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純恨死對頭的那年,我一次性點了十個跟他長得相似的男模。然后我讓他們在我面前哭。
哭得越慘我越爽,給的錢也越多??蓚鞒鋈?,變成了我對死對頭愛而不得,瘋狂找替身解饞。
死對頭聽到消息把我壓到墻角:“你跟他們干什么了,嗯?為什么不找我?
難道我會滿足不了你嗎?”1包廂里震耳欲聾的音樂幾乎要將天花板掀翻,
五彩燈光在煙霧繚繞中旋轉切割,將每一張臉龐照得光怪陸離。我慵懶地陷在真皮沙發(fā)里,
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面前一字排開的十個男人。像,真像。
每一個都或多或少有那個討厭鬼的影子。有的眉眼相似,有的鼻梁弧度雷同,
有的甚至連那副故作清高的神態(tài)都模仿得惟妙惟肖?!伴_始吧?!蔽姨Я颂掳停曇舨淮?,
卻在音樂間隙中清晰可聞。經理立刻會意,拍了拍手,音樂聲戛然而止?!翱?。
”我紅唇輕啟,吐出一個字。男模們面面相覷,有人已經迅速進入狀態(tài),眼角開始泛紅。
在這個圈子里,客人千奇百怪的要求他們都見過,哭一場就能拿錢,實在算不得什么難事。
“哭得越慘,錢越多?!蔽已a充道,將一沓鈔票扔在玻璃茶幾上。頓時,抽泣聲此起彼伏。
有人掩面哽咽,有人低頭落淚,還有人演技浮夸地嚎啕大哭,眼淚鼻涕一起流。
我看著這場面,心里涌起一陣扭曲的快意。顧景舟,你看,這些長得像你的人,
現(xiàn)在都在我面前哭得多難看。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張冷峻的面孔——鋒利的眉峰,
總是微微瞇起的鳳眼,緊抿的薄唇仿佛永遠不會上揚。那個從我五歲起就霸占我人生的混蛋,
那個永遠壓我一頭的死對頭。小學時他搶我的班長位置,
中學時他拿下我勢在必得的競賽冠軍,大學時他甚至截胡了我的保研名額。上周,
他更是毫不手軟地搶走了我辛苦跟了半年的客戶?!昂芎?。”我指著哭得最慘的那個,
“再加五萬?!蹦悄泻⒙勓钥薜酶u力了,幾乎是撕心裂肺。我忍不住輕笑出聲,
心情前所未有地舒暢。要是顧景舟本人能這樣在我面前慘哭,我愿意付十倍、百倍的價錢。
那晚我醉得一塌糊涂,卻記得自己笑得格外開心。2第二天頭痛欲裂地醒來時,
我完全沒料到自己的生活即將天翻地覆。手機被無數條消息轟炸,
最上面一條來自我最好的閨蜜林薇:「寶貝!你昨晚做了什么?!
全城都在傳你愛顧景舟愛到發(fā)瘋,找十個替身解饞!」我猛地從床上坐起,腦袋一陣眩暈。
顫抖著手指點開朋友圈,果然滿屏都是昨晚的照片。模糊的燈光下,
十個酷似顧景舟的男人或站或坐,而我正笑著將鈔票塞進一個男孩手中。
配文五花八門卻主旨一致:「震驚!蘇大小姐對顧少愛而不得,竟做出這種事!」
「十年虐戀終見天日,原來蘇清一直暗戀死對頭!」「重金求哭?
這是在報復顧景舟的冷漠嗎?」我氣得幾乎將手機捏碎。這群無聊的富二代,
整天就知道編派別人的緋聞!最可惡的是,
我和顧景舟幼兒園打架、小學互撕作業(yè)、中學往對方書包里倒蟲子這種陳年舊事都被翻出來,
當作“相愛相殺”的證據?!昂f八道!”我對著空蕩蕩的房間怒吼,“我恨他!
我巴不得他倒霉一輩子!”接下來的三天,我躲在家里不敢出門。無論走到哪里,
都能感受到別人竊竊私語和曖昧的目光。就連我爸都旁敲側擊:“清清啊,
其實顧家那小子也不錯,你要是真喜歡,爸爸去說說?
”我差點把手中的水杯摔在地上:“爸!那是顧景舟!什么都跟我搶的那個顧景舟,
他前兩天還搶了我一個大客戶呢!”我爸卻毫不在乎,笑呵呵地說:“商場上的事,
不必帶入私人感情嘛,我看那孩子能力挺強的?!蔽覛獾弥苯铀らT回房。第四天下午,
我終于不得不出門參加一個商業(yè)酒會。我知道顧景舟也會去,但我偏要去,
我要讓所有人看看,我根本不在乎他。3酒會設在城中最頂級的酒店宴會廳。
我穿著一襲烈焰紅裙,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下巴微揚,如同奔赴戰(zhàn)場的女王。所到之處,
竊竊私語如潮水般蔓延又刻意壓低。我目不斜視,從侍者托盤里接過一杯香檳,
優(yōu)雅地抿了一口,仿佛那些關于我的荒唐流言根本不存在?!皢?,這不是蘇大小姐嗎?
