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鋪層茅草，保準(zhǔn)不漏雨。”三天后，里正家的斜頂屋成了全村的稀奇事。

別家下雨時屋里接滿水盆，他家卻干干凈凈。有村民來請教，

我干脆畫了圖紙教他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換幾頓飽飯總不虧。

那些村民拿著我畫的圖紙，眼神里滿是敬畏，好像那不是幾張糙紙，是什么圣旨。

沒想到這事兒竟傳到了縣城?？h太爺是個酒糟鼻，坐在堂上敲著驚堂木：“堂下何人？

竟敢妖言惑眾，改動屋舍形制？”他的官服前襟沾著油漬，驚堂木敲得有氣無力。

我站在堂下，看著他官服上的補(bǔ)丁，突然覺得好笑：“回大人，草民沈硯，不是妖言惑眾，

是改良。斜頂屋排水快，節(jié)省木料，百姓住得安穩(wěn)，才能安心種糧繳稅，何錯之有？

”“一派胡言！”旁邊的主簿跳出來，手里拿著本線裝書，“《營造法式》明言，

屋舍當(dāng)取方正，你這斜頂乃是異術(shù)，當(dāng)斬！”他的山羊胡翹得老高，唾沫星子濺在書頁上。

我瞥了眼那本泛黃的書，想起高中歷史課學(xué)的《營造法式》是宋代的，

這大雍朝怕是還沒這規(guī)矩?！爸鞑敬笕?，敢問您那本書，是本朝律法嗎？

”主簿噎了一下：“雖非律法，卻是古制！”“古制若能讓百姓不受淋雨之苦，

草民自然遵從?！蔽彝白吡税氩?，聲音朗朗，“可若古制讓百姓雨天睡泥地，那這古制，

不如燒了取暖！”堂下的百姓突然爆發(fā)出叫好聲?？h太爺?shù)木圃惚歉t了，

拍著驚堂木：“放肆！給我打二十大板！”“且慢！”我從懷里掏出里正塞給我的算盤，

“大人，草民還有一事稟報。前幾日修河堤時，草民算了筆賬——按舊法堵缺口，

需耗三百袋糧食雇工；按草民的法子，只用了一百袋。若推廣此法，全縣每年能省兩萬石糧，

夠養(yǎng)五百個兵卒?！笨h太爺?shù)氖滞Ｔ诎肟?。兩萬石糧？夠他報上去領(lǐng)不少賞了。

他的小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酒糟鼻抖了抖?！澳恪阏婺芩愠鲞@數(shù)？”他盯著我的算盤，

好像那是什么妖物。我把算盤打得噼啪響，故意算得又快又準(zhǔn)：“大人請看，

每丈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