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二十歲生日宴的頂光之下,我曾以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公主。
香檳塔折射著水晶燈的璀璨,父親送的限量版跑車鑰匙還躺在絲絨盒里,
身邊圍繞著名流們的虛偽祝福。我穿著母親親手為我挑選的高定禮服,
像一只被精心豢養(yǎng)的金絲雀,享受著這一切理所當然的寵愛。然而,我不知道,
這場盛大的慶典,只是為了迎接真正的主角歸來,而我,
不過是這場盛宴里最可笑的、即將被撤下的前菜。午夜鐘聲敲響,魔法沒有消失,
但我的南瓜馬車,碎了。1生日宴的喧囂散盡,我被父親林建國和母親周雅叫進了書房。
空氣里還殘留著香檳和蛋糕的甜膩,但氣氛卻冷得像冰窖?!靶⊥恚?。
”父親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他推過來一份文件。我心里咯噔一下,
還以為是生日禮物附帶的什么資產(chǎn)轉(zhuǎn)讓協(xié)議。畢竟,往年他們都是這么做的。
我笑著伸手去接:“爸,今天送的車我已經(jīng)很喜歡了,
怎么還有……”我的話被母親冷冷地打斷了?!傲滞恚悴皇俏覀兊挠H生女兒。
”手指僵在半空,血液仿佛瞬間凝固。我臉上的笑容凝固,又龜裂,最后徹底垮掉?!皨?,
你……你說什么?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敝苎诺难凵窭餂]有一絲一毫的玩笑意味,
只有一種如釋重負的冷漠?!岸昵?,醫(yī)院抱錯了。我們的親生女兒,蘇念,
前幾天已經(jīng)找到了?!蔽业拇竽X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抱錯了?電視劇里的狗血情節(jié),
竟然發(fā)生在我身上?林建國清了清嗓子,
公事公辦地繼續(xù)說道:“蘇念這些年在鄉(xiāng)下吃了很多苦,我們林家虧欠她太多。從明天起,
她會搬回來住,繼承她本該擁有的一切。”“那我呢?”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
像一片風(fēng)中的落葉。“你的親生父母,我們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了。他們會來接你?!敝苎趴粗?,
眼神像在看一個麻煩的陌生人,“我們給了他們一筆補償金,足夠他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你也算……對他們盡孝了。”盡孝?我在這里生活了二十年,喊了他們二十年的爸爸媽媽,
現(xiàn)在他們用一筆錢,就把我這二十年的感情和人生,輕飄飄地打發(fā)了?我死死地盯著他們,
試圖從他們臉上找到一絲不舍,一絲留戀??墒菦]有。林建國的臉上只有決斷和不耐,
而周雅,那個曾經(jīng)會為我掉了一根頭發(fā)而緊張半天的母親,
此刻的眼中甚至帶著一絲隱秘的快意。仿佛我這個“贗品”的存在,
是她完美人生中的一個污點,現(xiàn)在終于可以擦掉了。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原來,
他們從來沒有愛過我。他們愛的,只是“林家千金”這個身份。如今,正主回來了,
我這個冒牌貨,就成了一件礙眼的舊家具。“收拾一下你的東西吧?!敝苎耪酒鹕?,
語氣里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明天一早,蘇家的人會來接你。別讓我們難做?!闭f完,
她和林建國轉(zhuǎn)身就走,沒有再看我一眼,仿佛多待一秒都嫌臟。書房的門被關(guān)上,
隔絕了外面的一切。我一個人站在原地,身上昂貴的禮服像個笑話。就在幾小時前,
我還是被捧在手心的林家公主。而現(xiàn)在,我一無所有。2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間。
這個我住了二十年的公主房,此刻看起來無比陌生。墻上掛著的藝術(shù)品,
衣帽間里琳瑯滿目的奢侈品,梳妝臺上堆積如山的貴婦護膚品,
每一樣都在嘲笑著我的鳩占鵲巢。房門被推開,我的哥哥林琛走了進來。
他是唯一一個在書房那場宣判中沒有出現(xiàn)的人。我心里燃起一絲微弱的希望,也許,
這個從小最疼我的哥哥,會為我說句話。“哥……”我聲音沙啞,眼淚不爭氣地涌了上來。
林琛看著我,眼神復(fù)雜,有憐憫,但更多的是疏離。他沒有像往常一樣過來擁抱我,
只是站在門口?!靶⊥恚謰尯湍阏f了吧。”我點了點頭,淚眼婆娑地望著他:“哥,
連你也要趕我走嗎?”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從手腕上解下了一塊表,
正是我生日時送給他的那塊百達翡麗。他將表放在了我的梳妝臺上?!斑@塊表,太貴重了。
我不能收?!蔽业男?,隨著他這個動作,又往下沉了一寸。
“這是我用我自己的零花錢買的……”“林晚,”他打斷我,聲音冷了下來,“念念回來了,
她才是我唯一的妹妹。這二十年,你享受了本該屬于她的人生,已經(jīng)夠了。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那個會背著我上學(xué),會為了我跟人打架,
會把所有好東西都留給我的哥哥,此刻說出的話卻像刀子一樣。“你……早就知道了?
