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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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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額角突突地跳著疼,像是有人拿著鈍器在里頭一下下地鑿。耳邊嗡嗡作響,

夾雜著女子壓抑的啜泣聲,還有某種冰冷器物碰撞的輕響。

鼻腔里充斥著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甜膩熏香,混雜著陳舊木料和灰塵的味道。

我費力地睜開眼,視線模糊了好一陣,才勉強聚焦。入目是晃眼的金紅兩色。

大紅的紗幔低垂,繡著繁復的金色鸞鳥圖案,邊角綴著沉甸甸的金穗子。

身下是硬得硌人的雕花木榻,鋪著同樣大紅底繡金線的錦褥。遠處桌案上,

一對嬰兒臂粗的龍鳳喜燭燃了大半,燭淚層層堆積,如同丑陋的疤痕。這不是我的房間。不,

這甚至不像是任何一個現(xiàn)代人會居住的地方。記憶如碎冰般沖撞而來——車輪刺耳的摩擦聲,

劇烈的撞擊,玻璃碎裂的脆響,還有無邊無際的黑暗……以及另一段完全不屬于我的人生。

紀云薇,靖安侯府嫡長女。十六歲,剛于昨日嫁入睿王府,成為睿王蕭辰的正妃。

一場堪稱大淵王朝本年度最盛大,也最可笑的政治聯(lián)姻。盛大是因為天子主婚,太后賜聘,

十里紅妝,羨煞旁人??尚t是因為——我的新郎,那位風流名滿京華的睿王殿下,

在行完所有繁文縟節(jié),甚至未曾用喜秤挑開我的蓋頭,便借口政務(wù)繁忙,拂袖離去,

留我一人獨守空閨,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而真正的致命一擊,來自今日午后。

貼身丫鬟碧玉慘白著臉,抖著嘴唇告訴我,睿王蕭辰,我那位名義上的夫君,

竟在御花園的賞春宴上,當著帝后和滿朝文武的面,

執(zhí)起新科狀元家那位才名遠播的蘇婉小姐的手,直言求陛下賜婚,許她平妻之位,

與王妃不分大?。∠⑾耖L了翅膀般飛遍皇城每一個角落。

“王妃……您想開些……”碧玉跪在榻邊,眼睛腫得像核桃,聲音哽咽,

“王爺他……他只是一時被狐媚子迷了心竅……”我撐著酸軟的身體坐起,

身上那身厚重繁復的嫁衣還未換下,赤金絲線繡出的鳳凰羽翼硌著皮膚,帶來細微的刺痛感。

喉嚨干得發(fā)緊,像是被砂紙磨過?!八??!蔽衣犚娮约荷硢〉亻_口。碧玉慌忙起身,

踉蹌著去倒水。茶杯是上好的白瓷,觸手溫潤。我接過,指尖冰涼,感受不到絲毫暖意。

目光掃過這間寢殿。極盡奢華,鸞鳳和鳴的彩繪描金,多寶閣上擺著價值連城的玉器古玩,

云母屏風流光溢彩。每一處細節(jié)都在彰顯著皇室的無上尊榮。

卻也每一處都透著令人窒息的冰冷和禁錮。這里是一個華美的籠子。而我,

就是那只剛被關(guān)進來,就已被主人厭棄的金絲雀?!艾F(xiàn)在……外面都在怎么說?

”我聽見自己平靜得可怕的聲音問。碧玉噗通一聲又跪下了,

眼淚掉得更兇:“王妃……您別聽那些閑言碎語……他們、他們……”“說。

”小丫鬟渾身一顫,伏在地上,

聲音破碎不堪:“他們說……說王妃您……空有侯府嫡女的名頭,

卻不得王爺青眼……連、連洞房花燭夜都……”“……說蘇小姐……和王爺才是才子佳人,

天作之合……您、您不過是……”余下的話,她再也說不出口。但我懂了。

不過是占著位置的絆腳石,是這場才子佳人佳話里,那個多余又礙眼的丑角。

一股冰寒的怒意混雜著鋪天蓋地的屈辱,猛地竄上心頭。那不僅僅是我的情緒,

更是這具身體原主殘留的不甘和絕望。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疼得幾乎喘不過氣。我不是紀云薇,但我此刻切膚地感受著她的痛苦。

現(xiàn)代社會的獨立女性靈魂,與古代深宮棄婦的悲慘處境,形成了荒誕而尖銳的對比。憑什么?

