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yè)街的熱鬧還在蔓延，林野等人卻被羅盤的新動向引到了巷尾的老井邊。指針不再晃動，直直指向井口，井水里泛著細碎的淡藍色光點，像是把夜空里的星星揉碎了沉在底下。
“這口井……是靈脈的分支？”蘇夜蹲下身，指尖懸在水面上方，能感覺到一股溫和的靈能順著指尖往上爬。她轉(zhuǎn)頭看向林野，“之前清除蝕靈時，靈核的力量應該順著主脈流到了這里，可能喚醒了藏在井里的東西。”
陸沉握緊背后的戰(zhàn)刀，刀身的黑影輕輕蹭了蹭他的后背——這是器靈在提醒他，周圍沒有危險，只有熟悉的靈脈氣息。他松了口氣，走到井邊往下看：“井底好像有光?！?/p>
顧曉棠掏出相機，借著陽光往井里拍了張照，屏幕里隱約能看到井底有個方形的石盒，盒身上刻著和靈核相似的紋路。“會不會是叔叔阿姨留下的？”她轉(zhuǎn)頭問林野。
林野沒說話，只是從兜里掏出母親的信，信末那句“靈脈的根在每一處煙火里”突然在腦海里清晰起來。他伸手摸了摸井沿的青苔，忽然想起小時候母親帶他來巷尾打水，說“這口井里藏著霧城的‘呼吸’”。原來那時母親就已經(jīng)在暗示他，靈脈從來都不是冰冷的石頭，是和這座城的人共生的生命。
“我下去看看?！绷忠罢f著，就想找繩子系在腰上。
“等等?！币拐Z會的瘦高個突然開口，從背包里掏出一卷靈能繩，“這繩子能感應靈能，要是井底有危險，它會變燙?！彼牙K子遞給林野，又補充道，“我跟你一起，我力氣大，能拉你上來?！?/p>
林野點點頭，接過繩子系好，順著井壁往下爬。井水的靈能越來越濃，爬到底時，腳底觸到了冰涼的石板——井底比想象中干燥，石盒就放在石板中央，盒蓋微微開著，里面透出淡藍色的光。
他伸手打開盒蓋，里面沒有武器，也沒有實驗記錄，只有一捧曬干的槐樹葉，葉子中間夾著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面是父親的字跡：“靈脈的回響，藏在每個人的心愿里。若想讓霧城永遠晴朗，就去聽聽大家的聲音。”
“怎么樣？有危險嗎？”井上傳來瘦高個的聲音。
“沒有，只有一些槐樹葉和紙條。”林野把紙條和槐樹葉收好，順著繩子爬了上去。
等他把紙條內(nèi)容念給眾人聽時，蘇夜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了！之前靈核清除的是蝕靈，卻沒來得及修復靈脈和人的‘連接’。父親說的‘心愿’，就是讓契靈者和普通人真正接納彼此——這才是靈脈真正需要的‘養(yǎng)分’?！?/p>
陸沉低頭看了看手里的小靈能刀，刀柄的“陸”字在陽光下泛著光：“所以我們要做的，不是找什么秘密，是幫大家放下戒備？”
“對?！绷忠爸钢锟诘脑琰c鋪，“比如讓契靈者的小店正常營業(yè)，讓孩子們和靈寵一起玩耍，讓老人們知道靈能不是‘怪物’——這些小事，就是在修復靈脈?！?/p>
顧曉棠突然拉著林野往早點鋪跑：“老板！給我們來五碗豆?jié){！”她轉(zhuǎn)頭對眾人笑，“先從喝一碗熱豆?jié){開始！”
早點鋪老板樂呵呵地端來豆?jié){，看到陸沉背后的戰(zhàn)刀，也沒害怕，只是說：“小伙子這刀真好看，以前統(tǒng)管局的人來，刀上都帶著兇氣，你這刀看著溫乎?！?/p>
陸沉愣了一下，低頭摸了摸刀身，黑影輕輕顫了顫——原來器靈也能感受到人的善意。
接下來的幾天，林野等人忙著幫契靈者平反冤屈，幫被查封的小店重新開業(yè)，還在老槐樹廣場搭了個臺子，讓契靈者和普通人一起表演節(jié)目。顧曉棠拿著相機跑前跑后，拍了好多照片：有靈能者用靈火幫老人點爐子，有普通人給契靈者送自家做的點心，還有孩子們圍著靈鳥唱歌。
這天傍晚，林野坐在老槐樹下，看著廣場上熱鬧的人群，手里捏著父親的紙條。忽然，口袋里的羅盤開始發(fā)燙，指針轉(zhuǎn)了一圈，指向廣場中央——那里，幾個孩子正圍著靈核和羅盤玩耍，靈核突然泛出淡藍色的光，輕輕飄到一個小女孩手里。
小女孩嚇得趕緊把靈核遞還給林野，林野卻笑著說：“沒關系，它喜歡你?！?/p>
靈核在小女孩手里轉(zhuǎn)了一圈，又飄回樹根上，這次，它不再是失去光澤的珠子，而是像一顆裝著星光的玻璃球，泛著溫柔的光。羅盤的指針也停了下來，指向天空——那里，靈鳥正帶著一群小靈鳥飛過，夕陽把它們的羽毛染成了金色。
蘇夜走過來，坐在林野身邊：“你看，靈脈真的在回應大家的心愿?！?/p>
陸沉和顧曉棠也走了過來，顧曉棠把相機遞給林野：“你看這張，老槐樹的葉子里藏著靈能光，像不像媽媽說的‘靈脈的呼吸’？”
林野看著照片，忽然笑了。他想起父母的信，想起陳默的犧牲，想起顧曉棠的哨聲，想起所有人為霧城做的一切——原來和平從來都不是靠靈核或者武器，是靠每一個人心里的善意，是靠“我們”這個詞。
夕陽落下時，老槐樹的葉子沙沙作響，像是在唱一首溫暖的歌。靈核和羅盤靜靜地躺在樹根上，泛著淡淡的光，像是在守護著這座城市的每一份煙火氣。
林野站起身，看向身邊的人：“明天，我們?nèi)タ纯次鬟叺撵`脈分支吧，聽說那里有一片槐樹林，說不定還能找到媽媽種的那棵小槐樹?！?/p>
“好??！”顧曉棠第一個答應，“我要拍好多槐樹林的照片！”
陸沉點點頭，握緊手里的小靈能刀：“我跟你們一起，順便看看那邊有沒有凈化部的余黨。”
蘇夜笑著說：“算我一個，我還想看看靈脈分支的樣子?！?/p>
夜語會的成員們也圍了過來，瘦高個撓著頭說：“我們也去！多個人多份力！”
月光升起來時，廣場上的人慢慢散去，只有靈核和羅盤還在樹根上泛著光。林野知道，霧城的故事還沒結(jié)束，新的序章才剛剛開始——他們會帶著父母的希望，帶著所有人的心愿，守護好這座城市，守護好這份來之不易的和平。
晚風拂過，槐樹葉的影子落在地上，像一張溫柔的網(wǎng)，把霧城的每一個角落，都裹進了星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