”我的聲音顫抖。林琛的眼神閃躲了一下,隨即恢復(fù)了冷漠?!鞍雮€月前就知道了。
我還去鄉(xiāng)下看過她。她比你懂事,比你善良,她才是我們林家真正的女兒。
”半個月前……我腦子里轟的一聲,炸開了。原來,他們一家人早就知道了真相,
卻瞞著我一個人。他們冷眼旁觀著我這個小丑,為了一場盛大的生日宴而興奮、期待,
然后在最高點時,再狠狠地把我推下來。他們甚至,已經(jīng)和蘇念培養(yǎng)起了感情。
我送給林琛的生日禮物,他毫不猶豫地退回??晌曳置饔浀茫?/p>
上周看到他車里放著一個嶄新的書包和一堆女孩子的零食。
我當時還開玩笑問他是不是交女朋友了,他只是敷衍地笑了笑?,F(xiàn)在想來,那些東西,
都是買給蘇念的吧。他用我給的錢,去討好他的親妹妹。多么諷刺?!斑@塊表,
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蔽铱粗蛔忠痪涞卣f。“我說過,我不能收。
”林琛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不耐煩,“林晚,別再無理取鬧了,認清你自己的身份。
你不再是林家大小姐了。”“好?!蔽倚α?,眼淚卻流得更兇。我拿起那塊價值百萬的手表,
狠狠地朝他砸了過去。手表撞在門框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然后摔落在地,鏡面碎裂。
林琛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澳惘偭耍 薄拔沂钳偭?!”我沖他吼道,
“被你們這一家子騙子逼瘋了!滾!你給我滾出去!”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溫情,只剩下厭惡和冰冷?!安豢衫碛?。你好自為之。
”他轉(zhuǎn)身離去,關(guān)門的聲音,像一聲喪鐘,徹底敲碎了我對他最后的一絲幻想。
3我一夜未眠。天蒙蒙亮?xí)r,我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以為是蘇家的人,
本想掛斷,但鬼使神差地,我還是接了。電話那頭,
傳來一個我曾經(jīng)無比熟悉的、低沉悅耳的男聲。“小晚?!笔俏业奈椿榉?,
沈氏集團的繼承人,沈宴。我們兩家是世交,從小就訂了婚約。沈宴對我一直很好,
溫柔體貼,百依百順。他是除了哥哥之外,我最信任的人。聽到他的聲音,
我緊繃了一夜的神經(jīng)瞬間崩潰,委屈如潮水般涌來?!吧蜓纭薄拔叶贾懒?。
”他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我心里一緊,抓著手機的手指泛白?!吧蜓?,
他們要把我趕走,他們說我不是林家的女兒……你,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我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期待著他的承諾。我甚至在想,只要沈宴還站在我這邊,
只要我還能嫁給他,成為沈家的少奶奶,林家就不敢對我做得太絕。電話那頭,
是長久的沉默。每一秒,都像是在凌遲我的心。終于,他開口了,聲音比冬日的寒冰還要冷。
“林晚,我們的婚約,到此為止吧。”“……為什么?”我?guī)缀跏菑难揽p里擠出這三個字。
“沈家需要的,是林家的助力,是林氏集團未來的女主人?!彼穆曇舫錆M了理性和殘忍,
“而你,現(xiàn)在什么都不是。蘇念小姐才是我的未婚妻?!碧K念……又是蘇念!