憑什么我要在這里承受這些?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我猛地揮手掃開床榻邊小幾上的合巹酒壺酒杯?!皣W啦——”脆響在死寂的殿內(nèi)炸開,

瓷片四濺,殘酒淋漓,如同我此刻支離破碎的處境。碧玉嚇得驚叫一聲,瑟瑟發(fā)抖。

殿外隱約傳來幾聲宮人壓抑的竊笑,像針一樣刺入耳膜。無盡的疲憊和寒意席卷而來。

我閉上眼,將涌到眼眶的酸澀狠狠逼回去。不能哭。紀云薇。哭了,就真的輸了。

夜色如墨般濃稠,將宮殿徹底吞沒。碧玉被我強行打發(fā)去歇息了,殿內(nèi)只剩我一人,

對著跳躍的燭火,和滿室令人心窒的寂靜。腳步聲就是在這時響起的。沉穩(wěn),有力,

一步步踏在殿外的青石廊上,不疾不徐,卻帶著一種無形的、令人心頭發(fā)緊的壓迫感。

不是蕭辰。蕭辰的腳步聲總是帶著幾分浮浪的隨意。我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警惕地望向那扇緊閉的殿門。守夜的宮人似乎低聲詢問了一句什么,

隨即聲音戛然而止。殿門被無聲地推開了。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立在門外,

幾乎遮住了廊下所有的光。來人背對著廊燈,面容隱在陰影里,看不真切,

只依稀可見輪廓分明的下頜線條,和一身玄色繡金蟒紋的常服。他邁步走了進來,

殿內(nèi)的空氣仿佛瞬間被抽緊,變得稀薄而滯重。隨著他走入燭光范圍,面容逐漸清晰。

那是一張極為英俊的臉,與蕭辰有五六分相似,卻截然不同。蕭辰是流于表面的風流俊逸,

而眼前這人,眉眼更深邃,鼻梁更高挺,唇線薄而鋒利,

每一處線條都像是精心雕琢后又浸透了寒意。尤其是那雙眼睛,深不見底,

如同淬了寒冰的古井,只一眼,就讓人從心底里冒出冷氣。我認出了他。蕭聿。

蕭辰一母同胞的嫡親兄長,當朝攝政王,權(quán)傾朝野,手握生殺予奪之大權(quán)。原主的記憶里,

對這位兄長充斥著難以言喻的恐懼。他來做什么?來看他弟弟新婚妻子的笑話?

血液似乎都在這一刻凝住了。我僵在榻上,看著他一步步走近,玄色的衣袂拂過地面,

無聲無息,卻像猛獸逼近獵物。他在離我?guī)撞竭h的地方停下,目光落在我身上。

那視線冰冷而極具穿透力,掠過我未施粉黛的臉,散亂的發(fā)髻,

最后停在我因緊張而交握放在膝上的手——那上面空無一物,連原本該有的婚戒,

蕭辰都吝于賜予。殿內(nèi)死寂,只有燭火偶爾爆開的噼啪輕響。他忽然極輕地笑了一下,

唇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意味不明。然后,他從袖中取出一個細長的錦盒。紫檀木質(zhì)地,

