冰鏈纏上星闕腰。裂縫里涌出寒氣。凍住三人靈力。
黑劍在裂縫底發(fā)光。照亮滿壁符文——與葉靈汐血脈紋同。“放手！”葉靈汐喊。星闕加力。
冰鏈咔咔作響。突然，裂縫里竄出黑影。抓向葉靈汐腳踝。是黑袍人！他沒死。黑袍人張口，
噴出黑砂。葉靈汐閉眼。黑劍突然暴漲光芒。震開黑砂。黑袍人慘叫，化作黑煙。
黑劍拽著葉靈汐墜得更快。星闕星力耗盡，手一松。凌霜冰鏈斷裂。葉靈汐墜入黑暗。
劍紋在黑暗中亮起，織成網(wǎng)。兜住她。落地。腳踩在軟物上。低頭看。是無數(shù)靈體殘骸，
堆疊成山。黑劍插在殘骸堆頂，劍尖指向深處。葉靈汐拔起劍。殘骸突然蠕動。伸出無數(shù)手，
抓向她腳踝?；煦缌Ρl(fā)。震碎殘骸。殘骸化作黑蝶，圍向她。黑劍再鳴，黑蝶紛紛墜地。
葉靈汐往深處走。前方有光。光中站著個女子，與她容貌七分像。“混沌母神？
”葉靈汐握劍。女子笑，抬手。葉靈汐眉心發(fā)燙，血脈紋暴走。黑劍突然反噬，刺向她心口。
葉靈汐側(cè)身，劍穿肩而過。血濺在劍上。劍紋變紅。女子臉色變：“你竟能噬劍？
”葉靈汐拔劍，帶出血箭。血箭射向女子。女子化作黑煙，躲開。“黑袍人是我分身。
”黑煙裹來，“你也是。”葉靈汐揮劍斬?zé)?。煙中傳出狂笑：“你以為混沌力是天賦？
是我種在你血脈里的蠱！”黑劍突然失控，指向葉靈汐咽喉。她左手掐訣，混沌力逆行。
劍身在她掌心融化，凝成混沌珠。黑煙驟縮：“不可能！”葉靈汐捏碎混沌珠。靈力炸開。
殘骸堆劇烈起伏。從中爬出個龐然大物，滿身眼睛。是噬靈母巢。母巢睜眼，射出光線。
葉靈汐翻滾躲避。光線擊中的地方，靈體殘骸瞬間被吸干?！八鹿?。
”星闕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他與凌霜順著裂縫邊緣趴下。星闕擲出鎮(zhèn)岳槍，槍尖星火如晝。
母巢嘶吼，縮回部分軀體。凌霜冰鏈甩出，纏住母巢觸須?！皵啵 北?zhǔn)站o，觸須斷裂，
流出黑液。黑液落地，腐蝕出深坑。葉靈汐撿起地上星骨碎片。碎片與混沌力相融，
化作短刃?！按萄劬?！”她喊。三人齊沖。母巢噴出黑砂。星闕用槍掃開。
凌霜冰墻擋住側(cè)面。葉靈汐突進，短刃刺向最大的眼睛。眼瞳收縮，射出紅光。葉靈汐偏頭，
紅光擦過耳畔，燒焦幾縷發(fā)絲。短刃刺入眼瞳。母巢痛吼，渾身眼睛同時閉上。黑砂驟停。
葉靈汐抽刃，帶出濃漿。母巢軀體開始崩潰。女子黑煙再次浮現(xiàn)，想逃。葉靈汐擲出短刃。
短刃穿透黑煙，釘在巖壁上。黑煙消散前，留下一句話：“你殺不了我，你就是我！
”母巢徹底崩解。裂縫開始合攏。星闕拽住葉靈汐。凌霜在前開路。三人沖出裂縫時，
歸墟海眼已恢復(fù)平靜。黑砂退去。葉靈汐肩頭傷口愈合，留下劍形疤。她摸向疤痕，
突然僵住。疤痕在發(fā)燙，浮現(xiàn)出與母巢眼睛相同的紋路。星闕注意到她異樣：“怎么了？
”葉靈汐搖頭，握緊黑劍殘骸凝成的混沌珠。珠內(nèi)，似乎有東西在蠕動。遠處，
三域邊界方向，傳來鐘鳴。一聲比一聲急促。凌霜抬頭：“是示警鐘。
”星闕臉色沉下：“黑砂沒斷?！比~靈汐捏碎混沌珠。里面滾出半枚玉牌，
刻著“母神”二字。玉牌落地，化作道黑光，射向三域邊界。三人對視。追。剛邁出一步，
