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2025金屬架墜落的轟鳴還在耳膜里炸響時,我最后一個念頭只有——護住舜兒。
1955年的國家大禮堂,穹頂懸著鮮紅的五角星,臺下坐滿了穿著中山裝的學(xué)者與干部。
紅色綢帶纏著的“國家終身成就獎”獎牌剛掛在我頸間,
8歲的黎舜就捧著他手繪的“最棒媽媽”獎狀跑上臺,小臉上滿是驕傲。
我剛蹲下身把他護在身側(cè),想揉揉他凍得發(fā)紅的耳朵,
頭頂突然傳來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那根裝飾用的黃銅支架,竟從穹頂斷裂,
帶著呼嘯的風(fēng)聲直砸下來!我下意識將黎舜死死摟進懷里,后背迎向那沉重的金屬架。
劇痛炸開的瞬間,我看著舜兒瞬間哭紅的眼睛,看著他張著嘴想喊“媽媽”卻發(fā)不出聲音,
意識像被潮水吞沒,一點點沉進黑暗里。最后一刻,我只來得及攥緊他冰涼的小手,
在心里默念:舜兒,別怕,媽媽在。“這孫家從鄉(xiāng)下接來的丫頭,怎么站這兒發(fā)愣?
”“穿的禮服還是去年的舊款吧,領(lǐng)口都磨邊了,也配來黎家的合作晚宴?
”細碎的竊竊私語像針一樣扎進耳朵,我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不是醫(yī)院的白墻,
而是綴滿水晶的巨大吊燈,流光溢彩的光芒晃得我頭暈?zāi)垦!?/p>
身上的衣服是陌生的米白色禮服,裙擺還沾著一塊暗紅的印記,不知是誰蹭的紅酒。
周圍的人穿著筆挺的定制西裝、鑲滿亮片的長裙,舉著香檳杯談笑風(fēng)生,
空氣中飄著香水與酒精的混合氣味——這場景,和1955年簡樸莊重的大禮堂,
簡直是兩個世界。我踉蹌著扶住旁邊的鎏金裝飾臺,
臺面上的鏡面映出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十七八歲的年紀,眉眼清秀,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
只是那雙眼睛里,滿是我自己都陌生的怯懦與不安。這不是我!我是孫敏,是國家數(shù)學(xué)院士,
是黎舜的母親,怎么會變成這樣一個青澀又膽怯的小姑娘?“請問……現(xiàn)在是哪一年?
”我拉住路過的侍者。侍者愣了一下,隨即露出禮貌的微笑:“女士,現(xiàn)在是2025年。
”2025年??缭搅苏呤?。我死在了1955年的頒獎禮上,卻在七十年后,
在一個陌生少女的身體里,重新活了過來?“喲,還知道問年份,
我還以為你連今年是哪年都忘了呢?!眿尚U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我回頭,就見一個穿粉色蓬蓬禮服的女孩端著紅酒杯走近,精致的妝容下,眼神滿是鄙夷。
她抬手,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猩紅的紅酒就像潑臟水一樣,劈頭蓋臉澆在我胸前的禮服上。
濕冷的液體順著領(lǐng)口往下滲,很快就暈開一大片深色的印子,黏膩地貼在皮膚上。
“鄉(xiāng)下丫頭就是鄉(xiāng)下丫頭,穿件別人穿過的舊禮服就敢來蹭宴,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場合,
看看你自己配不配!”她叉著腰,聲音拔高,故意讓周圍的人都聽見。瞬間,
所有目光都聚了過來——有好奇的打量,有輕蔑的嗤笑,還有些人抱著手臂,
擺出看好戲的姿態(tài)。這場景,像極了我年輕時在學(xué)術(shù)會議上遭遇質(zhì)疑的時刻,
只是那時質(zhì)疑的是我的研究,現(xiàn)在嘲諷的是“這具身體”的出身。我沒擦身上的酒漬,
反而抬手端起旁邊餐桌上的香檳杯,手腕微微一揚。冰沁的香檳帶著細密的泡沫,
精準地澆在她精心打理的大波浪卷發(fā)上。泡沫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滑,黏住了她的假睫毛,
她尖叫一聲,像被燙到一樣往后跳。我看著她錯愕的臉,
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場:“禮服舊不舊,看的是穿它的人有沒有風(fēng)骨;場合配不配,
看的是人的教養(yǎng)夠不夠格。你張口閉口‘鄉(xiāng)下丫頭’,動手就潑人酒水,這點規(guī)矩都沒有,
倒像沒讀過書的野孩子?!比珗鏊查g安靜下來,連水晶燈折射的光芒都像凝固了。
所有人都看著我,眼神里滿是驚訝——顯然,他們印象里的“孫敏”,從不敢這樣反擊。
那女孩反應(yīng)過來,眼圈一紅,哇的一聲就哭了,轉(zhuǎn)身往人群里跑:“爸!孫敏她欺負我!
