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灰燼余痕凌岳在刺鼻的焦糊味和隱約的肉香中醒來。頭痛欲裂,像是被重錘擊打過。
陌生的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腦?!粋€同樣叫凌岳的年輕人,
大胤王朝盛京府籍籍無名的小仵作,因性格耿直得罪上官,被排擠至邊緣,
昨日在查驗一具河漂子時不慎落水,高熱不退……而屬于他自己的記憶,
則停留在現(xiàn)代實驗室里那場突如其來的爆炸。他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古舊的灰褐色帳頂,
身下是硬得硌人的板床,屋內(nèi)彌漫著淡淡的草藥味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屬于古代的塵埃氣。
“凌岳,你醒了?”一個略顯粗豪的聲音響起,
一個穿著皂隸服、身材壯實的漢子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汁走進來,臉上帶著幾分關(guān)切,
“你小子命真大,掉水里泡了半晌,發(fā)燒說了一夜胡話,什么‘DNA’、‘化驗’的,
俺都聽不懂!趕緊把藥喝了!”凌岳艱難地坐起身,接過藥碗,手指觸及粗陶碗的粗糙質(zhì)感,
這一切真實得令人窒息。他真的是……穿越了?!拌F牛哥,多謝。
”他憑著原主的記憶叫出名字,聲音沙啞?!案晨蜌馍?!”鐵牛撓撓頭,
“不過你小子醒得正好,出大事了!西城姜首富家昨夜走了水,燒沒了半邊天,
姜老爺沒跑出來,燒得就剩個架子了!府尹大人催著過去驗看呢!”命案?
凌岳的職業(yè)本能瞬間壓過了穿越帶來的惶惑與不適。他深吸一口氣,
將那碗苦得令人發(fā)指的藥一飲而盡,掀開薄被下床:“走,去看看。
”……姜家宅邸已是一片狼藉,焦黑的木炭與斷壁殘垣散發(fā)著濃重的悲涼。昔日首富的輝煌,
如今只剩一地余燼。盛京府尹王敬忠肥碩的身體裹在官袍里,正用一方絲帕捂著口鼻,
離得遠遠的,滿臉不耐煩地指揮著衙役們清理現(xiàn)場??吹搅柙肋^來,
他只是嫌惡地瞥了一眼:“趕緊驗!看看是不是那姜胖子自己不小心走了水,早點結(jié)案,
晦氣!”凌岳沒說話,拎著自己那套簡陋得可憐的仵作工具箱,走向那片廢墟的中心。
一具焦黑的尸骸蜷縮在地,幾乎碳化,面目全非,散發(fā)著難以形容的氣味。
周圍的衙役們都面露懼色,不敢靠近。凌岳面不改色。比這更慘烈的現(xiàn)場他也見過不少。
他戴上粗布手套,屏住呼吸,開始仔細勘查?;鹧娣贌_實能掩蓋很多痕跡,
但總有真相無法被完全抹去。他很快發(fā)現(xiàn)了疑點:尸體的蜷縮姿態(tài)過于極端,
像是極度痛苦的痙攣;口腔鼻腔內(nèi)煙灰甚少;最重要的是,他在尸骸下方的地面,
發(fā)現(xiàn)了一小片未被完全燒毀的、顏色異常暗沉的織物碎片,
旁邊還有幾粒極其細微的、不屬于灰燼的深色顆粒。
他小心翼翼地用自制的薄木鑷子夾起那些顆粒,
放在鼻下輕輕一嗅——一股極其淡薄、卻異常熟悉的刺鼻氣味。磷?
而且是純度不高的紅磷混雜了其他東西?他的心猛地一沉。這絕非意外失火!“大人,
”凌岳起身,走向王敬忠,“死者并非單純燒死。起火前很可能已中毒或昏迷,
且火源并非尋常燭火,極有可能源于某種……特殊的引火之物?!彼遄弥迷~,
避免說出過于超前的術(shù)語。王敬忠三角眼一翻:“胡說八道!姜胖子家財萬貫,仇家不少,
說不定就是哪個仇家放的火!哪來的什么特殊引火之物?休要故弄玄虛!”“并非故弄玄虛,
”凌岳堅持道,舉起那片織物和收集了顆粒的小紙包,“此物燃燒后氣味特殊,且可自燃。
若真是仇家放火,何須用此復(fù)雜手段?直接潑灑火油豈不更方便?此中必有蹊蹺。”“蹊蹺?