雕著云龍紋,精致非凡?!八o你的?”他開口,聲音低沉醇厚,卻聽不出半分情緒,

如同玉石相擊,冷而清。盒子被打開。沒有預(yù)料中的休書或斥責,里面靜靜地躺著一支鳳釵。

赤金累絲,工藝精湛到極致,鳳首高昂,口中銜著一顆拇指大小的寶石,

那寶石呈現(xiàn)出一種極為罕見的、幽深剔透的湛藍色,在燭光下流轉(zhuǎn)著冰冷而惑人的光暈。

這不是尋常首飾。它華美,卻更沉重,透著一股不容錯辨的威壓與禁錮感,

像是一件專為束縛而生的藝術(shù)品。我認得這規(guī)制。這是宮內(nèi)造辦處的手筆,

非皇后、親王妃不得擅用。蕭辰從未給過我任何東西,更別提如此逾制之物。

蕭聿指尖捻起那支鳳釵,藍寶石在他冷白的指間折射出冰冷的光。

他唇角那絲嘲諷的弧度加深了?!氨就跄莻€弟弟,”他語氣平淡,

像在評價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眼光淺薄,慣會暴殄天物?!彼蚯耙徊?。

強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我?guī)缀跄苈劦剿砩锨遒难┧衫湎悖?/p>

混雜著一絲淡淡的墨香和……鐵血般的威嚴。我想后退,身體卻像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微涼的手指猝不及防地抬起我的下頜,力道不重,卻帶著一種絕對掌控的意味,

不容我有絲毫退縮。被迫仰起頭,直直撞入他那雙深不見底的寒眸中。他俯身,

氣息拂過我的耳廓,帶來一陣戰(zhàn)栗的酥麻,聲音壓得極低,如同情人間的呢喃,

卻又字字冰冷,砸入我心底最深處——“既然要做金絲雀,”那支冰冷沉重的鳳釵,

隨之毫不留情地簪入我松散的發(fā)髻。藍寶石垂落額間,沁骨的涼意瞬間蔓延開,

像是在我身上打下了某個無法磨滅的烙印?!昂尾粭诒就踹@最高枝?”他松開手,

退后半步,負手而立。垂眸審視著我驟然蒼白的臉,看著我眼底翻涌的驚駭、茫然,

以及一絲被驟然戳破、無處遁形的野心?!凹o云薇?!彼B名帶姓喚我,字字清晰,

帶著一種能將人徹底看穿的銳利和掌控一切的篤定,“跟了本王,你能得到的,

遠不止一個空懸的王妃名頭?!彼哪抗饴湓谖翌~間的藍寶石上,

那光芒似乎也隨之變得熾盛?!鞍ǎ涯憬袢账芮?,連本帶利,討回來的權(quán)柄。

”最后幾個字,他說的極慢,如同淬了毒的蜜糖,精準無比地注入我千瘡百孔的心臟。復仇。

對蕭辰的恨,對蘇婉的妒,對那些嘲笑輕蔑的怨,

對這吃人世道的怒……所有原主殘留的情緒和我自身的不甘,在這一刻被瘋狂點燃,

轟然炸開!身體抑制不住地細微顫抖,

發(fā)間鳳釵的重量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我現(xiàn)實的冰冷與……誘惑。窗外傳來更鼓沉悶的響聲,