她把香檳潑我頭上!”一個穿著深藍色西裝、肚子微微凸起的男人快步走過來,
臉上帶著怒容,不分青紅皂白就指著我的鼻子罵:“孫敏!你剛從鄉(xiāng)下被接回孫家?guī)滋欤?/p>
就敢惹事?若瑤是你妹妹,你怎么敢這么對她?是不是在鄉(xiāng)下待久了,連基本的禮貌都忘了!
”原來,這粉色禮服的女孩叫孫若瑤,是我這具身體的繼妹;而這個男人,
是“孫敏”的父親,孫望天。2 重逢之謎被孫望天不分青紅皂白地罵了一頓,
我沒再爭辯——和一個只認身份、不講道理的人糾纏,只會浪費力氣。
我徑直穿過喧鬧的宴會廳,推開露臺的玻璃門,晚風(fēng)吹帶著初秋的涼意撲面而來,
才稍稍平復(fù)了心底的紛亂。剛靠著欄桿站定,視線就被不遠處的身影牢牢勾住。
那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穿著剪裁合體的深灰色西裝,沒打領(lǐng)帶,領(lǐng)口松著兩顆扣子,
卻絲毫不見隨意。他站在一群捧著香檳、滿臉奉承的人中間,偶爾頷首回應(yīng),
自帶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沉穩(wěn)氣場。風(fēng)掀起他額前的碎發(fā),他側(cè)過臉與身邊人說話時,
月光恰好落在他眉眼上——挺直的鼻梁,微微上挑的眼尾,連說話時嘴角不自覺勾起的弧度,
都像極了我已故的丈夫黎舟!我的心臟驟然縮緊,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
連呼吸都變得急促。黎舟死在1952年的核物理實驗事故里,距今已經(jīng)七十年了。
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與他相似的人,可眼前這個男人……他的眉眼、他的神態(tài),
簡直是黎舟年輕時的翻版!他會不會和舜兒有關(guān)?會不會是舜兒的孩子?“怎么?
看上黎家少爺了?”尖酸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打斷了我的思緒。孫若瑤抱著胳膊走過來,
卷發(fā)上還沾著沒擦干凈的香檳泡沫,眼神里滿是嘲諷,“我勸你別做白日夢了,
黎智源可是黎氏集團的繼承人,身價百億,你一個從鄉(xiāng)下接回來的私生女,
連給他提鞋都不配?!崩柚窃??這個名字像一道閃電劈進腦海,
我回頭看向那個男人——黎家、智源……若他是黎舟的后人,那會不會是舜兒的孩子?
我沒理會孫若瑤的冷嘲熱諷,徑直穿過露臺的人群,快步走到黎智源面前。
周圍的奉承聲瞬間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落在我身上,有驚訝,有好奇,
還有些人露出看好戲的表情。孫若瑤在后面氣急敗壞地喊:“孫敏!你別給臉不要臉!