能有什么蹊蹺!”王敬忠根本不想聽,“我看就是你落水燒壞了腦子!
趕緊給本官按意外結(jié)案!”就在這時,一個慵懶帶笑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王大人,
何事如此動怒?。俊北娙搜曂?,只見一個身著月白錦袍的年輕男子,搖著一把玉骨扇,
慢悠悠地踱步而來。他面容俊美,眉眼含情,嘴角噙著一絲玩世不恭的笑意,
身后跟著兩個低眉順目的隨從。其儀態(tài)風(fēng)流,與這殘破焦黑的現(xiàn)場格格不入。
王敬忠一見來人,臉色瞬間一變,方才的不耐煩立刻換上了諂媚的笑容,
小跑著迎上去:“哎呦,七殿下!您怎么屈尊到這等污穢之地來了?真是折煞下官了!
”七殿下?凌岳搜索記憶,立刻對上了號——當朝七皇子,李琟。母族獲罪凋零,
本人在朝中并無實權(quán),是個閑散王爺,風(fēng)評多是紈绔浪蕩。
李琟用扇子輕輕扇開空氣中的焦糊味,目光卻似有若無地掃過凌岳和他手中的證物,
笑道:“路過,看這邊熱鬧,過來瞧瞧。王大人,這是……要走水案?”“是是是,
西城姜首富家不幸失火,人沒跑出來。”王敬忠連忙匯報,“正讓仵作查驗?zāi)亍!薄芭叮?/p>
結(jié)果如何?”李琟看似隨意地問,目光卻落在了凌岳身上。凌岳感覺到那目光雖帶著笑,
卻有種洞察人心的銳利。他心中一凜,拱手如實道:“回殿下,卑職認為并非意外,
乃有人用特殊手段謀害姜老爺后,縱火偽造現(xiàn)場?!薄芭??”李琟挑眉,似乎來了興趣,
“特殊手段?說來聽聽?!绷柙辣銓l(fā)現(xiàn)的疑點和關(guān)于那特殊引火物的推測又說了一遍,
這次,他提到了那刺鼻氣味可能來源于某種礦石或藥物提煉物。李琟聽得很仔細,聽完后,
用扇骨輕輕敲擊著手心,對王敬忠笑道:“王大人,你這仵作有點意思,觀察入微,
言之有物。既然存疑,那就該好好查查嘛,豈能草草結(jié)案?萬一真是謀財害命,
豈不讓真兇逍遙法外?”王敬忠額角冒汗,連連稱是:“殿下說的是,下官糊涂,糊涂!查!
一定嚴查!”李琟滿意地點點頭,又看向凌岳,笑容深了些:“你叫凌岳?很好。
本王最近閑來無事,對此等奇案頗感興趣。后續(xù)若有發(fā)現(xiàn),可隨時來本王府上稟報?!闭f罷,
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便搖著扇子,悠然離去。王敬忠送走李琟,回頭瞪了凌岳一眼,
語氣卻緩和了不少:“算你小子走運,入了七殿下的眼!還不趕緊繼續(xù)查!
需要人手去找鐵牛!”凌岳躬身應(yīng)下。心中疑竇叢生。這位七皇子,
絕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他為何會對這樣一樁案子感興趣?是真的閑極無聊,
還是另有所圖?他壓下疑慮,重新投入到勘驗中。他在廢墟更外圍的地方仔細搜尋,終于,
在一處未被大火波及的窗欞下,發(fā)現(xiàn)了一只被踩扁的、結(jié)構(gòu)奇特的小蟲尸體,約米粒大小,
甲殼堅硬,呈暗紅色。這蟲子……絕非盛京常見物種!其形態(tài)詭異,
讓人莫名聯(lián)想到某種邪惡的祭祀用品。蠱蟲?