”一個嬌嗲的聲音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是李倩,圈子里有名的長舌婦,
也是顧景舟的眾多無腦愛慕者之一?!奥犝f你前幾天豪擲千金,
一下找了十個景舟哥哥的替身?怎么,景舟哥哥不理你,就這么自暴自棄了?”我轉身,
紅唇勾起一抹冷艷的弧度:“李小姐消息真靈通,看來是常年包間費花太多,
跟媽媽桑混熟了?”李倩臉色瞬間鐵青:“你!”“我怎么了?”我上前一步,
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至少我花錢買痛快,清清楚楚。不像有些人,倒貼都沒人要,
只能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嚼舌根。”周圍傳來幾聲壓抑的嗤笑。李倩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氣得渾身發(fā)抖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我輕蔑地掃她一眼,轉身欲走,
卻猝不及防地撞進一堵堅實的胸膛。清冽的雪松香混雜著淡淡的煙草氣息瞬間將我包裹。
這味道我太熟悉了,熟悉到刻骨銘心。我猛地抬頭,正對上一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顧景舟。
他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身后,靜立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
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襯得他肩寬腰窄,氣場迫人。他垂著眼,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臉上,
看不出情緒。整個宴會廳的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而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倆身上,
閃爍著看好戲的興奮。我的心跳沒出息地漏跳了一拍,隨即又被洶涌的怒火淹沒。
都是因為這個禍害!我正想開口嗆他兩句,他卻先動了。他什么也沒說,只是伸出手,
一把攥住我的手腕。他的手掌滾燙,力道大得驚人,幾乎要將我的腕骨捏碎?!胺砰_!
”我壓低聲音掙扎,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失態(tài)。他卻置若罔聞,
拉著我就往宴會廳側面的走廊走去。他的步伐很大,我穿著高跟鞋跟得踉踉蹌蹌,
香檳酒灑了出來,冰涼的液體濺在我手背上。“顧景舟!你發(fā)什么瘋!放開我!
”我徒勞地試圖掙脫,他的手指卻像鐵鉗一樣紋絲不動。周圍的目光像針一樣扎在我背上,
伴隨著更加肆無忌憚的議論。他一路沉默,徑直將我拖到走廊盡頭一個無人的露臺。
晚風拂面,吹散了些許酒氣,也讓我稍微清醒。他猛地松開手,順勢將露臺的玻璃門關上,
隔絕了外界的所有喧囂。“顧景舟,你有病……”我揉著發(fā)紅的手腕,怒罵脫口而出。
話音未落,他驟然轉身,雙臂撐在我身體兩側的欄桿上,將我牢牢困在他的身影之下。
高大的陰影完全籠罩了我,強烈的壓迫感讓我瞬間失聲。他微微俯身,
俊美卻冷硬的臉龐逼近我,溫熱的呼吸幾乎要燙傷我的皮膚。那雙鳳眸瞇起,
里面翻滾著我從未見過的暗沉風暴?!疤K清,”他開口,聲音低啞得可怕,
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你跟他們……干什么了,嗯?”我被他眼中的危險懾住,
心臟狂跳,卻仍強撐著揚起一抹挑釁的笑:“關你屁事!我花錢,他們提供服務,銀貨兩訖,
怎么了?”“提供服務?”他重復著這四個字,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眼底卻結滿了冰,
“提供什么服務?需要十個一起?”他猛地又湊近一寸,
鼻尖幾乎要碰到我的:“難道我會滿足不了你嗎?非要去找那些贗品?”我腦中嗡的一聲,
徹底懵了。他在說什么鬼東西?!“你……你胡說八道什么!”我臉頰爆紅,又氣又急,
抬手就想推開他。手腕卻被他輕而易舉地再次攥住,反扣在身后。這個姿勢讓我完全貼向他,
隔著單薄的衣料,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傳來的熾熱溫度?!拔液f?”他低笑一聲,
氣息噴在我的耳廓,引起一陣戰(zhàn)栗,“全城都在傳你蘇大小姐對我愛而不得,相思成狂,
所以才找十個替身,看著我的臉發(fā)泄……”他的唇幾乎要貼上我的耳垂,
聲音危險而魅惑:“告訴我,你是怎么……發(fā)泄的?”4我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響在寂靜的露臺。我用盡了全身力氣,手掌被震得發(fā)麻。
顧景舟的臉微微偏了過去,白皙的臉頰上迅速浮現(xiàn)出清晰的指印。他緩緩轉回頭,
眼神幽深得可怕,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諝饽塘耍?/p>
只剩下我急促的呼吸聲和遠處隱約傳來的宴會音樂。“顧景舟,你神經??!”我聲音發(fā)顫,
不知是氣的還是怕的,“我找他們來是讓他們哭!哭!聽懂了嗎?