一聲,又一聲。我猛地抬眼,眼底所有水光、惶惑被強行壓了下去,

只剩下破釜沉舟后冰冷的決絕,映著額間那點幽藍的、妖異的光。喉嚨干澀得發(fā)疼,

我?guī)缀跏菙D出了聲音,沙啞,卻異常清晰:“最高枝?”“望王爺,

”我直視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眸,一字一頓,“言出必踐。

”蕭聿看著我眼底終于燃起的、他熟悉的野心火焰,極淺地勾了下唇角,

那是一個真正的、屬于獵人的笑容。“很好?!?那支藍寶鳳釵,像一道冰涼的枷鎖,

整夜烙在發(fā)間,也烙在了心上。我一夜未眠。天光微熹時,碧玉躡手躡腳地進來,

看見我坐在梳妝臺前,手里握著那支鳳釵,嚇了一跳。

“王妃……這、這是……”她顯然也認出這并非凡品,更非睿王所賜,臉上血色褪盡。

“收起來。”我將鳳釵遞給她,聲音平靜,指尖卻抑制不住地微顫,“用最不起眼的盒子。

”碧玉手忙腳亂地接過,像是捧著一塊燒紅的烙鐵,飛快地將其藏入妝奩最底層。

鏡中的少女,臉色蒼白,眼下有著淡淡的青影,但一雙眸子卻亮得驚人,

里面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不再是昨日那個只能垂淚自憐的棄婦,

某種尖銳的、近乎瘋狂的東西,正在破土而出。蕭聿的話,如同魔咒,在我腦海里反復回響。

“最高枝……”“討回來的權(quán)柄……”是的,我要討回來。不僅僅是為原主,更是為我自己。

既然命運將我拋入這深淵,我總要抓著點什么,爬上去。早膳時分,殿外傳來喧囂。

是蕭辰回來了。他一身錦袍,帶著宿夜的酒氣和脂粉香,眉眼間盡是風流后的憊懶與滿足。

看見我坐在桌邊用一碗清粥,他挑了挑眉,扯出一個毫不掩飾的譏諷笑容?!皢?,

王妃起得倒早?!彼灶欁宰?,立刻有宮人殷勤地奉上碗筷,“怎么,昨夜獨守空閨,

睡得可好?”我捏著勺子的手緊了緊,指節(jié)泛白,

但臉上卻緩緩綻開一個極淡、甚至稱得上溫順的笑容:“勞王爺掛心,尚可。

”蕭辰似乎沒料到我是這個反應(yīng),愣了一下,隨即嗤笑一聲,不再看我,只揮揮手:“行了,

擺膳吧。餓死了?!庇蒙牌陂g,他一句關(guān)于昨日御花園之事都未曾提及,

仿佛那只是拍死了一只無關(guān)緊要的蚊子。他的漠然,比辱罵更令人心寒。我低著頭,

小口喝著粥,胃里卻一陣陣發(fā)緊,惡心感不斷上涌。那是一種對眼前之人,

以及對這具無力身軀的深切厭惡。我必須做點什么。早膳后,我喚來碧玉:“去打聽一下,

王爺今日行程。”碧玉很快回來,臉色古怪:“王妃……王爺他、他出府了,

說是……約了蘇小姐去泛舟……”心口像是又被針扎了一下,但很快被冰冷的決心覆蓋。

“更衣。”我站起身,“我們?nèi)??!薄皶浚俊北逃胥等唬?/p>

“王爺從不許人進他書房……”“現(xiàn)在王府里,還有比我更可笑的笑話嗎?”我回頭看她,

語氣平靜無波,“既然臉已經(jīng)丟盡了,還有什么好怕的?”碧玉被我眼中的冷意懾住,

不敢再多言。蕭辰的書房,奢華而雜亂。宣紙散落,墨跡淋漓,多是些風花雪月的詩詞戲本,

間或夾雜著幾份被隨意丟棄的公文。我的目標不是這些。我仔細搜尋,

終于在書架底層一個落滿灰塵的匣子里,找到了幾封書信。紙張粗糙,字跡潦草,

內(nèi)容是關(guān)于京郊一處田莊的收成和“供奉”。記憶碎片閃過——原主曾無意間聽父親提起過,

睿王私下經(jīng)營著一些見不得光的產(chǎn)業(yè),斂財甚巨。心臟怦怦直跳。我將信件迅速藏入袖中。

剛起身,書房門卻被猛地推開。蕭辰去而復返,臉色陰沉得可怕。他幾步上前,

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罢l準你進來的?!

”他眼中噴薄著怒火,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你拿了什么?!”“王爺誤會了。

”我疼得吸氣,卻強迫自己鎮(zhèn)定,“妾身只是見書房雜亂,想來收拾一二?!薄笆帐??

”他冷笑,目光銳利地掃過書房每一個角落,最終落在我微微鼓起的袖口上,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他猛地伸手要來奪!就在此時,

一個低沉冷冽的聲音自門外響起:“七弟?!笔挸絼幼髅偷匾唤?。我循聲望去,

只見蕭聿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外,一身玄色朝服還未換下,更襯得身姿挺拔,威儀天成。

他目光淡淡掃過室內(nèi),最后落在蕭辰緊攥著我手腕的地方。

“皇、皇兄……”蕭辰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松開手,氣勢瞬間矮了半截,

“您怎么來了……”蕭聿邁步進來,視線掠過我被攥得發(fā)紅的手腕,

語氣聽不出喜怒:“路過。聽聞七弟昨日在御花園,又做了件轟動京城的雅事?