原主記憶里關(guān)于南方蠻荒之地“秘蠱”的恐怖傳說浮現(xiàn)出來。
難道……凌岳小心翼翼地將蟲尸也收了起來。案件,變得越發(fā)撲朔迷離了。當夜,
凌岳在衙門辟出的簡陋驗房里,就著油燈微光,
嘗試用能找到的最簡單的工具——醋、酒、以及刮取的一點墻硝(硝酸鉀),
試圖進一步檢驗?zāi)切┥钌w粒和蟲尸。顆粒遇熱果然產(chǎn)生更濃烈的刺鼻氣味,
并伴有藍色火焰,進一步印證了他的猜測,
這可能是一種混合了硫、磷及未知有機物的易燃物。而那只怪蟲,甲殼堅硬,口器尖銳,
體內(nèi)似乎殘留著某種極微量的黏液。他正全神貫注時,窗外突然傳來極輕微的“咔噠”一聲。
凌岳猛地抬頭,吹熄油燈,悄無聲息地貼近門邊。一道寒光閃過,他原本坐著的位置,
一枚閃著幽藍光澤的飛鏢深深釘入木桌!有人要殺他滅口!
第二章 皇子之謀凌岳背心瞬間被冷汗浸透。黑暗之中,他屏住呼吸,聽覺放大到極致。
能聽到極輕微的腳步聲正在靠近,帶著冰冷的殺意。他手邊沒有任何武器,驗房空間狹小,
無處可躲!就在他幾乎要絕望之際,外面突然傳來一聲悶響,以及短促的金鐵交鳴之聲,
隨即是重物倒地的聲音。一切又歸于寂靜。凌岳心臟狂跳,等了片刻,
才小心翼翼地點燃火折子。驗房外,一個黑衣人癱倒在地,咽喉處一道細窄的血痕,
已然氣絕。而旁邊,站著去而復(fù)返的七皇子李琟。他依舊是一身月白袍子,纖塵不染,
手中的玉骨扇邊緣,卻有一抹不易察覺的血色。他身后的隨從正沉默地擦拭著劍鋒。
“殿……殿下?”凌岳驚疑不定。李琟甩了甩扇子,那抹血色神奇地消失,
他又恢復(fù)了那副慵懶笑容:“看來,凌仵作查到了些不得了的東西,有人坐不住了。
”“殿下為何會在此?”“本王說了,對此案感興趣?!崩瞵^踱進驗房,
目光掃過桌上凌岳的檢驗工具和那枚毒鏢,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和探究,“更沒想到,
凌仵作不僅膽大心細,還精通些……聞所未聞的奇技。方才你用何物檢驗?zāi)且鹬铮?/p>
”凌岳心下警惕,面上卻保持平靜:“只是一些鄉(xiāng)野土法,登不得大雅之堂。殿下救命之恩,
卑職沒齒難忘。”“救命之恩?”李琟輕笑一聲,用扇子抬起凌岳的下巴,
迫使他與自己對視。這一刻,他眼中的玩世不恭徹底消失,只剩下深潭般的冷冽和銳利,
“那不如,用你的本事來報恩如何?”“殿下何意?”“幫我查清一些事。
”李琟壓低了聲音,每個字都帶著冰冷的重量,
“關(guān)于我母親……當年瑞王府一夜之間近百口人離奇暴斃,被定為‘天降瘟災(zāi)’的舊案。
我在姜府廢墟,看到了類似當年在現(xiàn)場出現(xiàn)過的……那種蟲子?!绷柙滥X中轟然一響。
原來如此!這才是他介入此案的真正目的!家族的驚天冤案,血海深仇!“殿下懷疑,
姜首富之死,與瑞王府舊案有關(guān)?用的是同一種……手段?”凌岳謹慎地問?!安皇菓岩桑?/p>
是確信。”李琟松開手,轉(zhuǎn)過身,背影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孤寂,“這些年,
我一直在暗中調(diào)查。那種蟲子,并非中原之物,而是來自苗疆密林的‘血線蠱’的伴生蟲,
通常用于標記獵物或傳遞信息。而那種能讓人體自燃或陷入癲狂的所謂‘蠱術(shù)’,據(jù)我調(diào)查,