看著那張像你的臉哭得越慘,我就越高興!誰他媽要跟他們……”后面的話我羞于啟齒,
臉頰滾燙。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眼底翻涌的黑色風暴似乎停滯了。隨即,出乎意料地,
他竟然低低地笑了起來。不是平時那種嘲諷的冷笑,
而是真正從喉嚨深處發(fā)出的、帶著一絲沙啞和難以置信的笑聲。他松開了鉗制我的手,
指腹輕輕碰了碰自己發(fā)紅的臉頰,眼神變得極其復雜,像是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
又像是終于解開了一個困擾已久的謎題。“哭?”他重復著這個字眼,尾音上揚,帶著玩味,
“所以,蘇大小姐花重金,點了十個像我的人……”他頓了頓,目光像探照燈一樣鎖住我,
一字一句地問:“就、只、是、為、了、看、他、們、哭?”他每說一個字,
就向我逼近一分。我被他笑得毛骨悚然,下意識后退,腰卻抵在了冰冷的欄桿上,無路可退。
“是…是又怎么樣!”我強撐著氣勢,心跳如擂鼓,“看到像你的臉哭得稀里嘩啦,
我就解氣!就痛快!不行嗎?”他停在我面前,幾乎與我鼻尖相貼。臉上的紅痕還在,
那笑容卻越發(fā)深邃,帶著一種危險的魅惑。“行,怎么不行?!彼龡l斯理地說,
目光從我眼睛緩緩滑落到我的嘴唇,像是在審視一件有趣的獵物?!八?,你不是欲求不滿,
”他得出結論,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是…對我積怨已深?”“廢話!”我瞪他,
“你才知道嗎?從小到大你搶了我多少東西!我恨死你了!
”“恨到……專門找我的替身來看他們哭?”他挑眉,語氣里的玩味更濃了。我一時語塞,
感覺自己的邏輯被他繞了進去,臉更紅了?!耙愎?!我樂意!我錢多燒得慌行不行!
”他又笑了,這次笑容里多了幾分了然和一種讓我心驚肉跳的侵略性。他抬手,
我以為他又要做什么,警惕地往后縮,卻只是被他用指尖輕輕拂過剛才被打的臉頰。“蘇清,
”他喚我的名字,聲音低得只有我們兩人能聽見,“你知道嗎?”“什么?”我下意識地問。
“想看我哭,”他緩緩湊近,溫熱的呼吸交織在一起,語氣曖昧不明,
“何必找替身那么麻煩?!蔽彝孜⒖s,心臟猛地一跳?!澳恪裁匆馑??
”他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眼神卻像帶著鉤子?!耙馑季褪牵彼麎旱吐曇?,
如同惡魔低語,“本尊就在這里。有本事,你可以親自試試。
”“看看是你先讓我哭……”他的目光驟然變得極具侵略性,幾乎要將我吞噬。
“還是我先讓你……求饒。”5我的大腦仿佛被這句話炸成了一片空白。他……他在說什么?
!親自試試?怎么試?讓他哭?還是讓我求饒?
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里翻涌著太多我看不懂的情緒,危險、曖昧、挑釁,
還有一絲讓我心悸的探究。這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只會冷著臉和我爭搶一切的顧景舟。
陌生的悸動和巨大的恐慌瞬間攫住了我。“你……你離我遠點!”我猛地推開他,
這一次他居然沒有用力禁錮,任由我掙脫。我像只受驚的兔子,踉蹌著后退兩步,
高跟鞋差點崴到。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幾乎要撞出來。我甚至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語無倫次地扔下一句:“神經??!誰要試你!”然后,幾乎是落荒而逃。
我拉開通往宴會廳的玻璃門,無視了外面那些好奇、探究的目光,
也顧不上維持什么優(yōu)雅儀態(tài),幾乎是踩著凌亂的步伐,以最快的速度穿過人群,
逃離了這個讓我窒息的地方。直到坐進自己的車里,冰冷的方向盤握在手中,
我才稍微緩過神。臉頰依舊滾燙,手腕上仿佛還殘留著他灼人的體溫和力道,
耳邊更是反復回響著他那句低沉曖昧的話。
“本尊就在這里……親自試試……”我猛地甩了甩頭,
試圖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和聲音驅散出去。瘋了!顧景舟絕對是瘋了!我也瘋了!
居然會被他嚇跑!一定是酒精作祟,對,一定是這樣!我深吸幾口氣,發(fā)動車子,
逃也似的回了家。那一晚,我睡得極不安穩(wěn),
夢里反復出現(xiàn)顧景舟逼近的臉和他那句“試試”,醒來時心跳依舊失序。6第二天早上,
我頂著兩個黑眼圈下樓吃早餐,腦子里還亂糟糟的。我爸我媽已經坐在餐桌旁了,
氣氛有點不同尋常。我媽臉上帶著一種壓抑不住的喜悅,
我爸則是一副深思熟慮、頗為滿意的表情?!扒迩逍蚜??快過來,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我媽笑著朝我招手。我打了個哈欠,沒什么精神地坐下:“什么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