”蕭辰臉色一陣青白,支吾道:“不過是……不過是逢場作戲,當不得真……”“哦?

”蕭聿挑眉,走到書案前,隨手拿起一份被墨跡污損的公文,“逢場作戲到要請旨賜婚?

還要許以平妻之位,與正妃不分大?。俊彼曇舨桓?,卻每一個字都帶著千鈞重壓:“七弟,

父皇賜婚,圣旨猶在。你將皇家顏面,將靖安侯府,置于何地?

”蕭辰額角滲出冷汗:“臣弟……臣弟知錯……”“知錯?”蕭聿放下公文,

目光如冰刃般刮過蕭辰的臉,“本王看你是不知死活?!彼D(zhuǎn)而看向我,語氣略微緩和,

卻依舊帶著疏離的威嚴:“王妃受委屈了?!蔽掖瓜卵劢蓿p聲道:“王爺言重了。

”“七弟行事荒唐,疏于管教?!笔掜驳溃凹慈掌?,王府中饋,一應(yīng)事務(wù),

暫由王妃掌管。七弟,你可有異議?”蕭辰猛地抬頭,難以置信:“皇兄!這……”“嗯?

”蕭聿一個眼神掃過去。蕭辰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臉色灰敗,

最終咬牙道:“……臣弟遵命。”我心頭劇震,下意識地看向蕭聿。他這是……在給我遞刀?

蕭聿并未看我,只對蕭辰道:“滾出去。禁足三日,好好思過。

”蕭辰幾乎是狼狽不堪地退了出去。書房內(nèi)只剩下我和蕭聿兩人。他這才將目光落在我身上,

深邃難辨。視線緩緩下移,落在我依舊緊握的袖口。“找到想要的東西了?”他問,

語氣平淡得像在問今天天氣如何。我后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他知道了?他什么時候來的?