地面突然震動。歸墟海眼再次翻涌。這次涌出的，是金色的星砂。星砂中，
浮著星闕父親的殘魂。殘魂張口，無聲。卻清晰傳進三人腦海：“她醒了。
”3 幻淵星砂漫過腳踝。星闕父魂伸手，指節(jié)穿過星砂，虛虛握住他手腕。星闕僵住。
父魂開口，聲音碎成星屑：“闕兒，母神醒了，歸墟要塌。”葉靈汐握緊混沌珠殘骸，
掌心燙得像燃著炭?！白?！”她拽星闕。父魂突然消散，星砂驟縮，露出地下暗門。
門楣刻著“幻淵”二字，爬滿冰紋。凌霜指尖觸冰紋，冰紋竟順著指尖爬上來，纏上小臂。
“是冰淵禁術(shù)。”她咬牙，“我娘刻的?！卑甸T“吱呀”開了條縫?？p里滲出血霧，
聞著像混沌谷的蝕心花。葉靈汐推開門。里面不是通道，是片火海?；鹄锕蛑鴤€女子，
背影是她娘?！办`汐。”女子轉(zhuǎn)頭，臉卻成了混沌母神的模樣，“來，把混沌珠給我。
”葉靈汐揮劍斬去。劍穿過女子身體，劈在火里，濺起漫天火星。火星落地，
化作無數(shù)黑袍人，舉刀撲來。星闕鎮(zhèn)岳槍橫掃，槍尖星火燎黑袍人，燒出焦煳味?！笆腔镁?！
”他喊。凌霜冰刃旋出，凍住三個黑袍人，冰面映出他們真容——是冰淵長老。
“他們早被母巢吞了?！绷杷曇舭l(fā)顫，冰刃脫手。葉靈汐突然沖向火海中央。女子還在那，
舉著半塊混沌珠，笑得詭異：“你看，我們本是一體。”葉靈汐停在三丈外。
火里突然伸出無數(shù)手，拽她腳踝。是之前的靈體殘骸。她揮劍斬斷，殘骸卻越聚越多，
纏上她小腿?！胺艞壈伞！迸诱酒鹕?，黑袍掃過火海，火竟滅了，露出地下冰窖，
“你娘就在這，用混沌力換她?！北牙?，葉靈汐娘的靈體被冰鏈鎖著，閉著眼，
眉心有同樣的血脈紋。葉靈汐混沌力暴走，周身藤蔓瘋長，撕裂殘骸?！皳Q！”她吼。
女子拋來另一半混沌珠。兩珠將觸未觸時，星闕突然撞開葉靈汐?！澳鞘羌俚?！
”他星力凝成巨掌，拍向女子。女子化作黑煙，穿透巨掌，附在冰窖靈體上。靈體睜眼，
眼神冰冷：“靈汐，連你也要騙我？”葉靈汐僵住。藤蔓瞬間枯萎。殘骸趁機爬滿她全身，
往她七竅鉆?！八皇悄隳铮 绷杷獢S出冰凌，擊碎靈體肩頭。碎片落地，竟長出黑花，
花心是母巢的眼睛?！捌凭`在這！”凌霜喊。葉靈汐猛地清醒，混沌力逆行，從指尖噴出，
燒斷殘骸。她沖向冰窖，劍劈冰鏈。冰鏈應(yīng)聲而斷，靈體卻突然笑了，
笑得跟女子一樣：“好乖的棋子?！膘`體炸開，化作黑砂，鉆進葉靈汐眉心。
她血脈紋瞬間變黑，眼前天旋地轉(zhuǎn)。再睜眼，已在星羅閣禁地。星闕父魂站在星骨爐前，
正往里面扔星骨，爐火燒得通紅?！暗?？”葉靈汐下意識喊。父魂轉(zhuǎn)頭，
臉是母巢的：“你看，他早把星羅閣賣了。”爐里突然滾出無數(shù)星骨，堆成山，壓向她。
葉靈汐揮劍劈砍，星骨卻越劈越多，撞得她虎口發(fā)麻?！斑@是你的心魔。
”魔主殘魂突然從劍里鉆出來，一腳踹翻星骨堆，“老子當(dāng)年就栽在這！”葉靈汐一愣。
幻境驟變，回到歸墟暗門內(nèi)。女子、靈體、火與冰都沒了，只剩滿地黑花。
星闕和凌霜倒在地上，眉心有黑紋，像睡著了。母巢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你破了兩層，