黎少也是你能隨便靠近的?”我沒管她,只是死死盯著黎智源的眼睛,那雙眼眸里的沉靜,
和黎舟、和長大后的舜兒如出一轍。我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發(fā)顫,
卻一字一句無比清晰:“請問,你與黎舜先生是什么關(guān)系?”黎智源明顯愣住了,
他放下酒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目光從我的舊禮服掃到我胸前未干的酒漬,眉頭微蹙,
語氣帶著一絲疑惑:“你認識我祖父?”祖父!這兩個字像驚雷一樣在我耳邊炸響,
震得我耳膜發(fā)疼。我看著他與黎舟如出一轍的眉眼,看著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沉穩(wěn)氣質(zhì),
突然就明白了——他不是舜兒的孩子,他是舜兒的孫子,是我的重孫子!舜兒還活著!
他不僅活著,還成家立業(yè),成了黎氏集團的董事長,有了這么大的家業(yè)!眼淚瞬間涌了上來,
模糊了我的視線,我伸出手,想碰碰他的胳膊,確認這不是一場虛幻的夢。
孫望天就突然沖了過來,一把推開我:“放肆!黎董事長的名字也是你能直呼的?
你個不知好歹的丫頭,想攀黎家的高枝想瘋了?”我踉蹌著后退了兩步,
后腰撞到露臺的欄桿上,傳來一陣鈍痛。周圍的賓客又開始竊竊私語,
眼神里的嘲諷比剛才更濃了,有人甚至低聲議論:“孫家這鄉(xiāng)下丫頭,怕是想走捷徑想瘋了。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還敢提黎董事長?!崩柚窃窗欀伎戳藢O望天一眼,
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悅——顯然,他也不喜歡這種仗勢欺人的做派。他又轉(zhuǎn)向我,
語氣雖仍有疑惑,卻還保持著基本的禮貌:“這位小姐,如果你真的認識我祖父,
或者有什么事要轉(zhuǎn)告他,我可以幫你帶到。但祖父最近身體不太好,事務(wù)也繁忙,
恐怕沒時間見你?!蔽夷ǖ裟樕系难蹨I,吸了吸鼻子,看著他的眼睛,
認真地說:“麻煩你告訴黎舜,就說……有人記得他小時候,
喜歡用我畫廢的科研圖紙折星空燈,還說那盞燈能照亮所有黑暗的路。
”那是只有我和舜兒知道的秘密。1954年的冬天特別冷,舜兒剛失去父親不久,
夜里總怕黑,我就用實驗室里畫廢的物理圖紙,折了一盞帶小孔的星空燈,
點亮后天花板上會映出細碎的“星光”。他抱著那盞燈,足足睡了一整個冬天,
說“有媽媽折的燈,就不怕黑了”。黎智源的眼神明顯變了——從最初的疑惑,變成了驚訝,
再到一絲難以置信。他愣了幾秒,才緩緩點頭:“好,我記住了,會轉(zhuǎn)達給祖父。
”孫望天還想再說什么,孫若瑤趕緊拉著他的胳膊撒嬌:“爸,別跟她廢話了,
她就是想博眼球。我們?nèi)ツ沁叧蕴瘘c吧,我聽說今天有進口的黑松露蛋糕。
”孫望天狠狠瞪了我一眼,沒再多說,轉(zhuǎn)身跟著孫若瑤走了。
3 數(shù)學(xué)反擊開學(xué)第一天的陽光格外刺眼,透過香樟樹葉的縫隙,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光影。
我抱著新發(fā)的語文、數(shù)學(xué)課本剛走出教學(xué)樓,就被兩個穿藍白校服的男生攔住了去路。
他們個子比我高半個頭,雙手插在褲兜里,身體微微前傾,
語氣帶著明顯的不善:“你就是孫敏吧?跟我們來一趟,若瑤姐在后面等你。
”我心里了然——孫若瑤顯然還沒忘了晚宴上被潑香檳的仇,這是要找機會報復(fù)。我沒爭辯,
抱著課本跟在他們身后,穿過教學(xué)樓后的窄巷。巷尾堆著廢棄的紙箱,墻面上滿是涂鴉,
孫若瑤果然站在那里,身邊還圍著三個同學(xué),其中一個女生舉著手機,鏡頭明晃晃地對著我,
顯然是準備拍我“狼狽求饒”的視頻,好傳到校園群里羞辱我?!霸趺??
