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金屬撕裂的刺耳巨響，和安全氣囊爆開時沉悶的沖擊。他又一次為她擋了災。

病房門被推開，腳步聲急促。他艱難地偏過頭，

心里某個角落或許還殘留著一絲微不足道的期待。是駱瀾月。她來了，

穿著香奈兒的當季套裝，妝容精致，只是眉頭緊鎖，手里捏著的手機還亮著屏幕。

她甚至沒先看一眼他的狀況，視線在他纏著繃帶的胸膛和打著石膏的腿上一掃而過，

沒有絲毫停留，更談不上關(guān)切。“你醒了正好，”她的聲音劈頭蓋臉砸過來，又冷又硬，

帶著一貫的不耐煩，“晚昱訓練的時候腳崴了，我得立刻過去。醫(yī)生說你沒生命危險，

觀察幾天就行。公司安保部會有人來處理后續(xù)，費用你不用擔心?！比顝┏蹩粗?，

喉嚨干澀得發(fā)不出聲音?；蛟S，他也根本不想發(fā)出任何聲音。這就是他用半條命換來的。

駱瀾月似乎完全沒在意他的沉默，或者說，她早已習慣了他的沉默。她轉(zhuǎn)身就要走，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清脆而果斷。就在她的手搭上門把的那一刻，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停住腳步，半回過頭，側(cè)臉線條冷硬。“阮彥初，”她叫他的名字，

語氣里卻聽不出任何溫度，“別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我的秘書，做好你分內(nèi)的事就行，

下次不要再做這種多余的事情。”“就算你為我死一千次……”她頓了頓，仿佛在斟酌用詞，

最終吐出的字眼卻鋒利如刀，“我也不會喜歡你。一分一毫，都不會。

”門“咔噠”一聲輕響，關(guān)上了。那決絕的背影，和五年前手術(shù)室門口，駱清珺被推走時，

他看到的最后一個畫面，詭異地重疊在一起。只是那時，有人用盡最后力氣抓著他的手，

氣若游絲：“彥初……替我……照顧瀾月……五年……求你……”他答應了。于是，這五年，

成了他畫地為牢的刑期。監(jiān)護儀的滴答聲依舊規(guī)律，襯得這間豪華的單人病房愈發(fā)空曠死寂。

阮彥初緩緩閉上眼，將窗外最后一絲天光也隔絕在外。心口那片早已麻木的荒蕪之地，

似乎又被這句話鑿穿了一點，冷風呼呼地灌進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