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他皺眉掐住江望舒的下頜,“這么燙你喝什么喝,不要命了?”
他想起來了,是避子湯,這碗避子湯是原主昨晚就吩咐了下去的,其目的也是為了羞辱江望舒。
一碗避子湯告訴江望舒,她現(xiàn)在只是他的通房丫鬟,一個沒有資格為他誕下子嗣的罪奴。
江望舒被他的態(tài)度嚇了一跳,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什么后,意識到這是一個求情的好機(jī)會。
她跪在床上,手緊緊抓著他的胳膊,紅著眼睛,嗓音沙啞道:“奴婢會很聽話,什么苦都能吃,大爺想讓奴婢干什么奴婢就干什么,求您,五日后帶奴婢出府去城門口送送我的父親和兄長,求求您。”
說話間,她的眼淚已經(jīng)砸了下來,恰好砸在他的虎口處,燙的他一下就松開了手。
“你先起來,穿好衣服,爺讓人找大夫給你看看。”他一邊說著一邊起身,“這病懨懨的樣子難看死了?!?/p>
說完他按照原主的習(xí)慣,站在床邊張開手,等著人給他更衣梳洗。
“去請個大夫來,再送些清粥小菜過來給她吃?!?/p>
“是。”
以防這些人聽不懂他的意思,他特意叮囑了一句,“讓廚房做好的送來,畢竟是爺?shù)呐肆?,別說爺在吃食上虧待了她?!?/p>
“是?!?/p>
所幸他屋子里的這人都還算聽話,他一說人就都動了起來。
也是,原主屬于府里大魔王級別的,一有不順就會打罵下人,他這一屋子丫鬟小廝,除了四個香字輩的大丫鬟大膽些,別的就沒有敢大聲說話的。
江望舒并沒有因?yàn)橐粋€大夫一碗粥而高興,她現(xiàn)在滿心都是男人還沒答應(yīng)她帶她出府。
她想再求一求,又怕徹底惹怒了男人,會讓自己的處境更糟糕。
只能告訴自己,再等等,等合適的機(jī)會再求。
這時藏香進(jìn)來,“大爺,老夫人身邊的繡書姐姐來了,說請您去老夫人院兒里用早膳。”
“知道了?!?/p>
按理說小輩本應(yīng)晨昏定省,但他的祖母和母親都溺愛他,根本不舍得他早早起來,只偶爾在他起來后喊他去吃早飯,就像今天。
走之前他看了一眼準(zhǔn)備從床上起來的江望舒,大聲道:“你起來做什么?躺著,等大夫來,吃食讓他們給你端進(jìn)來?!?/p>
男人雖然嗓音略顯不耐,可說出的話卻是為了體貼她。
江望舒眼看著他要出門了,大著膽子提了個要求,“奴婢能不能……能不能沐浴?”
下身的黏膩?zhàn)屗娴暮茈y受,心里也是真的崩潰,可是事已至此,再崩潰她也想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她還有父母親族,她相信承恩公府可以平反,她得活著看到家里人都平安無事才行。
謝奇文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直到將人都看的有些緊張了,才施舍般的開口,“行吧,你這事兒可真多?!?/p>
可轉(zhuǎn)頭卻吩咐道:“找兩個手輕的小丫頭伺候她沐浴,爺柜子里那上好的傷藥拿來給她身上涂一涂?!?/p>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這一身的傷?!闭f完后他徑直出了屋子。
床上的江望舒卻愣了愣,她身上的傷難道不是他吩咐嬤嬤打的嗎?
當(dāng)然是原主吩咐的,可謝奇文是不會承認(rèn)的,嬤嬤那里也要去交代一下,不要露出破綻了。
最要緊的是太子這件事情,原主上躥下跳的那一個月。
嬤嬤的事情還好,才幾天,而且在他自己的院子里,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可在承恩公府落難這件事情上,說完全沒有做過是不可能的,將來太子翻身,一查一個準(zhǔn)。
好在他一個小人物,其實(shí)在這件事情上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
這件事情有很大的操作空間,讓他好好想想,要怎么把黑的說成白的。
慈安堂里,祖母早就等在那里,那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身形有些發(fā)福了,衣著華貴,頭上戴著玉石鑲嵌的抹額,看著慈眉善目的。
“文哥兒快來,祖母這里小廚房新來了個廚子,做的酥酪一絕,你趕緊來嘗嘗,要是喜歡,就把這廚子帶回你院子里去。”
整個府里,就祖母和他的院子里配著小廚房。
他先抬手行禮,“祖母安好,祖母今日瞧著怎么更好看了些?!?/p>
“你這皮猴兒,都七老八十的人了,好看什么好看?!彼惺郑翱炱饋?,到祖母身邊來?!?/p>
謝奇文走過去后,她拉住謝奇文的手,小聲問:“聽說你把江氏帶回來了?”
“您怎么知道?”謝奇文瞪大了一眼一臉驚訝。
祖母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額頭,“你呀,你這么大的動作,還想讓人不知道到?不止是我,恐怕你的父親母親都已經(jīng)知道了。”
“那怎么辦?父親不會不同意吧?”他撒嬌道:“祖母~我就喜歡她,就想要她,您可得看著點(diǎn)父親,可別讓他罰我?!?/p>
“你說說你,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她?江氏她是很好,才色雙絕,端莊大氣,若是沒出事兒,你怕是攀都攀不上人家,可她如今偏偏出事兒了,你將這樣的人帶進(jìn)府,你父親他是要擔(dān)風(fēng)險(xiǎn)的?!?/p>
現(xiàn)在正是奪嫡的關(guān)鍵時刻,一個太子表妹,確實(shí)要擔(dān)風(fēng)險(xiǎn)。
不過到底是女眷,應(yīng)該不會引起太多人的關(guān)注。
他蠻橫道:“我不管,反正我就要!祖母你去和父親說,大不了我以后認(rèn)真讀書,繼續(xù)科考,考上了,父親就沒什么好說的了,反正我就要她?!?/p>
他想過了,既然要光耀門楣,還是得繼續(xù)科舉,手中得有權(quán)勢,才能護(hù)住家人和江望舒。
反正系統(tǒng)商城里有啟智丹,又有原主的基礎(chǔ),應(yīng)該不難。
“你啊,科考豈是那么容易的?!弊婺格T氏有些無奈的點(diǎn)了點(diǎn)他的額頭,不過很快她冷靜下來,仔細(xì)思考一番后眼中閃過一絲晦暗的光。
接著她叮囑道:“既然你已經(jīng)帶回來了,那就好好對人家?!?/p>
承恩公謀反其實(shí)并未有十足的證據(jù),若不然也不會只是一個流放。
她看這件事情未必沒有轉(zhuǎn)機(jī),看著在自己面前撒嬌耍橫的寶貝孫子,嘆了口氣道: “到底曾經(jīng)是縣主,從前金尊玉貴的養(yǎng)大,如今突逢巨變,她也是可憐?!?/p>
“哎呀,我知道了知道了,既然她跟了孫兒,孫兒自然不會虧待了她的?!?/p>
剛在慈安堂說完不會虧待她,用完早飯回去后卻被告知人被帶走了。
“被誰帶走了?你們都是死人嗎?一個人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