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來得早。”蘇明遠側身讓陸沉舟進門，目光卻像黏在蘇晚袖口上，“晴晴剛醒，許是還沒緩過來?！?/p>
蘇晚的指尖在袖口里蜷了蜷，尾戒的棱角硌著皮膚。她學著姐姐的樣子挺直脊背：“方案我看過了，沒問題?！?/p>
陸沉舟的目光掠過她的手，落在書桌的筆記本上——那本姐姐的筆記攤開著，頁腳被壓出了折痕。他沒接話，反而從公文包里拿出份文件：“這是補充協(xié)議，城西項目的建材供應商，換了家。”
蘇明遠的臉色微變：“換供應商？這么大的事，怎么沒跟我商量？”
“蘇總定的。”陸沉舟翻到簽名頁，指尖點了點“蘇晴”的簽名，“昨天下午她讓助理傳的消息，說原供應商資質有問題?！?/p>
蘇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根本沒做過這件事。
“是嗎？”蘇明遠的目光掃向蘇晚，帶著審視，“我怎么沒聽說？”
“許是二叔忙忘了?！标懗林鄣闹讣庠谖募陷p敲，節(jié)奏很特別——三短兩長，像摩斯密碼。蘇晚猛地想起姐姐筆記里的話：“陸沉舟緊張時，會用指尖敲‘三短兩長’，那是他在說‘小心’?！?/p>
她立刻接話：“上周開會提過一嘴，二叔當時在接電話?！?/p>
蘇明遠的嘴角抿了抿，沒再追問。陸沉舟卻突然轉向蘇晚，遞過一杯溫水：“剛醒，喝點水。”他的指尖擦過她的手背，極快地碰了下她的袖口——那里藏著尾戒的位置。
蘇晚低頭喝水時，余光瞥見陸沉舟的袖口也掀起一角，他的尾戒內側，“晴”字的刻痕里似乎塞著什么，反光一閃而過。
等陸沉舟和蘇明遠離開，蘇晚鎖上門，立刻翻出姐姐的筆記。在最后一頁，姐姐用鉛筆寫著行小字：“陸沉舟的暗號：三短兩長=小心；敲桌面五下=有危險；碰袖口=看尾戒。”
她摸出尾戒，借著臺燈的光細看。內側“晚”字的凹槽里，微型內存卡嵌得很緊。蘇晚找來鑷子，小心翼翼把內存卡取出來，插進手機讀卡器。
卡里只有一段錄音，是姐姐的聲音，背景里有鐵門關閉的聲響，應該是在監(jiān)獄的會見室錄的。
“晚晚，若你看到這個，說明蘇家已經(jīng)不安全了。二叔要找的U盤，在我書房第三排書架，《公司法》那本舊書里。書脊有個蟲蛀的洞，U盤藏在書芯里。記住，別讓林薇靠近書房——她的指甲縫里，總沾著二叔辦公室的紫檀木屑?！?/p>
錄音到這里戛然而止。蘇晚抬頭看向窗外，蘇家老宅的書房在西廂房，緊挨著蘇明遠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