見到我就怕得說不出話了?”孫若瑤踩著白色運動鞋走到我面前,
抬手撥了撥染成淺棕色的頭發(fā),語氣里滿是得意,“上次在黎家宴會上你不是挺能耐嗎?
敢潑我香檳,還敢跟我爸頂嘴?,F(xiàn)在給我道歉,說你錯了,不該對我無禮,
不該癡心妄想攀黎家的高枝,我就把視頻刪了。不然……”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機,
屏幕上已經(jīng)點開了拍攝界面,“明天全校師生都能看到你被堵在巷子里的慫樣,
讓大家都知道你這個鄉(xiāng)下丫頭有多沒教養(yǎng)?!敝車耐瑢W(xué)跟著起哄,有人吹起了口哨,
還有個短頭發(fā)的女生伸手推了我一把,我懷里的課本滑下去幾本,踉蹌著穩(wěn)住身形。
目光掃過地面時,我注意到墻角散落著幾張被丟棄的草稿紙,
還有半截白色粉筆頭——大概是上體育課的學(xué)生隨手丟的。我彎腰撿起粉筆,
又扯過一張還算平整的草稿紙疊好揣進兜里,轉(zhuǎn)身走到斑駁的磚墻面前,
抬手在墻上畫了個清晰的直角坐標系,又在坐標系里標出兩個巷口的位置,
以及我們幾個人此刻的站位。孫若瑤愣了一下,皺著眉上前一步,
語氣更兇了:“你發(fā)什么瘋?在墻上亂涂亂畫就算了,還不趕緊道歉?”我沒理她,
轉(zhuǎn)頭看向圍堵我的五個同學(xué),聲音平靜卻清晰,
足夠讓每個人都聽清楚:“你們現(xiàn)在站的位置,剛好形成一個等腰三角形,
兩個巷口到我站立的點,直線距離都是10米。根據(jù)你們剛才的動作幅度判斷,
每個人的反應(yīng)速度平均是0.8秒,而我從任何一個巷口突圍,你們需要調(diào)整站位才能攔截,
綜合下來,攔截成功率只有30%——這是基礎(chǔ)的幾何概率,不信我們可以現(xiàn)場算一遍。
”說著,我從兜里掏出那張草稿紙,用粉筆頭在上面快速寫下概率公式,
在原本喧鬧的巷子里格外清晰:“再退一步說,假設(shè)你們的移動速度是每秒1.5米,
我的速度是每秒1.2米,根據(jù)追及問題公式t=S/(v1-v2),
你們要追上我至少需要25秒。而這條巷子連接著教師停車場,
每天這個時間都有老師開車離開,這段時間足夠路過的老師發(fā)現(xiàn)異常……”我頓了頓,
目光掃過舉著手機的女生,特意加重了語氣:“而且,拍攝、傳播他人受羞辱的視頻,
已經(jīng)侵犯了肖像權(quán)和隱私權(quán),要是被發(fā)到網(wǎng)上引發(fā)熱議,不僅要刪除視頻、公開道歉,
還可能承擔(dān)法律責(zé)任。校園暴力可不是小事,你們確定要為了幫她報復(fù),賭上自己的前途?
”圍堵的同學(xué)漸漸安靜下來,舉手機的女生悄悄放下了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按了幾下,
應(yīng)該是刪掉了剛才錄的片段。有兩個男生互相看了一眼,往后退了半步,
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顯然是被“承擔(dān)法律責(zé)任”“賭上前途”這幾句話戳中了顧慮。
孫若瑤急了,上前一步想搶我手里的粉筆,聲音尖利:“你少在這兒裝模作樣!