他看到了多少?袖中的信件 suddenly變得滾燙。我深吸一口氣,

緩緩將袖中的信件取出,遞了過去。在他面前,任何隱瞞都顯得可笑。蕭聿并未接過,

只掃了一眼那粗糙的信紙,唇角似乎微不可察地揚了一下?!斑€不算太蠢?!彼u價道,

聽不出是贊許還是嘲諷,“記住你現(xiàn)在的身份。”他走近一步,

雪松冷香混合著朝堂的凜冽氣息將我籠罩。他抬手,指尖幾乎要觸碰到我發(fā)間,

那里空空如也。“本王給的,才是你的?!彼曇舻统?,帶著絕對的掌控意味,“戴上它。

別讓本王說第二次?!闭f完,他轉(zhuǎn)身離去,留下我一個人站在空曠的書房里,手心冰涼,

心跳如鼓。良久,我慢慢走回妝奩前,打開最底層的盒子。那支藍寶鳳釵靜靜躺在那里,

幽光流轉(zhuǎn),冰冷,卻又散發(fā)著無與倫比的誘惑。我伸出手,指尖微顫地觸碰到那冰冷的金屬。

然后,緩緩地,將它簪入了發(fā)髻。鏡中的少女,

蒼白的臉上因一絲孤注一擲的決絕而顯出一種妖異的美感。額間那點幽藍,像暗夜里的鬼火,

無聲燃燒。3掌管中饋的命令一下,王府上下瞬間變了天。原本怠懶敷衍的管事婆子們,

此刻都屏息靜氣地立在廳堂下,低著頭,

不敢直視主位上那個剛剛戴上來歷不明卻威勢驚人的藍寶鳳釵的年輕王妃。我翻看著賬本,

一頁頁,一項項。原主出身侯府,雖不受寵,但該學的管家看賬本事倒也學過,

加上我現(xiàn)代人的思維和刻意求證的記憶,賬目里的貓膩幾乎無所遁形?!皬埞苁?,

”我點了其中一人的名字,聲音不大,卻讓那胖管事渾身一顫,“上個月采買綢緞的支出,

比市價高了整整三成。解釋?!薄盎亍⒒赝蹂睆埞苁骂~頭冒汗,

“是、是如今江南水患,綢緞價格飛漲……”“哦?”我放下賬本,拿起手邊另一份文書,

“巧了,我剛好看了戶部昨日呈上來的邸報,江南近日晴好,漕運暢通,蘇杭兩地的緞價,

較上月還跌了一成。張管事這‘飛漲’的消息,是從哪個陰溝里聽來的?”張管事腿一軟,

噗通跪倒在地:“王妃明察!王妃明察!是、是奴才糊涂!記錯了!

奴才這就去核、核對……”“不必核對了?!蔽艺Z氣冷淡,“賬目不清,中飽私囊。

自己去刑房領(lǐng)二十板子,革去管事之職,貪墨的銀兩,雙倍吐出來?!薄巴蹂?/p>

”張管事驚駭抬頭。我卻不看他,目光掃向其他人:“還有誰覺得我這王妃年輕,好糊弄,

不妨一起站出來說道說道?!碧孟馒f雀無聲,眾人臉色發(fā)白,連呼吸都放輕了。殺雞儆猴,

效果立竿見影。處理完幾樁積壓事務(wù),我揉了揉眉心。碧玉端上參茶,

眼中滿是欽佩與擔憂:“王妃,您這樣……會不會太得罪人了?王爺那邊……”“得罪?

”我抿了口茶,苦澀回甘,“不得罪他們,我就會有好下場嗎?”碧玉啞然。此時,

一名內(nèi)侍匆匆進來,低聲稟報:“王妃,門外……蘇家小姐求見?!蔽叶酥璞K的手一頓。

蘇婉。她竟然敢找上門來?“請她去花廳?!蔽曳畔虏璞K,整理了一下衣襟和發(fā)髻,

確保那支鳳釵端端正正?;◤d里,蘇婉正坐著品茶。她今日穿了一身水綠色的襦裙,

淡掃蛾眉,弱質(zhì)纖纖,確實有幾分我見猶憐的風韻。見到我進來,她放下茶盞,起身行禮,

姿態(tài)優(yōu)雅,挑不出一絲錯處。“臣女蘇婉,見過王妃娘娘?!甭曇羧嵬駝勇?。

“蘇小姐不必多禮。”我在主位坐下,目光平靜地打量她,“不知蘇小姐今日前來,

所為何事?”蘇婉抬起眼,眸中水光盈盈,

帶著恰到好處的歉意和委屈:“臣女今日冒昧前來,是想向王妃娘娘請罪。昨日御花園之事,

實非臣女所愿,皆是睿王殿下他……情難自禁。惹得娘娘傷心,

臣女心中實在難安……”她說著,拿起絹帕輕輕按了按眼角。好一朵楚楚動人的白蓮花。

我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蘇小姐言重了。王爺性情中人,一時興起也是有的。

至于傷心……”我頓了頓,指尖輕輕拂過發(fā)間的藍寶鳳釵,冰涼的觸感讓我保持清醒,

“本宮還好?!碧K婉的目光似乎被那支璀璨奪目的鳳釵吸引了一瞬,

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妒意。她勉強笑了笑:“娘娘不怪罪就好。

只是……王爺昨日已向陛下請旨,雖說陛下還未應(yīng)允,但王爺對臣女一片真心……”“真心?

