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連杯茶都端不好,我們蘇家留你何用!”尖銳刻薄的罵聲,像一把錐子,
狠狠扎進他的耳膜。林天茫然抬頭,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錦羅綢緞、叉著腰、滿臉戾氣的中年婦人。
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洶涌砸來——二十一世紀(jì)頂尖外科專家,三料博士,一場意外后,
竟然穿越到了這個名為大夏王朝的世界,成了蘇家一個人人可欺的沖喜贅婿!
眼前這個唾沫星子幾乎噴到他臉上的女人,是他的岳母,王氏。主位上,
坐著一個身著淡青色衣裙的年輕女子。她容貌極美,膚光勝雪,但那雙好看的杏眼里,
此刻卻只有冰封般的冷漠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她是蘇家長女,林天名義上的妻子,
蘇若雪。周圍,是幾個掩嘴竊笑的丫鬟和小廝,他們的目光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鄙夷和譏諷。
原主的記憶清晰無比:只因奉茶時,那個驕縱跋扈的小舅子蘇明成故意撞了他一下,
導(dǎo)致茶水濺出,燙到了蘇明成的手背。于是,他便被勒令跪在這冰冷的大廳中央,
接受岳母王氏長達半個時辰的辱罵。1“娘,跟這種廢物多說什么?我看直接打斷他的腿,
扔出去喂狗算了!”一個囂張的聲音響起。林天目光微轉(zhuǎn),
看到王氏身后那個穿著華服、一臉得意的少年,正用戲謔的眼神看著他,仿佛在看一條蛆蟲。
正是小舅子蘇明成。王氏聞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林天的鼻子罵道:“聽見沒有?
狗都不如的東西!若不是老爺子當(dāng)初病糊涂了,信了什么沖喜的鬼話,
輪得到你這種下賤胚子進我蘇家的大門?真是玷污了我蘇家的地!”“看看你那死樣子!
要家世沒家世,要能耐沒能耐,連我院子里看門的阿黃都比你會搖尾巴!
養(yǎng)著你真是浪費米糧!”辱罵聲一句比一句難聽,像毒蛇一樣纏繞上來。林天深吸了一口氣,
強壓下屬于原主的屈辱感和屬于他自己的震驚與憤怒。
作為曾經(jīng)站在學(xué)術(shù)和職業(yè)巔峰、受無數(shù)人敬仰的專家,他何曾受過這等潑婦罵街般的羞辱?
但此刻,這具身體瘦弱無力,身份卑微如泥。他需要冷靜。然而,
王氏見他一反常態(tài)地沒有瑟瑟發(fā)抖、痛哭流涕,反而用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平靜眼神看著自己,
頓時覺得權(quán)威受到了挑釁?!澳憧词裁纯??不服氣?!”王氏勃然大怒,上前一步,
掄起巴掌就朝著林天的臉扇了過來!“你個沒教養(yǎng)的野種!”掌風(fēng)襲來。
就在那巴掌即將落到臉上之際,林天幾乎是本能地抬手,一把抓住了王氏的手腕!
他的手因為常年做粗活而頗有力氣,握得死死的。王氏猛地一滯,掙扎了一下,
竟然沒能掙脫!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一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廢物,竟然敢反抗!
“反了!反了天了!畜生!你還不給我放手!”王氏尖聲叫道,保養(yǎng)得宜的臉氣得扭曲。
蘇若雪也驚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柳眉緊蹙:“林天!你做什么?還不快放開母親!
”林天目光掃過蘇若雪,最后落在因憤怒和驚愕而臉色漲紅的王氏臉上,
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冷意:“岳母大人,適可而止?!薄叭枇R體罰,若傳出去,
損的是蘇家的顏面,是您和若雪的顏面?!彼脑挆l理清晰,完全不像那個唯唯諾諾的贅婿。
王氏一時竟被這氣勢唬住了,忘了掙扎。蘇若雪美眸中閃過一絲極度的詫異,今天的林天,
太反常了。就在這時,一個家仆連滾帶爬地沖進了廳堂,臉上寫滿了驚慌:“夫人!小姐!
