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的夏天，我剛從北大考古系畢業(yè)，還沒來得及找份正經工作，
就被二叔拉進了他的“大生意”。二叔周衛(wèi)東不是正經考古學家，用行話來說，
他是個“掏沙子的”——也就是“倒斗的”盜墓賊。但他與那些粗野的土夫子不同，
二叔精通風水學和古文獻，總能在緬懷古人的土堆里找到那些被歷史遺忘的寶藏。
據說他年輕時曾參與過幾個重大考古項目，后來因“方法不當”被開除，
從此走上了倒斗的行當。“小宇，這次絕對是驚天大發(fā)現！
”二叔把一疊發(fā)黃的資料攤在我面前，眼睛里閃著狂熱的光，“古滇國的祭祀中心，
就在撫仙湖底下！”我皺著眉頭翻看那些資料，有地方志的復印件、模糊的衛(wèi)星照片，
還有幾頁看不懂的古老經文。“二叔，撫仙湖最深有150多米，
咱們拿點設備潛下去就是送死。”“放心，我搞來了美國最新科技——循環(huán)式呼吸器，
還有水下推進器。再說了...”二叔神秘地壓低聲音，“我們不是從深水區(qū)下去。
”他指著衛(wèi)星照片上一處湖岸線：“這里有個隱蔽的水下洞穴，直通湖底古城。
根據我得到的《滇藏密錄》記載，撫仙湖水位在三國時期突然上漲，
淹沒了湖畔的滇國祭祀中心。千年寶藏，就這么靜靜地躺在湖底，等著咱們呢！
”我本該拒絕的。作為一名考古專業(yè)畢業(yè)生，我深知保護文物的重要性。
但二叔給我看的幾張模糊的水下照片中，隱約可見精美的青銅器和玉器，
還有那傳說中的滇王金印的輪廓...對于一個剛畢業(yè)的考古學生來說，這誘惑太大了。
更讓我心動的是二叔手中那本《滇藏密錄》殘卷，據說是從敦煌藏經洞流出的珍本，
記載了許多古滇國的神秘習俗和隱秘地點。書中提到滇國崇拜一種“雙頭蛇神”，
相信它能掌控生死輪回?！岸?，這書靠譜嗎？古滇國確實存在蛇崇拜，
但雙頭蛇神...”我猶豫地問?！敖^對靠譜！”二叔拍著胸脯，
“我花了二十萬從黑市弄來的，經過三個專家鑒定。
書里說滇國最后一代王把國家寶藏都封在了祭祀中心，然后引湖水淹沒，
就是為了防止?jié)h朝軍隊奪取。”最終，我沒能抵擋住誘惑。一方面是對未知的好奇，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畢業(yè)后的迷?！y(tǒng)考古工作薪水微薄，
而二叔承諾這次收獲會分我三成。一周后，
我們以“地質考察”的名義住進了撫仙湖畔的農家樂。老板是個滿臉皺紋的老彝人，叫普姆，
據說祖上曾是滇國的祭司。聽說我們要在夜間下水，老人臉色驟變?！昂紫掠袞|西，
”普姆用生硬的漢語說，眼睛深陷在皺紋里，“不是給人碰的。月亮圓時，它能感覺到。
”二叔笑著遞過去一疊鈔票：“老人家，我們就是搞地質研究的，取點湖底樣本就回來。
”普姆沒有接錢，只是搖頭：“驚動了它，會死人的。湖吃人不止一次了。1956年，
1978年，1993年...每次都是月圓之夜?！蔽也缓?，
但二叔不以為意：“那是巧合吧？或者就是溺水事故?！崩先送蝗蛔プ∥业氖滞?，
力氣大得驚人：“年輕人，你面相善良，聽我一句勸。湖水有眼，水下有靈。
那些東西不屬于活人。”那天晚上，我在房間里研究二叔帶來的資料，
發(fā)現《滇藏密錄》中有一段被刻意折角的記載：“滇王以蛇神為尊，祭必活人。筑塔于湖心，
貯寶其中。塔下有穴，通幽冥地府。王崩，大祭司以咒封印，引湖水淹之，
誓曰：‘擾安寧者，永世受蛇神之詛’。”我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拿著書去找二叔：“這上面說的詛咒是怎么回事？”二叔瞥了一眼，
輕描淡寫地說：“古人都喜歡虛張聲勢，嚇唬盜墓的。你看哪個王陵沒這種詛咒？
結果還不是都被挖了。”“但這里提到‘蛇神之詛’，結合當地人的傳說...”“小宇啊，
”二叔拍拍我的肩，“干我們這行，忌諱太多就什么都別干了。科學點想，
所謂的詛咒多半是毒氣或者機關?！蔽抑缓媚氐椒块g，卻怎么也睡不著。深夜，