還有最后一層?！焙诨ㄍ蝗缓蠑n，變成繭，裹住星闕凌霜。
繭上浮現(xiàn)倒計時：三、二……葉靈汐沖向最近的繭，劍劈不動，混沌力也被彈開。
“用你的血?！蹦赋猜曇魩еM惑，“混沌血能融萬物?！比~靈汐咬碎舌尖，血噴在繭上。
繭果然出現(xiàn)裂痕。她剛要劈第二劍，突然停手。繭上的黑紋，跟她剛才血脈紋的黑，不一樣。
這是冰淵的封靈紋。是凌霜自己結(jié)的。“你在騙我?！比~靈汐轉(zhuǎn)身，劍指空處，
“他們在自我封印，防你的幻境?！蹦赋渤聊?，黑花突然全部炸開，露出后面的通道。
通道盡頭，有光?！八隳銋柡??！蹦赋猜曇衾淞?，“但你娘的靈體，真在里面，
用你一半混沌力換?！比~靈汐握緊劍，往前走。星闕和凌霜的繭開始發(fā)光，顯然在恢復(fù)。
通道壁上，刻滿壁畫：第一幅，混沌母神創(chuàng)造三域。第二幅，她被三域修士封印。第三幅，
她化作歸墟，等待混沌之子。最后一幅，是個女子，抱著嬰兒，站在歸墟邊，
嬰兒眉心有血脈紋——像極了葉靈汐。葉靈汐停在最后一幅前。指尖撫過女子臉。
女子突然眨了眨眼。壁畫里滲出黑血，順著她指尖爬上來。“找到你了。
”母巢的聲音就在耳邊。葉靈汐猛地揮劍，砍向身后?？諢o一人。但黑血已纏上她手腕，
往她心口鉆。她混沌力反擊，黑血卻像活的，避開攻擊，鉆進她血脈紋。紋路由黑轉(zhuǎn)金。
通道盡頭的光突然變強，照得她睜不開眼。光里，似乎有人在喊她名字。是她娘的聲音。
真的。4 心核光里的聲音更近了。葉靈汐抬手擋眼，指尖觸到一片溫?zé)?。不是光，是液體。
血。她猛地睜眼，通道盡頭立著尊石像，石像胸口裂著縫，血正從縫里滲出來，
順著石紋流到腳邊。石像臉是她娘的模樣。“靈汐。”聲音從石像嘴里飄出來，
帶著石屑摩擦的質(zhì)感，“把心核給我，我就醒了?！比~靈汐摸向心口。
混沌珠殘骸正貼在那里，溫?zé)岚l(fā)燙?！澳鞘悄赋驳娜μ?。”星闕的聲音突然響起。
葉靈汐轉(zhuǎn)頭，見他站在通道口，凌霜跟在身后，兩人眉心的黑紋已褪去大半。
“這石像有問題?！绷杷谐銮剩赶蚴竦鬃?，“封靈紋被篡改過，是母巢的手法。
”石像突然笑了，裂縫里滲出的血冒泡：“小丫頭懂得不少?！痹捯粑绰?，
石像雙臂猛地砸向地面。通道劇烈搖晃，石屑簌簌落下?！翱熳撸 毙顷I拽住葉靈汐往后退。
石像胸口的裂縫突然拉大，從中伸出無數(shù)血藤，如蛇般竄來。凌霜冰刃旋出，凍住數(shù)根血藤，
卻被更多血藤撞碎?！八谖胀ǖ赖撵`力！”凌霜喊道，“這通道快塌了！
”葉靈汐看向石像胸口的裂縫，那里隱約能看到一團跳動的紅光——像顆心臟。
“那就是心核？”她問?！笆窍葳?！”星闕將她往身后拉，“母巢想借你的混沌力打破封??！
”血藤突然轉(zhuǎn)向，齊齊射向星闕。星闕舉槍格擋，槍身卻被血藤纏住，迅速被腐蝕出坑洼。
“靈汐快走！”他嘶吼著，將槍尖刺入地面，星力炸開，暫時逼退血藤。葉靈汐沒動。
她突然沖向石像?！澳惘偭?！”凌霜驚呼。葉靈汐反手將混沌珠殘骸拍向星闕：“照顧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