不好了!張家……張家公子帶著一幫人闖進來了!我們攔不住!”話音未落,
一群彪形大漢已經(jīng)簇擁著一個穿著富貴、神態(tài)倨傲的年輕男子,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為首的,正是江城張家的公子,張恒。張恒一進門,目光掃過廳內(nèi)情景,
看到跪在地上卻抓著岳母手腕的林天,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夸張的譏笑:“喲嗬!
我這是趕上什么好戲了?蘇家贅婿這是長本事了?不光會跪著,還敢還手了?
”他的話引得身后的打手們一陣哄笑。王氏這才猛地甩開林天的手,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趕緊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迎上去:“張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不知有何指教?
”她刻意忽略了剛才的尷尬,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張恒冷哼一聲,臉上戲謔的表情一收,
變得陰狠起來。他猛地從身后隨從手里扯過一匹綢緞,狠狠摔在大廳中央,
正好落在林天面前?!爸附蹋客跏?,你們蘇家好大的狗膽!”張恒聲音陡然拔高,
“竟敢以次充好,用這種劣等貨色冒充上等云錦供給我們張家!
真當(dāng)我們張家是開善堂的不成?!”王氏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如紙。
蘇家以紡織起家,張家是他們最大的客戶之一,這批云錦更是價值數(shù)千兩的大訂單。
若真被坐實以次充好,蘇家不僅要把賺的錢全吐出去,還得加倍賠償,聲譽更是會一落千丈,
從此在江城商界再也抬不起頭!“張公子,這……這其中必定有誤會!”蘇若雪急忙上前,
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們蘇家交付的每一匹云錦都是精心織造,
絕不敢以次充好!可否讓我們仔細查驗?”“查驗?”張恒一腳踩在那匹綢緞上,
用力碾了碾,囂張地道:“證據(jù)確鑿,還有什么好查驗的!這匹布就是你們交付的貨色,
質(zhì)地粗糙,色澤暗淡,與我張家要求的頂級云錦天差地別!
”他目光掃過蘇若雪窈窕的身段和絕美的臉龐,眼中閃過一絲淫邪之色,
話鋒一轉(zhuǎn):“不過嘛……若雪妹妹若是真想談,也不是不行。”“要么,
你們蘇家按合約雙倍賠償!要么……”他拖長了語調(diào),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著蘇若雪,
“就請若雪妹妹陪本公子去城外別院‘詳談’幾日,若是把本公子談高興了,這事,
或許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边@赤裸裸的羞辱和威脅,讓蘇若雪氣得渾身發(fā)抖,俏臉通紅,
貝齒緊咬著下唇,卻敢怒不敢言。蘇家勢弱,根本得罪不起張家。王氏也慌了神,手足無措。
大廳里一片死寂,蘇家仆人們都低下了頭,感受到一種屈辱的壓抑。張恒得意洋洋,
享受著這種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覺。就在所有人都絕望之際,一個平靜的聲音,
突然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張家公子,真是好大的威風(fēng)?!北娙算等煌ィf話的,
竟然是還跪在地上的林天!他竟然又敢插話?“閉嘴!你這廢物!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
滾下去!”王氏如同找到了發(fā)泄口,立刻對著林天厲聲嘶吼,生怕他再惹禍。
張恒卻戲謔地擺了擺手,阻止了王氏,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哎,王夫人,別急嘛。
讓他說,本公子倒想聽聽,這蘇家有名的廢物贅婿,能放出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屁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天身上,有擔(dān)憂,有鄙夷,更多的是等著看笑話的期待。
林天沒有理會這些目光。他緩緩地,用手撐地,站了起來。膝蓋因為久跪而有些刺痛發(fā)麻,
但他站得筆直。他走到那匹被張恒踩在地上的綢緞前,彎腰,將其撿了起來。
他的動作不慌不忙,指尖在綢緞表面上輕輕摩挲,感受著布料的紋理,甚至還拿到鼻尖,
輕輕嗅了嗅。眾人看著他古怪的舉動,都愣住了。“裝神弄鬼!”張恒不屑地嗤笑。
林天抬起眼,目光平靜地看向張恒,朗聲道:“云錦之所以名貴,在于其用料考究,
工藝復(fù)雜,絲線光澤潤亮,且最忌沾水?!薄耙坏┍凰裨贂窀?,
表面絲線的蛋白質(zhì)結(jié)構(gòu)會發(fā)生變化,會形成細微的皺褶,其獨特的光澤也會變得斑駁暗淡。
”他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綢緞對著門外照進來的光線,慢慢展開。“諸位請看,
”林天的手指劃過布料表面,“這匹綢緞在光線下,光澤明顯不均,有深有淺,
形成一片片難以察覺的斑駁痕跡。這正是水浸后留下的鐵證!”眾人下意識地湊近了些,
仔細看去。果然,在明亮的光線下,那布料上確實能看到一些不規(guī)則的水漬般的痕跡,
若非特意指出,根本不會注意。張恒臉色微微一變,強自鎮(zhèn)定道:“那……那又如何!