”我輕輕打斷她,唇角勾起一抹淡嘲,“蘇小姐,這世上最不值錢的,

就是男人口中的‘真心’。今日他可以對你這般,明日,或許就能對別人更‘情難自禁’。

你說呢?”蘇婉臉色微變。我繼續(xù)道:“再者,陛下是否應(yīng)允還未可知。蘇小姐是聰明人,

有些事,未成定局前,還是低調(diào)些好,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的話像是戳中了她的痛處,她臉上的柔弱面具終于出現(xiàn)一絲裂痕,

語氣也硬了幾分:“王妃娘娘這是不信王爺對臣女的承諾?”“本宮信不信不重要。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重要的是規(guī)矩。只要圣旨一日未下,

本宮就一日是這睿王府名正言順的女主人。蘇小姐一個未出閣的姑娘,

這般頻繁提及他人夫君的‘承諾’,傳出去,于你的清譽,怕是不太好吧?

”蘇婉的臉徹底白了,手指緊緊攥著絹帕。我緩步走到她面前,聲音壓低,

僅容我們兩人聽見:“蘇小姐,攀高枝是人之常情。但也要看看,那枝頭,是否結(jié)實,

是否……輪得到你去攀。”我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她發(fā)間一枚略顯普通的珠花。

蘇婉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我的目光刺傷,屈辱和憤怒在她眼中交織。她終究年輕,

城府還不夠深?!俺寂嫱耍 彼龓缀跏且е勒f出這句話,匆匆行了個禮,

轉(zhuǎn)身快步離去,背影帶著幾分倉惶。碧玉在一旁看得解氣,低聲道:“活該!

看她以后還敢不敢囂張!”我卻沒什么喜悅之感。打發(fā)走一個蘇婉容易,但真正的根源,

在那個視我如無物的蕭辰,在那高高在上、可以隨意決定我命運的皇權(quán)。傍晚,我被傳入宮。

傳話的是太后身邊的一位老嬤嬤,臉色嚴肅,看不出喜怒。慈寧宮內(nèi),氣氛肅穆。

太后端坐鳳榻之上,穿著暗紫色繡金鳳宮裝,面容保養(yǎng)得宜,卻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嚴。