實則是一種利用罕見礦物、毒草和蟲毒調(diào)配而成的詭異藥物!”凌岳瞬間明白了。
所以那刺鼻氣味、那引火顆粒,都是這種“藥物”的組成部分!所謂的蠱術(shù),
更像是一種古老的、利用生物和化學(xué)手段進行的精密犯罪!“本王需要你的能力,凌岳。
”李琟回過頭,目光灼灼,“你驗尸手法獨特,心思縝密,更能辨識那些詭異之物。
助我查明真相,扳倒幕后之人。事成之后,榮華富貴,或送你遠離這是非之地,皆隨你意。
”凌岳沉默片刻。他現(xiàn)代人的靈魂對皇權(quán)并無敬畏,但職業(yè)道德和對真相的追求,
以及眼前這皇子顯露出的隱忍與仇恨,讓他無法拒絕。況且,對方剛救了自己一命。
“卑職……愿盡力而為。”他拱手道。這也是一條能更好地在這個陌生時代生存下去,
并或許能找到回歸之法的途徑?!昂芎谩!崩瞵^臉上重新浮現(xiàn)笑意,卻比之前真實了幾分,
“明面上,你仍是盛京府的仵作,我會讓王敬忠行個方便。暗地里,你為我查案。今日之事,
我會處理干凈。你繼續(xù)研究這些證物,有任何發(fā)現(xiàn),通過府衙外的乞丐小乙傳信給我。
”他指了指外面一個看似縮在墻角睡覺的小乞丐。李琟留下這句話,
便帶著隨從和殺手的尸體悄然離去。凌岳看著桌上的證物,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原本以為只是一樁富商謀殺案,卻沒想到牽扯進皇子的血海深仇和詭異的仿蠱毒術(shù)之中。
前路,注定危機四伏。第三章 密室驚魂有了李琟在背后的支持,凌岳的調(diào)查順暢了許多。
王敬忠雖然不明就里,但得了七皇子的“叮囑”,
對凌岳的各種“古怪”要求(比如調(diào)用卷宗、詢問姜家仆役)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凌岳重新仔細詢問了姜家的幸存仆役。一個負責(zé)后院灑掃的小廝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提到,起火前夜,
他曾看到一個穿著斗篷、身形干瘦的身影在姜老爺書房外鬼鬼祟祟,
空氣中似乎還有一股淡淡的、像是廟里燒香的古怪香味。
而鐵牛則根據(jù)凌岳畫的那些深色顆粒和怪蟲圖案,跑遍了盛京的藥鋪和雜貨店,
最終在一個偏僻的南疆貨商那里問到了線索。
貨商認出那蟲子極像苗疆密林里一種叫“火燎子”的毒蟲的變種,
但不敢確定;而那些深色顆粒,他則認出其中似乎混雜了某種名叫“鬼磷石”的礦物粉末,
那東西遇熱容易冒火,南疆有些邪巫師會用它來裝神弄鬼?!肮砹资绷柙莱烈鳌?/p>
這進一步印證了他的猜測,兇手是利用了這種礦物的特性,或許混合了其他藥物,
制成了延時引火裝置或者能讓人體自燃的催化劑。就在凌岳逐漸拼湊線索時,盛京再次發(fā)案!
這一次,死的是一位頗有名望的退休老翰林,死狀更為詭異——人在反鎖的書房內(nèi),
七竅流血而亡,面目猙獰,手中緊緊攥著一本《論語》,書頁被撕得粉碎。門窗完好,
無任何強行闖入痕跡。完美的密室。而在地上,
凌岳再次發(fā)現(xiàn)了那種暗紅色的、“火燎子”怪蟲被踩扁的尸體!消息傳到李琟耳中,
他立刻意識到情況嚴重。幕后之人顯然還在繼續(xù)行動,而且越來越猖獗。
兩人在王敬忠安排的“意外”勘查中,于老翰林書房外碰面?!坝质沁@種蟲子!