這頂多證明你們蘇家保管不善,讓貨物受了潮!一樣是你們的責(zé)任!”“非也?!绷痔鞊u頭,
目光銳利如刀,直射張恒,“張公子,若是蘇家保管不善,受潮的應(yīng)該是整批貨,
或者至少是堆放在一起的若干匹。但據(jù)我所知,蘇家交付給張家的這批云錦,
唯獨你手中這一匹‘有問題’,而且偏偏是由你張公子親自發(fā)現(xiàn)并拿來問罪的,
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你……你什么意思!”張恒眼神開始閃爍,語氣有些虛了。
“我的意思很簡單?!绷痔焯で耙徊剑瑲鈩荻溉蛔兊脡浩热诵?,
“有人故意將這匹上好的蘇家云錦浸水損壞,然后拿來誣陷蘇家以次充好!張公子,你說,
這個卑鄙小人,會是誰呢?”“你放屁!”張恒被說中心事,頓時惱羞成怒,臉漲得通紅,
“你一個賤籍贅婿,竟敢血口噴人,污蔑本公子!來人!給我撕爛他的嘴!
”張家那幾個兇神惡煞的家仆立刻摩拳擦掌,就要上前。“且慢!”林天一聲冷喝,
聲音不大,卻自有一股威嚴(yán),竟讓那幾個家仆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他轉(zhuǎn)向面色驚疑不定的王氏和蘇若雪,平靜道:“岳母大人,若雪,可否命人取一盞醋來?
”“醋?”王氏一愣,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蘇若雪雖然也滿心疑惑,
但看到林天那鎮(zhèn)定自信的眼神,鬼使神差地點頭,對丫鬟道:“快去取來?!焙芸欤?/p>
一碗家常的米醋被取來。林天接過醋碗,用一個小刷子,蘸了少許醋,
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綢緞一角那光澤暗淡的地方。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著,
不知道這贅婿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片刻之后,奇跡發(fā)生了!被米醋涂抹過的那一小塊區(qū)域,
原本暗淡的色澤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鮮亮起來,恢復(fù)了云錦應(yīng)有的潤澤光彩,
與周圍未被涂抹的區(qū)域形成了鮮明對比!“嘩——”大廳里頓時響起一片驚呼和嘩然!
“天??!真的變亮了!”“這……這是怎么回事?”“難道真如姑爺所說,
這布是被人故意弄壞的?”林天將綢緞再次展示給眾人,聲音清晰而有力:“大家都看到了!
