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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我來找他。”

沈清辭烏發(fā)上同樣沾染了濕潤的水汽,語氣冷淡疏離:“我進去等他。”

不是請求,也不是詢問,而是傲慢的命令。

青年管家的身軀更彎了一些,臉上的笑容卻因此變得真切了幾分。

他為沈清辭讓出了入內(nèi)的道路,貼心地接走沈清辭手中漆黑的雨傘。

在古堡內(nèi)待了不到十分鐘,沈清辭身上的潮濕水意就已經(jīng)徹底被蒸發(fā)。

屬于雨季中的圣埃蒙公學(xué),總讓人覺得潮濕粘膩。

永遠都仿佛曬不干的衣物,只要出行就會沾染上水汽的潮濕,是貼在皮膚上都能感覺到的不適。

但這種不適會在金錢的力量下完全消散。

圣埃蒙公學(xué)的所有學(xué)生,都需要由學(xué)院統(tǒng)一管理。

唯獨霍崢這一行人不同。

頂級的家世財富,讓他們在圣埃蒙公學(xué)內(nèi)部擁有絕對的特權(quán)。

每位F4都在學(xué)院內(nèi)擁有獨屬于自己的古堡。

霍崢選擇的是靠近西側(cè)方,臨近于西山湖泊的一方古堡。

不同于其他權(quán)貴喜好清靜的傲慢特性。

臨近學(xué)院的古堡,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在教學(xué)的建筑之中,同純白教堂并肩屹立著。

每個需要分辨教學(xué)樓所在之處的學(xué)生,都需要仰起頭,看高聳入云的教堂磚瓦旁,突兀又充斥著壓迫感的巍峨古堡。

極其濃厚的惡趣味,將人當做螻蟻來玩弄。

很不幸的是,沈清辭現(xiàn)在也成為了螻蟻,并且還是被他盯上的螻蟻。

順著木質(zhì)的扶梯向上走,踩過花紋繁復(fù)厚重的地毯。

霍崢的臥室門并沒有關(guān)上,堂而皇之地敞開著。

昏暗的光線無法照透門口的區(qū)域,好似深淵巨口般,正在等待吞噬著入內(nèi)的羔羊。

沈清辭停下了腳步。

-

吊燈有著古老貴族的韻味,上頭的碎鉆照射出不同的光線。

霍崢長腿交疊,坐在沙發(fā)上,指骨端著酒杯,輕輕晃動之間,酒液倒映著他極具攻擊性的狼眸。

他一言未發(fā),直到另外一只手奪過了他的酒杯。

酒水吞咽的聲音,在安靜的臥室之內(nèi)無比突兀,那人懶散柔軟的語調(diào),聽起來更像一種挑釁。

“怎么了霍大少,被你家老頭子抓回軍區(qū)住了一段時間,連酒都不敢碰了,真要當家里的乖仔?”

霍崢側(cè)眸,視線停留在了對方的臉上,忽得唇角彎起,輕輕吐出了幾個字:

“比不上你,一段時間不見,你似乎又變得更漂亮了些?!?/p>

話音一落,就惹得對方臉色發(fā)冷。

價值百萬的酒杯被景頌安砸在桌面之上,酒杯咕嚕嚕滾了一圈,最后滾落在地毯之上,發(fā)出了輕微的碰撞聲,咔哧裂開。

拋擲酒杯的那只手雪白纖細,沿著手向上看去,確實是一張美人面。

長及脖頸的金發(fā),隨意束在腦后,露出一極張漂亮面孔。

他的五官生的精致,糅雜了西方的立體以及東方的韻味,湛藍色的眼眸清透,總能讓人聯(lián)想到脆弱易折的花蕊。

這樣的一張臉,非常容易惹人覬覦,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或許可以成為向上攀爬,躍遷階級的法寶。

只可惜長在了最不缺權(quán)勢的人身上。

景頌安此生最恨的便是旁人拿他漂亮的臉說事,哪怕是好友打趣,他也沒有放過霍崢的意思。

漂亮的薄唇一開一合,吐出來的話全是淌著壞水的惡意:

“你最近是不是太無聊了,連沈清辭都不放過,冷的跟冰塊似的人有什么好玩的,還是說你最近迷上了玩權(quán)貴,需要我找?guī)讉€手底下的人給你玩嗎?”

“你手下那些留著自己享用吧?!被魨樀?,“無聊罷了?!?/p>

他說完這話,視線再一次落到了房門之外。

比起跟深知彼此底細的老友聊天,他對在門口等了許久的沈清辭更感興趣。

從沈清辭踏進古堡門前的第一步開始,他就已經(jīng)收到了對方所有的動向。

按理說沈清辭應(yīng)該出現(xiàn),但是對方遲遲未曾進來。

是害怕了?

霍崢已經(jīng)開始覺得隱隱有些無趣了。

他最初盯上沈清辭,只是因為一直在他的手底下老實做事的江望年,突然瘋了似的迷戀上了v1級別的學(xué)生。

在江望年盯上沈清辭之前,沈清辭留給他的印象,一直是個寡淡無趣的貴族子弟。

傲慢,高冷,對底下的所有學(xué)生惡劣且蔑視。

跟他們是一個階層的人。

因為深知彼此惡劣的底色,所以縱使沈清辭長了張足夠漂亮,吸引人的臉,也從始至終未能引起霍崢的興趣。

可偏偏江望年找到了一點奇特的地方。

一個未能載入圣埃蒙公學(xué)名單冊的學(xué)生。

一個佩戴著v1徽章,又從未有過任何追隨者的貴族子弟。

霍崢敏銳地在沈清辭身上察覺到了異常的氣息。

設(shè)下圈套,等待沈清辭自投羅網(wǎng),也只是想撕破他的假象,看一看內(nèi)里填充的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但如果沈清辭連來赴約的勇氣都沒有,那他似乎也沒有必要給沈清辭面子。

他有更加惡劣的手段,可以驗證心中的猜測。

彎曲著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不耐煩地晃動著,彰顯著已經(jīng)所剩無幾的耐心。

直到眼前多了一道陰影。

俯視著他的少年身形清瘦,狹長眼眸如之前幾次的見面般的冷淡疏離。

“霍崢?!?/p>

沈清辭的嗓音清冽微啞。

平心而論,算不上有多好聽,比不上主動上來尋求庇護的人,那些小玩意光靠聲音都能把人喘硬。

但出乎意料的勾人,傳到霍崢耳邊時,他忽然想起了彌漫在山林之間潮濕的水汽,那種清冷的氣息,似乎用指尖輕輕觸碰,都能感受到手指沾染的濕意。

他對沈清辭的態(tài)度稍微和善了些,支著腿往后一靠,施舍般打量沈清辭,明知故問:

“稀客,找我有什么事?”

他以為沈清辭會委婉索要邀請函,或者用硬邦邦冷淡的語氣和他談交換。

沒想到對方比他想象中的要直白許多。

修長骨感的手直接扣緊了他衣領(lǐng),沈清辭彎下腰身,幾乎對他鼻尖相觸,濕潤的額發(fā)似乎落在他的臉頰上。

收緊的領(lǐng)口緊緊束縛著脖頸,帶來的疼痛感是赤裸裸的死亡威脅。

修長骨感的手比他想象中的力道更大殘酷。

手腕幾乎是強制性讓霍崢抬頭,強烈的暈眩之下,霍崢看清楚了沈清辭冷白的下頜。

“管好你的人。”沈清辭道,“如果你想找死,我很樂意奉陪?!?/p>


更新時間:2025-09-02 09:19: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