這個還沒見面的人,已經(jīng)奪走了我的一切。我的父母,我的哥哥,現(xiàn)在,
連我的未婚夫也要搶走?!澳阍缇椭懒耍遣皇??”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聲音尖銳起來,
“上周,我看到林琛鬼鬼祟祟地和你見面,你們……你們早就知道了!”沈宴沒有否認,
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這個“嗯”字,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原來,
全世界只有我一個傻子。我最親近的哥哥,我最深愛的未婚夫,他們背著我,
早就達成了協(xié)議,像商量一件貨物一樣,決定了我的歸屬和棄用?!吧蜓?,你愛過我嗎?
”我顫抖著問出最后一個問題,抱著一絲可笑的奢望?!傲滞?,成年人的世界,不要談愛。
”他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么,補充道,“對了,我見過蘇念小姐。她很單純,很善良,
不像你,被寵壞了,一身的大小姐脾氣。她才是最適合做沈家少奶奶的人。
”“嘟——嘟——嘟——”電話被掛斷了。我握著手機,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看著外面漸漸亮起的天空。一夜之間,我從云端跌落泥沼。親情,愛情,都成了笑話。
他們拿走了我的一切,還要給我貼上“被寵壞”、“脾氣大”的標簽,
來襯托那個素未謀面的蘇念的“單純善良”。好,真好。我擦干眼淚,
胸腔里那顆被傷得千瘡百孔的心,漸漸停止了疼痛,取而代之的,
是一種冰冷的、燃燒的恨意。他們以為,把我趕出林家,我就任人宰割了嗎?他們以為,
二十年的精英教育,養(yǎng)出來的,會是一個只會哭哭啼啼的廢物嗎?他們錯了。大錯特錯。
4樓下傳來了汽車的引擎聲。我拉開窗簾,看到一輛破舊的面包車停在了別墅門口。
車上下來一對中年男女,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衣服,局促不安地看著眼前這棟豪華的別墅。
他們就是我的“親生父母”。管家上來敲門,語氣恭敬,卻透著疏離:“大小姐……哦不,
林小姐,蘇先生和蘇太太來接您了?!蔽颐鏌o表情地“嗯”了一聲,
提起早就收拾好的一個小行李箱。里面只有幾件我自己的舊衣服,
和這些年我憑自己本事參加各種競賽獲得的獎杯和證書。至于林家給我買的那些奢侈品,
我一件都沒帶。我嫌臟。下樓時,我看到了那個傳說中的蘇念。她站在周雅身邊,
穿著一身嶄新的白色連衣裙,怯生生地打量著這個家。她長得很清秀,皮膚有些黑,
但眉眼間確實和周雅有幾分相似。她看到我,立刻低下頭,一副受驚的小鹿模樣。
周雅心疼地摟住她,輕聲安慰:“念念,別怕,這才是你的家。”然后她抬起頭,
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你怎么還在這里?林建國和林琛也圍在蘇念身邊,
噓寒問暖,其樂融融。而我的親生父母,則像兩個下人一樣,被晾在門口,
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我拖著行李箱,目不斜視地從他們中間穿過。經(jīng)過蘇念身邊時,
她突然小聲地開口:“姐姐,對不起……”我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她。她眼里含著淚,
楚楚可憐,仿佛我才是那個搶了她東西的惡人。我笑了,笑得無比燦爛?!澳悴挥脤Σ黄稹?/p>
你只是拿回了本該屬于你的東西。”我走到門口,
我的“親生母親”李桂花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眼睛放光地小聲問:“閨女,
林家……林家給了你錢沒?卡呢?”我看著她貪婪的嘴臉,
心里最后一點對親情的幻想也破滅了。我沒有回答,只是甩開她的手,
走出了這個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家。身后,是蘇念被眾人安慰的啜泣聲。我沒有回頭。
坐上那輛充滿異味的面包車時,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條短信,來自一個未知號碼。
內(nèi)容很短,只有一句話。“林小姐,你作為林家千金被精心培養(yǎng)的這二十年,可不是白費的。
歡迎來到真正的游戲,棋盤已經(jīng)為你備好。
”5面包車里彌漫著一股汗味和劣質(zhì)香煙混合的怪味,熏得我陣陣作嘔。
我的“親生父親”蘇建軍一邊開車,一邊透過后視鏡打量我,眼神里滿是算計?!伴|女,
你在林家過了二十年好日子,他們……沒給你一張卡什么的?”旁邊的李桂花立刻接話,
一把抓住我的手,粗糙的指甲劃得我生疼:“是啊小晚,你可不能傻。
你替他們養(yǎng)了女兒二十年,他們給你點補償不是應(yīng)該的嗎?那筆錢是給我們的,
你自己的那份呢?”我抽出手,冷冷地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曾經(jīng)熟悉的繁華市區(qū),
正被低矮破舊的樓房取代?!皼]有。”“怎么可能沒有!”蘇建軍猛地一踩剎車,
車子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尖叫。他回頭瞪著我,“你別想私藏!我們才是你親爹媽!