真正的次品云錦,本質(zhì)就是劣質(zhì),用醋擦拭絕無可能恢復(fù)光澤。
唯有被人故意用水浸過、導(dǎo)致表面光澤受損的上等云錦,其絲線的活性仍在,
才會在弱酸性的醋的作用下,恢復(fù)原本的樣貌!”他猛地轉(zhuǎn)頭,目光如炬,
逼視著臉色已經(jīng)變得慘白的張恒:“張公子,現(xiàn)在,你還有何話可說?這匹布,
難道不是你故意損壞,拿來訛詐蘇家的嗎?!”證據(jù)確鑿,無可辯駁!張恒額頭上冷汗涔涔,
身體微微發(fā)抖,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身后的家仆們也面面相覷,氣勢全無。
王氏此刻終于反應(yīng)過來,腰桿瞬間挺直了,底氣十足地尖聲道:“好哇!好你個張恒!
竟然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誣陷我蘇家!真當(dāng)我蘇家無人了嗎?
這事我非要鬧到知府大人那里去,讓全江城的人都看看你張家的嘴臉!”張恒嚇得魂飛魄散,
這事要是鬧大了,張家聲譽掃地,他爹非打斷他的腿不可!“誤、誤會!都是誤會!
”張恒連連擺手,聲音都變了調(diào),“可能……可能是我家下人保管不當(dāng),
不小心讓這匹布沾了水……對!一定是這樣!王夫人,蘇小姐,誤會一場!
我這就回去查明真相,定然給蘇家一個交代!”說完,他再也顧不上顏面,
像是生怕蘇家人把他揪去官府一樣,帶著一群手下,灰溜溜地狼狽而逃,
連那匹“罪證”綢緞都忘了拿。來時氣勢洶洶,去時抱頭鼠竄。大廳內(nèi),
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所有蘇家下人,都用一種難以置信、仿佛第一次認識林天般的眼神,
呆呆地看著那個重新變得沉默、卻站得筆直的身影。
這個一向懦弱無能、任人欺辱的廢物贅婿,今天竟然……竟然三言兩語,
就化解了蘇家的一場彌天大禍?蘇若雪怔怔地看著林天,美眸中充滿了復(fù)雜的情緒,
震驚、疑惑,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王氏臉上的激動和得意慢慢褪去,她看著林天,
表情變得極其不自然,一張老臉感覺火辣辣的。她剛才還在極力辱罵打壓的人,
轉(zhuǎn)眼間就成了替蘇家解圍的“功臣”?這讓她情何以堪?半晌,王氏才干咳兩聲,
試圖挽回自己方才失態(tài)的顏面,硬邦邦地甩下一句:“哼!算你走了狗屎運,誤打誤撞罷了!
別以為這樣就能翻身,廢物終究是廢物!”說完,她像是生怕林天會說出什么話來似的,
立刻拂袖轉(zhuǎn)身,幾乎是逃也似地離開了大廳。蘇若雪神色復(fù)雜地看了林天一眼,嘴唇動了動,
最終只是輕聲說了一句:“今日……多謝你了。”然后,她也轉(zhuǎn)身離去,只是腳步略顯匆忙,
顯示出內(nèi)心的不平靜。下人們也竊竊私語著,紛紛散去做事,但看向林天的目光,
已經(jīng)悄然發(fā)生了變化,少了幾分鄙夷,多了幾分好奇和敬畏。轉(zhuǎn)眼間,
熱鬧的大廳就只剩下林天一人。他低頭,看了看手中那匹見證了反轉(zhuǎn)的綢緞,
又抬眼望了望廳外明媚卻陌生的天空。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這吃人的世界,
這虛偽的豪門。好戲,才剛剛開始。2經(jīng)此一事,林天在蘇家的待遇發(fā)生了極其微妙的變化。
他依舊住在那個偏僻簡陋的廂房,但至少不再是陰暗潮濕的柴房。一日三餐,
雖然算不上豐盛,卻也不再是冰冷的殘羹剩飯。路上遇到的下人,雖然依舊不會多么熱情,
但至少不敢再公然對他翻白眼或吐口水,甚至?xí)燥@慌張地低頭叫一聲“姑爺”。
王氏依舊看他不順眼,但明顯減少了直接找茬的次數(shù),
更多的是用一種挑剔和審視的目光在暗中觀察他。
那眼神仿佛在說:“我倒要看看你這狗屎運能走到幾時?!碧K若雪的態(tài)度則更為復(fù)雜。
她偶爾會在走廊或庭院里遇見林天,目光相觸時,她會迅速移開視線,
但不再是以往那種徹底的冰冷和忽視,那匆匆一瞥中,帶著探究、疑惑,
還有一絲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慌亂。這一切,林天都坦然受之。他深知,那日的小小展露,