我聽到二叔在外面打電話，語氣緊張：“...放心，
已經到位了...我知道風險...那東西必須到手...”他在跟誰通話？
二叔似乎隱瞞了什么。月圓之夜，我們劃著小船到了預定地點。水面平靜得可怕，
圓月映在湖面上，像一只巨大的眼睛。二叔還帶了一個瘦小的本地人作幫手，叫阿木，
據說水性極好?！熬瓦@里了?！倍彘_啟聲納探測器，
屏幕上顯示出湖底地形——果然有一個巨大的洞穴入口。我們穿戴好潛水設備，
二叔還特意帶上了一個青銅羅盤和一卷古舊的絲帛地圖，據說是從某個墓葬中得來的真品。
“記住，下去后跟著我，別亂碰東西，尤其是那些看起來像人形的青銅器。
”二叔最后叮囑道。湖水冰冷刺骨。下水后，我們打開頭頂的強光燈，
只能看清前方幾米的范圍。越往下潛，光線越暗，最后只剩下我們燈柱所及的小片區(qū)域。
大約下潛了二十米，洞穴入口出現在眼前。它比聲納顯示的更加龐大，像一張巨獸的嘴，
吞噬著一切進入的光線。洞口邊緣刻著復雜的紋路，看起來像是蛇鱗的圖案。進入洞穴后，
水溫突然下降了好幾度。洞壁上有明顯的人工開鑿痕跡，還刻著一些奇怪的符號，
與我學過的任何古文字都不相同。二叔停下來，用防水相機拍攝這些符號，神情異常興奮。
他通過水下通訊器對我說：“看！這就是古滇國的秘文，《滇藏密錄》上提到過！
”繼續(xù)向前游了約十分鐘，通道逐漸變得寬敞起來。突然，前方出現了一道巨大的石門，
半開著，仿佛剛剛有人進去過。石門上方雕刻著一條盤繞的巨蛇，
蛇眼處鑲嵌著某種發(fā)光礦石，在燈光照射下發(fā)出幽幽綠光。最奇特的是，這條蛇有兩個頭，
一個張嘴露齒，一個閉目安詳。“雙頭蛇神...”二叔的聲音帶著敬畏，
“《滇藏密錄》記載，滇國崇拜雙頭蛇神，一個頭代表生，一個頭代表死。
”我們小心翼翼地穿過石門，眼前的景象讓我倒吸一口冷氣——一座完整的水下城市！
殘破但依然高大的石砌建筑排列在街道兩側，各種形狀奇特的雕像散布各處。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許多建筑門口都掛著青銅鈴鐺，在水流輕輕沖擊下發(fā)出詭異的聲響，
像是來自遠古的低語。二叔游向一座明顯高于其他建筑的金字塔形結構。頂部已經坍塌，
但依然能看出曾經的宏偉。塔身覆蓋著厚厚的淤泥和水草，但依然能辨認出表面精美的浮雕，
描繪著祭祀場景和蛇神形象。就在我們接近時，
我的燈光掃到了一個令人脊背發(fā)涼的東西——一具現代潛水員的尸體，半埋在泥沙中，
面罩下的臉已經腫脹變形，但能看出死亡時的驚恐表情。他腰間系著一根斷裂的繩索，
另一端延伸向黑暗深處?！翱磥碛腥吮任覀兿鹊搅恕！倍謇潇o地說，“小心點，
可能有沒觸發(fā)的陷阱?！蔽倚奶铀?，突然想起普姆的警告：“湖吃人不止一次了。
”金字塔建筑入口處同樣有蛇形雕刻，但這里的蛇頭缺失了，仿佛被什么強行砸掉。
進入內部，景象更加駭人——十幾具尸體整齊地跪在地上，方向朝著中央祭壇。
這些是千年古尸，由于特殊的水環(huán)境和防腐處理，皮膚還有彈性，只是呈現出蠟一樣的質感。
他們的表情極度痛苦，雙手被反綁在身后，顯然是被活埋殉葬的。
祭壇中央擺放著一個巨大的青銅箱，上面刻滿了密文和各種神秘圖案。最奇特的是，
箱體表面沒有任何開口或縫隙，仿佛是一整塊青銅鑄成。二叔游到青銅箱前，
仔細查看表面的紋路。突然，他激動地比劃著：“這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滇國的天命匣！
”通過通訊器，他告訴我：“傳說滇國君主將最珍貴的寶藏和秘密封存在天命匣中，
只有繼承王位的人才能打開。沒想到真的存在！”二叔嘗試移動青銅箱，但它紋絲不動。
他示意我?guī)兔?，但就在我們試圖抬起箱子的瞬間，
我突然注意到祭壇地面上有一些不易察覺的小孔?！岸?，等等！”我急忙阻止，
但已經太遲了。二叔不小心觸發(fā)了什么機關，祭壇開始微微震動。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