你吃我們的用我們的,你的錢就是我們的錢!”我看著他因激動而漲紅的臉,
和他身邊那個滿眼貪婪的女人,只覺得一陣惡心。這就是我的血親。
車子最終停在了一棟老舊的居民樓下。樓道里堆滿了雜物,墻壁上滿是污漬和小孩的涂鴉。
家,在六樓,沒有電梯。門一打開,一股食物餿味和霉味撲面而來。狹小的客廳里,
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少年正赤著上身打游戲,嘴里罵罵咧咧。“蘇陽,快叫姐姐!
”李桂花討好地對他說。蘇陽頭也不抬,不耐煩地吼道:“叫什么姐姐!
一個被有錢人家退回來的假貨!煩死了!”李桂花臉上有些掛不住,
尷尬地對我笑了笑:“你弟弟就這脾氣……小晚,你先住他房間,讓他先睡客廳沙發(fā)。
”話音剛落,蘇陽就把耳機一摔,跳了起來:“憑什么!那是我的房間!我不同意!
”一場家庭鬧劇就此上演。我沒有理會他們的爭吵,徑直走進那個所謂的“我的房間”。
房間小得可憐,只有一張床和一個衣柜,空氣中漂浮著少年汗液的味道。
窗戶對著另一棟樓的墻壁,看不見一絲陽光。這就是我未來的生活?我關(guān)上門,
隔絕了外面的吵鬧。蘇建軍和李桂花還在為那筆根本不存在的“我的補償金”而盤問我,
蘇陽則在為失去房間而破口大罵。這里不是家,是地獄。我拿出手機,
再次點開那條神秘的短信。“歡迎來到真正的游戲,棋盤已經(jīng)為你備好。
”這是我唯一的希望。我不知道對方是誰,也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我清楚地知道,
我必須抓住這根繩子,否則我就會被這個“新家”徹底吞噬。我深吸一口氣,將手機卡拔出,
掰斷,扔進了墻角的垃圾桶。然后,我換上了自己備用的一張不記名電話卡。做完這一切,
我靠在冰冷的墻上,閉上了眼睛。林家,蘇念,林琛,沈宴……還有這個所謂的蘇家。
你們所有人都等著。游戲,才剛剛開始。6我需要錢,啟動資金。
蘇家是不可能給我一分錢的,他們只會想方設(shè)法從我身上榨取。我打開行李箱,
里面除了幾件衣服,就是那些獎杯和證書。這些東西,在蘇家人眼里一文不值,但對我來說,
卻是我唯一的資本。我的目光落在了一份國際翻譯資格證書上。在林家時,
為了打發(fā)那些無聊的貴婦下午茶時間,我利用林家提供的頂級教育資源,
匿名在網(wǎng)上接一些高難度的古籍或商業(yè)文件翻譯。我的代號是“Echo”,
在那個小眾的圈子里小有名氣。我用備用手機登錄了許久未用的賬號,
郵箱里果然塞滿了各種約稿邀請。我快速篩選著,尋找一個金額最高、時間最緊迫的單子。
很快,一個來自海外的加密郵件吸引了我的注意。發(fā)件人懸賞五萬美金,
要求在十二小時內(nèi)翻譯一份涉及新能源技術(shù)的競標文件,保密級別極高。五萬美金,
足夠我擺脫目前的困境。我毫不猶豫地接下了這個任務(wù)。接下來的十幾個小時,
我把自己鎖在房間里,不吃不喝。外面,李桂花拍門叫罵,蘇陽在客廳把游戲聲開到最大,
但我充耳不聞。我的世界里,只有那些復(fù)雜的專業(yè)術(shù)語和精密的商業(yè)邏輯。這二十年,
林家把我當成一個完美的藝術(shù)品來培養(yǎng)。我學(xué)習(xí)馬術(shù)、高爾夫、藝術(shù)鑒賞,
也學(xué)習(xí)金融、法律和多國語言。他們以為這些只是“豪門千金”的鍍金工具,卻不知道,
這些早已刻進了我的骨子里,變成了我的武器。在截止時間前十分鐘,
我將翻譯好的文件發(fā)送了過去。不到一分鐘,五萬美金就打入了我指定的海外匿名賬戶。
我長舒了一口氣,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有了錢,下一步就是回應(yīng)那條短信。
“棋盤已經(jīng)為你備好。”這句話本身就是一條線索。在A市的上流圈子里,
“棋盤”特指一個地方——一家名為“對弈”的私人會所。那里的安保極其嚴格,
采取會員推薦制,是真正的權(quán)貴們交換信息、達成秘密交易的場所。