不過是撬動了這潭死水的一角。真正的尊重,需要更強的實力來換取。三日后,
蘇家設(shè)宴招待幾位重要的客商。王氏果然“特意”吩咐,讓林天必須出席。
“記住自己的身份,坐在末席,少說話,多吃飯,別再給我蘇家惹是生非!”臨行前,
王氏不忘惡狠狠地警告他,仿佛忘了三日前是誰避免了蘇家的“非”。宴會之上,
林天被安排在幾乎與仆役同席的最末尾位置。主位上,
王氏和蘇若雪正陪著幾位大腹便便的商人推杯換盞,言笑晏晏。沒人多看末席的林天一眼,
仿佛他是透明的?!澳俏弧褪翘K家那位有名的女婿?”酒過三巡,
一個姓劉的胖商人斜睨著林天所在的方向,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主桌的人聽見,
語氣中的輕蔑毫不掩飾。王氏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強笑道:“劉老板說笑了,
不過是家里一個不成器的,上不得臺面,讓諸位見笑了。
”另一個瘦高個商人接口道:“呵呵,聽說前幾日還頂撞了張公子?嘖嘖,年輕人,
還是要知道分寸,贅婿就要有贅婿的覺悟,安分守己才是本分……”嘲諷聲隱隱約約傳來,
林天卻恍若未聞,自顧自地品嘗著桌上的美食。這些庸俗之人的犬吠,在他聽來,
甚至不如手術(shù)室里的儀器聲來得有趣。然而,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正當(dāng)宴會氣氛最為熱烈之時,異變陡生!那位剛才還出聲嘲諷林天的劉老板,
突然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悶哼,猛地捂住胸口,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紫紺,眼球外凸,
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怪響,整個人如同被抽了骨頭般,從椅子上滑癱下來!“劉老板!
劉老板您怎么了?!”“天啊!快!快請大夫!”“掐人中!快掐人中!
”宴會瞬間亂作一團!眾人驚慌失措,圍攏過去,卻又手足無措。王氏嚇得面無人色,
聲音都在發(fā)抖:“這、這可如何是好!劉老板要是在我蘇家出了事,
我們可怎么跟劉家交代啊!蘇家就完了!”劉家是江城有名的糧商,家財萬貫,勢力不小。
若其家主真在蘇家家宴上暴斃,蘇家絕對承受不起對方的怒火。蘇若雪雖然也臉色發(fā)白,
但還保持著最后一絲鎮(zhèn)定,急聲吩咐道:“都別圍著!快散開,讓劉老板透氣!福伯,
快去請保和堂的李大夫,快!”管家福伯應(yīng)聲,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了。廳內(nèi)亂成一團,
有人試圖去掐劉老板的人中,卻發(fā)現(xiàn)他牙關(guān)緊咬,根本掐不動。有人端來溫水,
卻完全灌不進去。劉老板的臉色已經(jīng)從紫紺轉(zhuǎn)向灰黑,呼吸微弱得幾乎看不見胸膛起伏,
顯然已是危在旦夕。眾人心都涼了半截,這模樣,怕是等不到大夫來了。
“完了…完了…”王氏癱坐在椅子上,雙目失神,嘴里喃喃自語,
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蘇家破敗的下場。蘇若雪看著劉老板可怕的臉色,眼中也充滿了絕望。
就在這一片絕望的死寂中,一個平靜的聲音再次突兀地響起:“讓我試試。
”所有人猛地轉(zhuǎn)頭,
目光再次聚焦在那個一直被他們忽視的末席——林天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了起來,
正平靜地走向這邊?!澳??!”王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叫起來,
“你這廢物又來添什么亂!滾開!這里沒你的事!”她簡直要氣瘋了,
這廢物是嫌蘇家死得不夠快嗎?一個客人也皺眉道:“林公子,這不是逞能的時候,
人命關(guān)天啊!”林天卻根本不理會他們,徑直走到劉老板身邊,蹲下身,
動作迅速地檢查了他的瞳孔、頸動脈,并側(cè)耳貼近他的口鼻感受呼吸?!澳愣t(yī)術(shù)嗎?
