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是那塊留影石。
“你說完了？”我問。
墨淵看著我手里的石頭，愣了一下，隨即點頭，眼神里充滿了期待。
他以為，我被他說服了。
“說得真好聽。”我笑了笑，將靈力注入石頭。
留影石瞬間被激活，一道光幕投射在半空中。
光幕里，出現(xiàn)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墨淵，另一個，是諂媚討好的陸清。
“......不過是拿她當(dāng)擋箭牌，誰會真娶個修煉白癡？”
“......現(xiàn)在這樣正好，我得了魔尊傳承，你替我守著宗門那個傻子。”
清晰的對話，一字不差地在安靜的小筑里回響。
墨淵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寸寸褪去。
他臉上的深情、期待、自信，瞬間凝固，然后碎裂，最后只剩下無邊無際的蒼白和恐慌。
他像是被人當(dāng)頭打了一悶棍，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這......這是......”他的嘴唇哆嗦著，一個完整的詞都說不出來。
“這是什么？”我替他說了下去，“這是你送給我的，最好的禮物啊?！?/p>
“它讓我知道，我這百年的等待，有多可笑?！?/p>
“它讓我知道，我愛上的人，是個什么樣的東西?！?/p>
墨淵的身體晃了晃，像是隨時都會倒下。
他看著我，眼底不再是瘋狂和占有，而是純粹的、絕望的恐懼。
他終于明白了。
我不是在鬧脾氣，不是在欲擒故縱。
我是真的，不要他了。
“不......不是這樣的......”他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卻嘶啞得不像話，“知微，你聽我解釋......那是我......那是我胡說的......”
“胡說的？”我看著他，眼神里沒有恨，沒有怨，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靜，“墨淵，你騙我一次，我可以當(dāng)是自己蠢。你騙我一百年，還想讓我繼續(xù)蠢下去嗎？”
“我沒有！”他沖上來，想要抓住我，卻被我輕易地避開。
“你沒死，卻讓我為你守了一百年活寡?！?/p>
“你心里沒我，卻讓我為你耗損了百年修為?！?/p>
“墨淵，我云知微的眼睛是瞎了，可我的心，還沒爛透。”
我每說一句，他的臉色就白一分。
到最后，他已經(jīng)白得像一張紙，搖搖欲墜。
他看著我，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他這才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冷靜到殘忍的女人，和他記憶里那個愛哭愛笑、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小師妹，已經(jīng)完全不一樣了。
是他，親手把那個傻子，殺死了。
“云知微......”他喃喃著我的名字，聲音里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悔恨。
就在這時，陸清幾個長老趕到了。
他一進門，就看到了光幕上的景象，整個人如遭雷擊。
“大師兄......”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墨淵，又看看我，終于明白了一切。
我只看著墨淵，輕輕地說：“現(xiàn)在，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