誰要聽你講什么破數(shù)學(xué)!不過是個鄉(xiāng)下丫頭,還真把自己當數(shù)學(xué)家了?”“這不是裝模作樣,
是事實。”一個溫和的聲音突然從巷口傳來,我們都轉(zhuǎn)頭看去,
只見數(shù)學(xué)老師李老師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手里還拿著教案和保溫杯,
顯然是剛上完課準備回辦公室,“孫敏同學(xué)的邏輯很清晰,概率分析也完全正確。
校園暴力不僅違反校規(guī),嚴重的還要承擔(dān)法律責(zé)任,你們幾個,現(xiàn)在跟我去辦公室一趟,
把事情說清楚?!睂O若瑤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她張了張嘴想辯解:“李老師,不是這樣的,
是她先……”“我剛才在巷口都看見了,也聽見了。”李老師打斷她,語氣嚴肅起來,
“孫若瑤,你作為班級的學(xué)習(xí)委員,帶頭圍堵同學(xué)還想拍視頻羞辱人,
明天把你家長叫來學(xué)校,我們好好談?wù)劇?/p>
”看著孫若瑤一行人蔫頭耷腦地跟著李老師離開的背影,我松了口氣,
彎腰撿起剛才掉落的課本,把粉筆頭扔進旁邊的垃圾桶。有路過的同學(xué)好奇地湊過來,
是隔壁班的一個女生,她小聲說:“孫敏,你也太厲害了吧!居然用數(shù)學(xué)知識化解了圍堵,
剛才我都替你捏把汗!”我笑了笑,沒多說——前世在科研界摸爬滾打幾十年,
每天都要和數(shù)據(jù)、公式、邏輯分析打交道,這點基礎(chǔ)的概率推算和危機預(yù)判,
不過是刻在骨子里的基本功。只是我沒想到,這場小小的巷堵風(fēng)波,
竟讓我在學(xué)校里“火”了一把。下午的數(shù)學(xué)課后,李老師特意把我叫到辦公室,
從抽屜里拿出一張印著“全市高中數(shù)學(xué)競賽”字樣的報名表,遞到我手里:“孫敏,
我看了你的入學(xué)摸底試卷,數(shù)學(xué)基礎(chǔ)很扎實,今天又見識到你的邏輯分析能力,很有天賦。
下個月有個全市高中數(shù)學(xué)競賽,不僅有獎金,獲獎了還能給高考加分,你要不要試試?
”我接過報名表,心里忽然生出一絲期待。前世我從少年時就醉心科研,
跳過了不少基礎(chǔ)教育階段,從未體驗過高中競賽的緊張與熱血?;蛟S,
這場競賽不僅能讓我更快適應(yīng)這個時代的校園生活,還能讓我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
找到一點屬于“孫敏”的價值感。“我試試,謝謝老師。”我抬起頭,
對李老師露出了來到這個時代后,第一個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現(xiàn)數(shù)學(xué)競賽的準備工作比我想象中輕松——高中階段的知識點對我這個“前數(shù)學(xué)院士”來說,
更像是重溫基礎(chǔ)。每天放學(xué)后,我都會留在教室刷題,直到夕陽把課桌染成暖金色才離開。
周五下午,我剛抱著一摞競賽真題走出校門,就看見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車窗緩緩降下,
露出黎智源熟悉的側(cè)臉。他依舊穿著深灰色西裝,領(lǐng)帶松了半寸,比起晚宴上的疏離,
多了幾分生活的煙火氣。副駕駛座上坐著個打扮精致的女人,卷發(fā)打理得一絲不茍,
懷里抱著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那女孩扎著雙馬尾,穿著粉色連衣裙,
手里還攥著個兔子玩偶,不用想也知道,這是黎智源的女友李柔雪,和他們的女兒朵朵。
我的心跳驟然快了半拍,剛想上前打個招呼,黎智源卻先推開車門走了過來。他站在我面前,
身形挺拔,語氣卻帶著明顯的冷淡:“孫敏同學(xué),我找你聊幾句。
”他刻意加重了“同學(xué)”兩個字,眼神里的懷疑像實質(zhì)的光,
顯然還沒相信我那天在露臺上說的話。李柔雪也抱著朵朵下了車,她上下打量我一番,
目光從我的校服裙掃到洗得發(fā)白的帆布鞋,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嘲諷:“敏妹妹,
你不會真以為跟智源提幾句我公公的舊事,就能攀上黎家的高枝吧?