林建國曾經(jīng)帶我去過一次,但只允許我在外圍區(qū)域活動。發(fā)送短信的人,一定會在那里等我。
我用新賬戶里的錢,在網(wǎng)上訂購了一件款式簡潔但質(zhì)感極佳的黑色小禮服,
又預(yù)約了一家頂級造型沙龍。傍晚,我借口出去透氣,避開了蘇家人的視線。
當我從沙龍里走出來時,鏡子里的女孩,已經(jīng)褪去了所有的狼狽和怯懦。她眼神清冷,
妝容精致,一舉一動都帶著刻在骨子里的優(yōu)雅和疏離。我不再是林晚,也不是蘇晚。
我只是我。一個復(fù)仇者。打車來到“對弈”會所門口,我被保安攔了下來。“小姐,
請出示您的會員卡或推薦信?!蔽覜]有這些東西。但我看著保安,平靜地報出了一串數(shù)字。
那是我偶然間看到的,林建國的專屬會員編號。保安愣了一下,立刻通過對講機核實。
片刻后,他恭敬地為我打開了大門。“林小姐,歡迎光臨。”我微笑著走了進去。林建國,
你大概做夢也想不到,你拋棄的“假女兒”,會用你的身份,走進你的秘密花園吧。
7“對弈”會所內(nèi)部比我想象的還要奢華低調(diào)??諝庵袕浡┣押屯考傻奈兜?,
來往的賓客非富即貴,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不動聲色的面具。我沒有到處亂走,
而是徑直走向了吧臺,點了一杯最普通的蘇打水。我在等。等那個發(fā)短信的人來找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的心跳得有些快。我不知道即將面對的是誰,是敵是友,
是善意還是更深的陷阱。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時,一個侍者端著托盤向我走來。他沒有說話,
只是將托盤上的一張卡片放在我的面前,然后轉(zhuǎn)身離開??ㄆ羌兒谏?,
上面用燙金的字體寫著一個房間號:3301。我拿起卡片,走進了電梯。
3301是頂層的總統(tǒng)套房。門口站著兩個黑衣保鏢,看到我手中的卡片,
便為我打開了房門。房間里光線很暗,巨大的落地窗外是A市璀璨的夜景。
一個男人背對著我,站在窗前,身形修長挺拔?!澳銇砹??!彼穆曇艚?jīng)過了處理,
聽起來有些失真,但莫名的,我竟然覺得有幾分熟悉?!澳闶鞘裁慈??
你發(fā)那條短信是什么意思?”我開門見山,沒有半句廢話。男人緩緩轉(zhuǎn)過身。
他臉上戴著一張銀色的面具,遮住了上半張臉,
只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下頜和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拔沂钦l不重要?!彼叩轿覍γ?,
拉開椅子示意我坐下,“重要的是,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林家?”我試探著問。
他輕笑了一聲:“林家?他們還不夠格。我要對付的,是沈家,
以及沈家背后的整個利益集團。”我愣住了。沈宴?“你和沈宴有仇?”“算是吧。
”面具男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不過,這不關(guān)你的事。你只需要知道,你的身世,
并非一場意外?!蔽业男呐K猛地一縮:“你什么意思?”“二十年前,把你和蘇念調(diào)換的,
不是醫(yī)院的疏忽,而是人為。”他將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沈宴的母親,
當年為了嫁入沈家,設(shè)計讓你母親周雅早產(chǎn),并買通了護士,將你換走。
她想讓林家唯一的繼承人流落在外,以此打擊林氏集團,為沈家吞并林家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