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療養(yǎng)院回來后,林薇立刻讓程浩繼續(xù)深入調(diào)查,著重搜集與顧承澤心理狀態(tài)、精神控制方面有關的信息。她感覺自己似乎觸碰到了某個冰山一角,而冰山之下,隱藏的卻是足以打敗她三觀的真相。
與此同時,林薇也按照計劃,參與了《暗夜狂花》的第二輪海選。這一次,她的表演更加爐火純青,無論是細膩的情感表達,還是爆發(fā)性的情緒張力,都讓所有評委驚嘆不已。她就那樣站在舞臺上,像一個完美的幽靈,用她的存在,無聲地提醒著所有人——那個曾經(jīng)的影后,她回來了。
意料之中,她再次順利晉級。星動傳媒那邊,卻也開始釋放出一些模棱兩可的消息,暗示顧承澤本人對林薇的表現(xiàn)“非常滿意”,甚至“贊不絕口”。
“林姐,顧承澤這是在捧殺您啊?!背毯瓶粗W(wǎng)上鋪天蓋地的新聞,擔憂地說道。這些夸贊,在如今的娛樂圈,無異于將林薇架在火上烤。顧承澤越是贊賞她,黑林薇的言論就越多,反而坐實了她“心機上位”的嫌疑。
林薇只是冷笑一聲,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八@不是捧殺,他這是在為我‘加冕’。他想親自戴上皇冠,宣告他的所有物歸來?!?/p>
她的聲音帶著寒意。顧承澤從來不是一個簡單的對手。他的每一步,都經(jīng)過了精密的計算。他要的不是毀掉林薇,而是將她打磨成他心目中完美的模樣,然后將她牢牢掌控在手中,成為他病態(tài)收藏品中的一件。
“程浩,我需要顧承澤最近五年內(nèi),所有公開和私下畫作的復刻品或照片?!绷洲蓖蝗徽f道。
程浩一愣:“畫作?顧承澤喜歡畫畫,但這跟查他有什么關系?”
“藝術,是窺探一個人內(nèi)心最直接的窗口。”林薇的目光深邃,“特別是對于像他這樣,善于偽裝的人來說。他的畫,能告訴我們他隱藏的情緒,以及他內(nèi)心深處最病態(tài)的偏執(zhí)?!?/p>
程浩雖然不解,但仍然照辦。顧承澤的畫作并不難找,他的經(jīng)紀人經(jīng)常會在社交媒體上放出一些他的畫作,以展現(xiàn)影帝的“藝術修養(yǎng)”,塑造他人設中的“憂郁藝術家”一面。
很快,大量的畫作照片被程浩整理出來,擺在林薇的面前。
林薇一張一張地翻看著,她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一開始,顧承澤的畫作風格多變,有山水,有肖像,有抽象。筆觸細膩,色彩沉郁,確實帶著一種不為人知的憂郁和才華。
但從林薇“消失”的第三年開始,也就是大概四年前,顧承澤的畫風開始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他的畫作開始頻繁地出現(xiàn)一個主題——貓。
各種姿態(tài)的貓。慵懶的貓,警惕的貓,溫柔的貓,以及……被囚禁在籠子里,眼神絕望的黑貓。
這些黑貓,都有著一雙和林薇極其相似的眼睛——深邃、漆黑,帶著一種桀驁不馴的野性。
而這些畫中,除了黑貓,還有一個反復出現(xiàn)的元素——花。
不是別的花,正是寓意死亡與新生的曼陀羅花。
林薇的心跳猛然加速。她拿起一張四年前的畫作,畫面上,一只黑色的曼陀羅花,花瓣間,隱約浮現(xiàn)出一雙貓的眼睛,那眼睛,絕望而又渴望自由。而花瓣的根部,卻纏繞著一道道細密的鐵鏈。
“這……這分明就是在畫您啊,林姐!”程浩驚呼出聲,他也被這些畫作里潛藏的暗示嚇了一跳。
林薇沒有說話,她的指尖輕輕摩挲著畫中那雙貓的眼睛,眼神復雜。
顧承澤,他知道她活著。他甚至在用畫作,記錄著她的“囚禁”和“掙扎”。
這些畫,哪里是什么“藝術家的憂郁”,分明是一個病態(tài)的“收藏家”,在記錄他的“獵物”被馴服的過程。
更讓林薇毛骨悚然的是,從一年前開始,顧承澤的畫風又發(fā)生了一個微妙的變化。
那些“囚禁”的鐵鏈開始變得虛幻,甚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黑貓的身邊,多了一個模糊的,穿著白襯衫、身影挺拔的男人。那個男人,總是若有若無地站在黑貓的身后,眼神里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和占有欲。