我們黎家雖然不算頂級豪門,但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隨便接近的?!彼f著,
還輕輕拍了拍朵朵的背,語氣帶著哄騙:“朵朵,離這個陌生阿姨遠點,
別被不懷好意的人騙了。”朵朵眨巴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柔雪,
小眉頭皺了皺,小聲說:“媽媽,阿姨看起來不像是壞人呀,她的眼睛很溫柔,
像幼兒園的張老師?!崩钊嵫┑哪樕┝艘幌?,顯然沒料到女兒會拆臺,
趕緊轉(zhuǎn)移話題:“智源,我們不是說好要帶朵朵去吃城西那家草莓蛋糕嗎?
別在這兒浪費時間了,晚了蛋糕就賣完了。”黎智源沒動,依舊盯著我,
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你到底想從黎家得到什么?一個高中生,
怎么會知道我祖父小時候用圖紙折星空燈這種私事?是有人指使你這么做,
故意來打探黎家的情況,還是你查了什么不該查的資料?
”我沒急著辯解——空口說白話只會讓他更懷疑,比起語言,行動才更有說服力。就在這時,
懷里的朵朵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小臉漲得通紅,雙手緊緊抓著李柔雪的衣服,
連呼吸都變得急促。李柔雪慌了,手忙腳亂地拍著朵朵的背,聲音都在發(fā)顫:“朵朵,
你怎么了?是不是剛才吃的魚丸噎到了?”我的心瞬間揪緊,快步上前:“讓我看看!
你這樣拍沒用,會把異物推得更深!”沒等李柔雪反應(yīng),我已經(jīng)輕輕扶住朵朵的下巴,
讓她身體前傾、仰頭,另一只手呈空心掌,
在她肩胛骨之間快速而有節(jié)奏地拍了五下——這是前世黎舜三歲時吃魚噎到,
我特意從兒科醫(yī)生那里學(xué)來的海姆立克急救法簡化版,后來還教給了長大的黎舜,
沒想到七十年后,竟用在了重曾孫女身上?!翱取瓤取彪S著最后一下拍打,
朵朵終于吐出一小塊細細的魚刺,她大口喘著氣,眼淚汪汪地撲進我懷里,
小手緊緊抓著我的校服衣角,小聲哭起來:“阿姨,我好怕……剛才感覺有東西堵在喉嚨里,
喘不上氣……”我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抬頭時,
正好對上黎智源的目光——他眼里的懷疑淡了些,多了幾分探究和復(fù)雜,
顯然沒料到我會懂急救,還能如此鎮(zhèn)定地處理突發(fā)情況。李柔雪的臉色很難看,
卻還是強裝鎮(zhèn)定地走上前,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謝謝你啊敏妹妹,剛才是我太緊張了,
沒注意到朵朵噎到了。”“沒關(guān)系,孩子沒事就好?!蔽倚α诵?,
低頭看向還埋在我懷里的朵朵,柔聲問:“朵朵剛才是不是在吃魚肉?
以后吃魚的時候要小心哦,最好讓爸爸媽媽幫你把刺挑干凈再吃,要是再噎到,
一定要記得告訴大人?!倍涠潼c點頭,小腦袋在我懷里蹭了蹭,突然委屈地抬起頭,
看著李柔雪說:“媽媽說今天帶我去吃草莓蛋糕的,可是剛才你跟叔叔說話的時候,
我聽見你跟司機叔叔說‘蛋糕店人多,別去了’,你是不是忘記了呀?
