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走后，我在房間里哭了一個小時。
不是因為他回來了，而是因為我發(fā)現(xiàn)我竟然還會為他哭。三年了，我以為我已經(jīng)把他忘記了，以為我已經(jīng)可以平靜地面對關(guān)于他的一切。但剛才看到他的時候，我所有的堅強都崩塌了。
手機響了，是媽媽打來的。
"念念，昨天的相親怎么樣？"媽媽的聲音很興奮，"我聽說那個男孩子條件很不錯。"
我擦干眼淚，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正常。
"還可以。"我說。
"還可以是什么意思？你們聊得來嗎？他對你有意思嗎？"媽媽連珠炮般地問。
"聊得來，他送了我花。"我說。
"送花了？"媽媽更興奮了，"送的什么花？"
"玫瑰。"我說。
"哎呀，這個男孩子真是有心。"媽媽說，"念念，你可要好好把握，這樣的好男人可不多見。"
我嗯了一聲，不知道怎么回應(yīng)。
"你們什么時候再見面？"媽媽問。
"還沒確定。"我說。
"那你要主動一點，現(xiàn)在的女孩子都這么被動，好男人都被別人搶走了。"媽媽開始了她的人生教育，"你看你，都二十六了，再不結(jié)婚就真的晚了。"
我想說我不想結(jié)婚，想說我還沒有準備好，想說我心里還有別的人。但我沒說，因為我知道媽媽不會理解。
"我知道了，媽。"我說。
"那就好，記得要主動聯(lián)系人家。"媽媽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放下手機，走到客廳。花瓶里的玫瑰還在那里，但現(xiàn)在看起來有些奇怪，像是被什么東西污染了。
我想起江澄剛才的表情，想起他問我這是誰送的花時眼中的復(fù)雜情緒。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想我已經(jīng)開始新的生活了，他在想我已經(jīng)忘記他了。
但我沒有忘記，我永遠不會忘記。
手機又響了，這次是宋亦辰。
"念念，昨天很高興認識你。"他的聲音很溫和，"不知道你今天有沒有時間，我想請你吃飯。"
我看著花瓶里的玫瑰，想起媽媽剛才說的話。
"好的。"我說。
"太好了，那我們約在哪里？"他問。
"隨便你定。"我說。
"那就約在市中心的那家法式餐廳吧，聽說很不錯。"他說。
"好。"我說。
"那我六點去接你。"他說。
掛了電話，我去洗漱換衣服。我要開始新的生活，要忘記江澄，要和宋亦辰在一起。這是對的，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
但當(dāng)我再次看到花瓶里的玫瑰時，心里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下午六點，宋亦辰準時到樓下接我。他換了一身深藍色的西裝，看起來很帥氣。
"你今天真漂亮。"他說。
我穿了一條黑色的連衣裙，化了淡妝，確實比昨天好看一些。
"謝謝。"我說。
我們?nèi)チ四羌曳ㄊ讲蛷d，環(huán)境很不錯，燈光柔和，音樂優(yōu)美。宋亦辰為我拉開椅子，幫我點餐，表現(xiàn)得很紳士。
"你喜歡法式料理嗎？"他問。
"還可以。"我說。
其實我不太喜歡法式料理，太精致了，分量小，味道也不習(xí)慣。我更喜歡中餐，特別是江澄做的那些菜。他做菜很好吃，總是能做出我喜歡的味道。
"我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也不太習(xí)慣。"宋亦辰說，"但是慢慢就喜歡上了。"
我點點頭，切了一塊牛排放進嘴里。味道還可以，但我沒什么胃口。
"念念，你今天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宋亦辰說，"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嗎？"
我抬頭看著他，他的眼中有關(guān)心的神色。
"沒有，只是有些累。"我說。
"工作太忙了？"他問。
"有點。"我撒謊說。
我在一家廣告公司做文案，工作不算忙，但也不輕松。今天我請了假，因為沒有心情工作。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休息？"他問。
"不用，我沒事。"我說。
我們繼續(xù)吃飯，他跟我聊工作，聊興趣，聊對未來的規(guī)劃。我努力配合，努力表現(xiàn)得像一個正在戀愛的女人。
但我的心思總是會飄到早上的那個場景，飄到江澄的臉，飄到他說的那句"我愛你，從來沒有停止過"。
"念念，你在想什么？"宋亦辰問。
"沒什么。"我說。
"你知道嗎，我覺得我們很合適。"他說，"你很溫柔，很善良，是我理想中的女朋友。"
我勉強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想我們可以試著交往。"他說。
我看著他，他的眼中有期待的神色。
"我們才認識一天。"我說。
"但我對你一見鐘情。"他說，"有時候感覺就是這樣，來得很突然，但很真實。"
我想起江澄，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時我也是一見鐘情，從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我就知道我會愛上他。
"我需要時間考慮。"我說。
"我可以等。"他說。
吃完飯，他送我回家。在樓下的時候，他試圖吻我，但我躲開了。
"對不起，我還沒有準備好。"我說。
"沒關(guān)系，我不會勉強你的。"他說。
我上了樓，打開門，客廳里的燈還亮著?；ㄆ坷锏拿倒逶跓艄庀嘛@得更加鮮艷，像是在嘲笑我的虛偽。
我走過去，想要把花拿出來扔掉，但手伸到一半又停了。
如果我扔掉這些花，那我和宋亦辰之間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但如果我留著這些花，那我和江澄之間就真的結(jié)束了。
我不知道該怎么選擇。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我以為是宋亦辰回來了，但通過貓眼看到的卻是江澄。
他又回來了，在這個深夜，帶著一臉的疲憊和決心。
我打開門，他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束向日葵。
"念念，我想好了。"他說，"我要告訴你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