而黑貓的眼睛里,絕望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馴服與依賴。
林薇猛地合上畫冊,她的臉色蒼白如紙。
“他……他在暗示什么?”程浩的聲音有些顫抖。
林薇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而顫抖:“他在暗示,他認為我已經(jīng)被他‘馴服’了。他認為,我在這七年的‘教育’中,已經(jīng)完完全全地成為了他所期望的‘林薇’?!?/p>
這是一種極致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掌控欲。顧承澤不僅僅是在剝奪她的自由,他更是在試圖改造她的靈魂,馴服她的意志。他將她當成了一件藝術品,一件被他親手打磨到極致的,只屬于他的獵物。
他的病態(tài),已經(jīng)超出了林薇的想象。
林晚那句“他是你造出來的鬼”再次在她耳邊回響。
或許,顧承澤的這種病態(tài),并非與生俱來。或許,他內(nèi)心深處,曾經(jīng)也有過某種純粹的東西,但是在某一個不為人知的瞬間,被“改造”了。
就在林薇沉思之際,星動傳媒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林小姐,顧總想邀請您共進晚餐,討論《暗夜狂花》的細節(jié)。具體時間,今晚八點,他私人別墅?!?/p>
電話那頭,是顧承澤助理公式化的聲音。
程浩緊張地看向林薇:“他這是要攤牌了!”
林薇抬起頭,眼睛里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從那些畫作里,她看到顧承澤對她的病態(tài)掌控和扭曲的“愛意”。
現(xiàn)在,他要邀請她去他的私人別墅,一個完全屬于他的私密空間。
他這是將她當成了一只,已經(jīng)馴服的貓,召喚她回到他的身邊了。
她感覺到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帶著一種壓抑不住的,近乎瘋狂的興奮。
她要親手撕下他虛偽的偽裝,讓他的病態(tài),在他的“珍藏品”面前,徹底曝光。
“好?!绷洲钡穆曇簦瑤е唤z冰冷的愉悅,“告訴顧總,我很榮幸?!?/p>
掛斷電話,程浩擔憂地看著林薇:“林姐,您真的要去嗎?他一個人的別墅,太危險了!”
林薇冷冷一笑,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華燈初上,夜色漸濃。
“危險?”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足以穿透一切的鋒利,“程浩,你覺得,一只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野獸,會害怕一個只敢在畫里YY它的獵人嗎?”
她要的,不是安全。她要的,是這場游戲的絕對主導權。
她要讓顧承澤知道,他畫筆下那些被馴服的黑貓,遲早會撕碎他所有的幻想,把他拖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今晚,她要去赴這場鴻門宴。
她要親眼看看,這個“病嬌影帝”,究竟能玩出什么新花樣。
**認知過山車:** 林薇原本僅認為顧承澤的病態(tài)掌控欲體現(xiàn)在對她自由的剝奪和資源上的蠶食,但通過分析顧承澤的畫作,她發(fā)現(xiàn)顧承澤的病態(tài)遠超想象——他將她視為一件藝術品,一件被精心“馴服”的私人藏品,甚至在畫中描繪她從絕望到“馴服”的過程,試圖徹底改造她的靈魂。這讓林薇意識到,顧承澤的“愛”是極度扭曲和偏執(zhí)的,他想占據(jù)的不僅是她的身體,更是她的意志。同時,林晚那句“他是你造出來的鬼”的囈語也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似乎暗示顧承澤的這種病態(tài)并非與生俱來,而是某種被啟動或觸發(f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