”李柔雪的臉瞬間紅了,像被人當眾打了一巴掌,她趕緊蹲下身,
拉著朵朵的手解釋:“媽媽不是忘記了,是蛋糕店今天沒開門,阿姨昨天跟我說的,
下次媽媽一定帶你去,好不好?”“可是蛋糕店的阿姨昨天還跟我說,
今天會做我喜歡的草莓奶油卷,讓我早點去呢?!倍涠湫÷暦瘩g,眼神里滿是失落,
“媽媽是不是覺得我麻煩,不想帶我去呀?”我心里了然,李柔雪根本不是忘了,是嫌麻煩,
又不想在黎智源面前承認。我笑著摸了摸朵朵的頭,輕聲說:“朵朵這么乖,
答應(yīng)好的事情肯定會牢牢記在心里,對不對?其實大人有時候會因為事情多忘記承諾,
但只要好好跟朵朵解釋,朵朵這么懂事,肯定會原諒媽媽的,對嗎?
”朵朵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小臉上的失落少了些。黎智源卻皺起了眉,
看向李柔雪的眼神里多了幾分審視——他顯然也察覺到了李柔雪在說謊,而且是對孩子說謊。
李柔雪被他看得不自在,趕緊站起身,拉著朵朵的手催促:“智源,我們該走了,
再晚一點去市中心會堵車,到時候更麻煩?!崩柚窃闯聊藥酌?,
轉(zhuǎn)頭對我道:“今天謝謝你救了朵朵。關(guān)于我祖父的事,我會回去親自問他,
如果你那天說的是真的,我會向你道歉?!闭f完,他從李柔雪懷里接過朵朵,
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先帶朵朵去城西那家蛋糕店,答應(yīng)孩子的事,不能不算數(shù)。
”5 芙蓉重逢周日晚上,我剛在臺燈下解完最后一道競賽壓軸題,
就聽見客廳里傳來孫望天刻意壓低的聲音,語氣里滿是平日里少見的恭敬:“黎董,您放心,
下周和黎氏集團合作的新能源方案,我肯定親自盯著,絕不出差錯……您剛從海外考察回來,
住在芙蓉莊園還習(xí)慣嗎?要是有任何需要,隨時吩咐我,我馬上過去辦?!避饺厍f園!
黎舜回來了!我手里的鋼筆“啪”地掉在桌面上,墨水在草稿紙上暈開一小片黑斑。
心臟像被一只手攥緊,又炸開,狂跳得幾乎要沖出胸膛——七十年了,
從1955年那個血色頒獎禮到2025年的陌生世界,
我終于有機會見到我日思夜想的舜兒了!我?guī)缀跏酋咱勚鴽_到客廳門口,
想再聽聽更多關(guān)于黎舜的消息,孫望天卻恰好掛了電話。他轉(zhuǎn)頭看見我,
原本帶著諂媚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語氣冰冷:“你不在房間里待著,跑出來干什么?
作業(yè)寫完了?競賽題刷夠了?”“爸,黎董……是不是黎舜先生回來了?”我攥著衣角,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孫望天皺緊眉頭,
眼神里滿是不耐煩和警告:“這不是你該問的事!黎家是什么身份?
那是咱們孫家需要仰仗的合作伙伴!你是什么身份?一個從鄉(xiāng)下接回來的丫頭,
別整天想著湊上去攀關(guān)系,到時候丟了我們孫家的臉,我饒不了你!”他說著,
從西裝口袋里掏出我的身份證和手機,“還有,你這幾天老實待在家里,別出去惹事。
手機和身份證我先幫你收著,等你安分了再還給你。
”我眼睜睜看著他把證件放進客廳的抽屜,
“咔嗒”一聲鎖上——他是鐵了心要把我關(guān)在家里,不讓我有機會見到黎舜。
孫若瑤從她的房間里探出頭,靠在門框上,嘴角掛著幸災(zāi)樂禍的笑:“姐,
我勸你還是別做白日夢了。想見黎董事長?除非你能插上翅膀飛出去,不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