”李琟面色陰沉,“手法更隱蔽了,沒有縱火,制造密室,像是在炫耀,
又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凌岳仔細檢查了書房門鎖,是最普通的銅鎖,從內(nèi)部閂上,
并無機關(guān)。窗戶緊閉,插銷完好。他蹲下身,仔細觀察地面和門縫?!暗钕?,請看。
”他指著門縫下方一處極不顯眼的、略帶粘稠感的細微痕跡,“這里,
似乎有某種細線拖曳過的痕跡,粘上了少許灰塵?!彼肿叩嚼虾擦质w旁,
不顧旁人驚恐的目光,仔細查驗其口鼻和指甲縫?!翱谇粌?nèi)有輕微灼傷痕跡,并非明火所致,
倒像是……強酸或強堿腐蝕。”他蹙眉,
“指甲縫中有少量紙屑和……一種極細的、近乎透明的絲線?!薄敖z線?”李琟湊近看。
“像是某種特制的魚線或蠶絲,極其堅韌?!绷柙滥抗怃J利起來,
“我大概知道密室是如何形成的了?!彼岃F牛找來一根類似的細長絲線。
凌岳演示道:“兇手離開前,將絲線一端系在門內(nèi)的門閂上,另一端從門縫下方引出。
關(guān)門后,在外面拉扯絲線,帶動門閂滑入卡槽,制造室內(nèi)反鎖的假象。然后再用力拉扯,
絲線繃斷或被預(yù)先處理過的脆弱點斷裂,收回大部分,只留下門外難以察覺的微量痕跡。
門縫下的粘稠物,可能是為了固定絲線位置或增加摩擦力涂抹的。
”王敬忠和周圍衙役聽得目瞪口呆。“那……那他是怎么殺的人?眾目睽睽,
沒人看到進出??!”王敬忠結(jié)巴地問?!皻⑷耍幢匦枰斆孢M行?!绷柙雷叩綍琅?,
指著那盞熄滅的油燈,“關(guān)鍵可能在這里。兇手可能提前潛入,在燈油中混入了某種藥物。
死者夜間讀書點燈,藥物受熱揮發(fā)成毒氣,吸入后導(dǎo)致七竅流血身亡。
至于手中的《論語》……”他沉吟道,“或許是毒物引發(fā)的幻覺讓死者極度驚恐憤怒所致,
也可能是兇手刻意布置,暗示死因與‘言論’有關(guān),混淆視聽。”李琟補充道,
聲音冰冷:“老翰林退休前曾多次上書彈劾國師‘妖言惑眾,耗費國帑’,
看來是因此招來殺身之禍?!绷柙傈c頭:“那所謂的‘蠱蟲’,再次被留下作為標志,
既是挑釁,也是故布疑陣,將案件引向怪力亂神之說?!蓖蹙粗衣牭美浜怪绷?,
涉及朝堂爭斗和國師,他只想立刻躲得遠遠的。
李琟卻眼中寒光更盛:“他們越發(fā)肆無忌憚了!凌岳,我們必須更快!”然而,
就在凌岳準備進一步檢驗燈油和那些絲線時,府衙外突然傳來喧嘩之聲!國師竟然親自駕臨!
理由是“夜觀天象,察覺盛京妖氣彌漫,特來查看是否有邪祟作祟”!
王敬忠連滾爬爬地出去迎接。李琟和凌岳對視一眼,心知不妙。國師此刻前來,絕非巧合!
只見一位身著華麗法袍、手持拂塵、面容清癯卻眼神陰鷙的老者,在眾多弟子的簇擁下,
浩浩蕩蕩而來。他目光掃過凌岳和李琟,最終落在凌岳手中的證物袋上。
“此物……”國師聲音尖細,帶著一種莫名的威懾力,“妖氣甚重!正是它引來邪祟,
害了老翰林性命!王大人,還不快將此等邪物焚毀,以免禍及他人!”王敬忠嚇得魂不附體,
連聲應(yīng)是,就要讓人去搶凌岳手中的證物?!皣鴰煷笕?!”李琟上前一步,擋在凌岳身前,
臉上又掛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此乃重要證物,豈能說燒就燒?若是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