就在這里胡來!”另一位略通醫(yī)理的商人呵斥道。林天抬頭,
目光直接看向臉色蒼白的蘇若雪,語氣沉穩(wěn)而堅定:“夫人,劉老板這是急性心疾發(fā)作,
氣血壅塞,堵住了心脈。再耽擱片刻,便是大羅金仙也難救。請信我一次。
”他的眼神深邃而自信,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蘇若雪看著他,
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劉老板,想起三日前他解決綢緞危機時的那份從容,一咬牙,
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驚呼的決定。“好!林天,你…你來試試!”蘇若雪的聲音帶著顫音,
卻異常堅決。“若雪!你瘋了!”王氏尖叫道?!澳赣H!現(xiàn)在還有別的辦法嗎?!
”蘇若雪反問一句,王氏頓時啞口無言。得到允許,林天不再有絲毫遲疑。
他立刻指揮道:“來人,將劉老板平放在地,解開他的衣領(lǐng)和腰帶,保持氣道通暢!
”下人們看向蘇若雪,蘇若雪用力點頭,他們才趕緊照做。林天挽起袖子,
雙膝跪在劉老板身側(cè),雙手疊放,手掌根部置于劉老板胸骨中下段,
開始有節(jié)奏、有力地進行按壓。“這…這是在做什么?!”“從未見過此種救治之法!
”“胡鬧!簡直是胡鬧!”賓客們議論紛紛,都覺得林天在瞎胡鬧。王氏氣得渾身發(fā)抖,
恨不得立刻讓人把林天拖下去。林天心無旁騖,嚴(yán)格按照前世心肺復(fù)蘇的標(biāo)準(zhǔn)操作。
按壓三十次后,他清理了一下劉老板的口腔,然后抬起他的下頜,深吸一口氣,
捏住他的鼻子,對口吹氣!“啊——!”“成何體統(tǒng)!成何體統(tǒng)??!”有女眷驚叫掩面,
男賓客們也看得目瞪口呆,覺得有傷風(fēng)化。王氏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孽障!孽障??!
”然而,就在這一片嘩然和質(zhì)疑聲中,奇跡發(fā)生了!經(jīng)過兩個循環(huán)的CPR,
劉老板猛地咳嗽了一聲,雖然微弱,但竟然恢復(fù)了自主呼吸!紫黑色的臉色也開始慢慢回轉(zhuǎn)!
“有……有呼吸了!”“天啊!活了!真的活了!”驚呼聲瞬間變成了難以置信的贊嘆!
林天并未停止,他一邊繼續(xù)觀察,一邊語速極快地吩咐:“取我的銀針來!再按這個方子,
立刻去抓藥煎煮,三碗水煎成一碗,要快!”他快速報出一串藥名和劑量,
蘇若雪立刻讓丫鬟取來紙筆記下,命人火速去辦。銀針很快取來。林天捻起細長的銀針,
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專注,仿佛回到了前世的手術(shù)臺。他出手如電,
精準(zhǔn)地將銀針刺入劉老板的內(nèi)關(guān)穴、郄門穴、膻中穴等幾個關(guān)鍵穴位,深淺不一,
手法嫻熟得令人眼花繚亂。那老郎中也聞訊趕來了,剛好看到林天施針的最后一手,
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這…這針法……穩(wěn)、準(zhǔn)、快!
