譏諷我一個女子,不事女紅,只知舞刀弄槍,驚擾了風(fēng)雅。
我當(dāng)時氣得渾身發(fā)抖,正要發(fā)作。
沈修竹卻“霍”地站起身。
他看都沒看我一眼,徑直走到林婉兒身邊。
“雀兒受驚,不過是俗物。婉妹的琴音,才是天下難得的清響?!?/p>
說完,他拉起林婉兒的手,拂袖離去。
留下我一個人,在滿座或同情或嘲諷的目光中,淪為全京城的笑柄。
那是我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如此羞辱。
而羞辱我的人,是我的夫君。
此刻,這個曾讓我顏面盡失的男人,正死死抓著我的手,說著此生不放的瘋話。
何其諷刺。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翻涌。
“沈修竹,你弄疼我了?!?/p>
我的聲音很輕,也很冷。
他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松開了手。
我的手腕上,已經(jīng)多了一圈清晰的紅痕。
他看著那圈紅痕,眼中的瘋狂褪去,被更深的痛苦和自責(zé)取代。
“對不起,阿凝,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想來碰我的手,又不敢。
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滑稽又可悲。
我收回手,藏進(jìn)袖中。
“記住我今天說的話?!?/p>
“我們之間,只有三年。”
說完,我不再看他,徑身走出了房間。
他沒有跟上來。
我聽見身后傳來一聲壓抑的,如同困獸般的嗚咽。
他捂著臉,緩緩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