這竟是失傳已久的‘回陽九針’雛形?!”老郎中的話,更是讓眾人對林天刮目相看。不久,
湯藥煎好送來。林天親自將溫?zé)岬乃幰郝o劉老板灌下。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劉老板的呼吸變得平穩(wěn)有力,臉色也恢復(fù)了紅潤,雖然依舊虛弱,但任誰都能看出,
他已脫離了生命危險!“神了!真是神了!”老郎中上前為劉老板把脈,
臉上的震驚無以復(fù)加,“脈象雖弱,卻已平穩(wěn)有序!奇哉!林公子真乃神醫(yī)再世!老朽佩服!
佩服啊!”全場嘩然!所有人都用一種看神人般的目光看著林天。
這個被他們視為廢物、嘲笑了整整一晚的贅婿,竟然真有起死回生之能!劉老板悠悠轉(zhuǎn)醒,
虛弱地睜開眼:“我…我這是怎么了……”當(dāng)旁人告訴他,
是蘇家的贅婿林天用神乎其技的方法將他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時,
劉老板掙扎著就要起身給林天道謝?!傲帧止泳让鳎瑒⒛场瓌⒛硾]齒難忘!
”劉老板氣息微弱,但語氣無比真誠,“從今往后,蘇家的事,就是我劉家的事!
但凡有用得著我劉某的地方,絕不推辭!”這話分量極重!
等于蘇家憑空多了一個強大的盟友!王氏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臉上火辣辣的,
像是被人連抽了幾十個耳光。她張了張嘴,
半天才擠出一句:“算…算你走了狗屎運…”但這一次,她的聲音干澀,毫無底氣。
周圍賓客看林天的眼神,已經(jīng)徹底變了。宴會草草結(jié)束,賓客們離去時,
議論的中心不再是蘇家的笑話,而是那個深藏不露的蘇家贅婿。蘇若雪落在最后,
心情復(fù)雜地走到林天面前。她看著林天平靜的側(cè)臉,感覺無比陌生?!敖袢铡侄嗵澞懔?。
”她輕聲道,語氣比起上次,多了幾分真誠的感激,“不過…你何時學(xué)的如此精湛的醫(yī)術(shù)?
”林天轉(zhuǎn)過頭,看著她美麗的眼眸,微微一笑,半真半假地說:“若是說,夢中得仙人傳授,
夫人信嗎?”蘇若雪聞言,忍不住輕輕白了他一眼,這神態(tài)竟流露出幾分小女兒家的嬌嗔。
她沒有再追問,只是低聲道:“無論如何,謝謝你。早些休息吧?!闭f完,她轉(zhuǎn)身離去,
裙擺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林天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微揚??磥恚@位冰山夫人,
開始融化了。然而,王氏并未就此罷休。林天接連兩次出乎意料的表現(xiàn),非但沒讓她欣慰,
反而讓她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威脅和失控感。第二天,她特意花重金請來了江城棋壇的泰斗,
年過花甲的趙老先生。廳堂內(nèi),棋盤擺開。王氏假笑著對林天道:“賢婿啊,
昨日你醫(yī)術(shù)驚人,想不到竟有如此才華。今日娘特意請來趙老先生,
這位可是江城棋道第一人。你不如陪老先生手談一局,也好讓咱們開開眼界?
”這話看似抬舉,實則惡意滿滿。誰不知道林天以前大字不識幾個?讓他與棋道國手對弈,
分明是要把他打回原形,讓他當(dāng)眾出丑,重新踩回泥里。蘇若雪蹙眉:“母親,
趙老先生德高望重,林天他……這恐怕不合適吧?”她本想說他不會,又想起他近日的反常,
臨時改了口?!盁o妨。”林天卻坦然一笑,撩袍坐下,“既然岳母有此雅興,小婿奉陪便是。
正好向趙老先生請教一二。”趙老先生撫著胡須,微微頷首,眼中卻帶著一絲輕蔑,
顯然也沒把這場不對等的對弈放在眼里。棋局開始,趙老先生執(zhí)黑先行,落子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