下首坐著幾位太妃,皆是神色莫名。我跪地行禮:“臣妾參見太后娘娘,

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碧蟛⑽戳⒖探形移鹕?,目光沉甸甸地落在我身上,許久,

才緩緩開口:“抬起頭來?!蔽乙姥蕴ь^,不卑不亢?!鞍Ъ衣犅?,辰兒昨日在御花園,

做了件糊涂事?”太后語氣平淡,卻帶著無形的壓力?!盎靥螅鯛敗郧槁收?。

”我斟酌著詞句。“率真?”旁邊一位太妃輕笑一聲,語氣尖刻,

“率真到當著陛下和滿朝文武的面,打正妃的臉,打靖安侯府的臉?紀云薇,你這王妃當?shù)茫?/p>

可真夠‘大度’的?!蔽掖瓜卵劢蓿骸俺兼掴g?!薄鞍Ъ铱茨悴皇怯掴g,

”太后聲音冷了幾分,“是太過無能!連自己的夫君都籠絡(luò)不住,鬧出這等丑事,

皇室顏面何存?!”我的心一點點沉下去。這就是皇家的邏輯,丈夫荒唐,

錯的卻是妻子無能?!俺兼?。”我伏下身?!爸??”太后冷哼一聲,

“光是知罪有何用?靖安侯府就是這么教女兒的?”殿內(nèi)一時寂靜,落針可聞。

那些目光如同針一般扎在我背上。就在這時,殿外傳來內(nèi)侍的通傳:“啟稟太后,

攝政王求見?!碧竺碱^微蹙:“讓他進來?!笔掜泊蟛阶呷氲顑?nèi),他換了一身墨色常服,

更顯身形頎長,氣度逼人。他目不斜視,向太后行禮:“兒臣參見母后。”“聿兒此時進宮,

所為何事?”太后語氣稍緩。蕭聿直起身,目光這才仿佛不經(jīng)意地掃過跪在地上的我,

淡淡道:“聽聞母后召見七弟妹,兒臣剛好有些關(guān)于七弟封地事務(wù)需詢問于她,便過來看看。

”他說得自然而然,仿佛真是巧合。太后看了他一眼,

語氣不明:“你倒是對你弟弟的事上心。”“兄弟本分。”蕭聿語氣平淡,“七弟年輕荒唐,

行事欠妥,兒臣這做兄長的,自然要多看顧些。至于昨日之事,”他話鋒一轉(zhuǎn),聲音微沉,

“兒臣已訓斥過七弟。他已知錯,正在府中禁足思過?;始翌伱?,兒臣會處理妥當,

母后不必過于憂心?!彼詢烧Z,將事情攬到了自己身上,既全了太后的面子,

又暗示此事到此為止。太后的臉色稍霽:“既如此,便交予你處置吧?!彼龘]揮手,

似是倦了,“都退下吧。”我叩首:“臣妾告退?!逼鹕頃r,腿有些發(fā)軟。

蕭聿已經(jīng)轉(zhuǎn)身向外走去,我默默跟在他身后。走出慈寧宮,傍晚的風帶著涼意,

吹散了我心頭的窒悶。走在前面的蕭聿忽然停下腳步,并未回頭,聲音隨風傳來,

清晰冰冷:“狐假虎威,也要那只虎愿意給你借勢?!薄凹o云薇,證明給本王看,

你不是一堆扶不上墻的爛泥?!蔽业男拿偷匾痪o。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我利用他昨日的話震懾王府下人,知道我今天故意戴著他給的鳳釵去壓蘇婉的氣焰,

甚至可能……知道我袖中藏著的、關(guān)于蕭辰的秘密。他在逼我,逼我亮出爪牙,

逼我走上那條他為我選定的、布滿荊棘的險路。我停下腳步,看著他那挺拔冷漠的背影,

深吸一口氣,聲音在晚風中清晰堅定:“臣妾……不會讓王爺失望。”4蕭辰被禁足的三日,

王府前所未有的“平靜”。我雷厲風行地處置了幾個刺頭,

又提拔了兩個看起來還算老實本分的副管事,暫時將中饋牢牢抓在了手里。

賬目清查得越發(fā)仔細,那些見不得光的虧空和貪墨一點點被翻出來,觸目驚心。

但我沒有聲張,只是將證據(jù)悄悄收集起來。第三日傍晚,蕭辰解了禁足。他出來的第一件事,

就是沖到我面前,臉色鐵青,眼中滿是壓抑的怒火和屈辱。“紀云薇!你好大的本事!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竟敢去向皇兄告狀?還奪了我的管家之權(quán)?誰給你的膽子!

”我正坐在窗前看書,聞言緩緩放下書卷,抬眼看他:“王爺這話從何說起?管家之權(quán),

是攝政王親口所命。至于告狀……”我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

“王爺是覺得,您昨日在御花園的‘壯舉’,還需要臣妾特意去‘告狀’,

才會傳入攝政王耳中嗎?”蕭辰被噎得一時說不出話,臉色更加難看。

他當然知道這京城里到處都是他皇兄的眼線?!澳悖 彼偷靥?,似乎想打我。

我坐著沒動,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甚至嘴角還含著一絲極淡的、嘲諷的笑意。

我的冷靜和無畏反而讓他更加暴怒,但那舉起的手,終究沒敢落下來。他忌憚蕭聿?!昂茫?/p>

好得很!”他收回手,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你以為攀上了皇兄就能高枕無憂了?紀云薇,

你給本王等著!”他摔門而去。碧玉嚇得臉色發(fā)白:“王妃,王爺他……”“放心,

”我重新拿起書卷,語氣平淡,“他不敢把我怎么樣?!敝辽?,在摸清蕭聿的態(tài)度前,

他不敢。然而,蕭辰的報復來得很快,也很下作。幾日后,京中開始流傳關(guān)于我的新的流言。

說我善妒成性,苛待下人,掌管中饋后便大肆排除異己;更惡毒的是,

竟隱隱暗示我與某位“權(quán)貴”過從甚密,行為不端,才得以突然掌權(quán)。流言傳得有鼻子有眼,

甚至牽扯到了我那日戴的藍寶鳳釵,被描繪成“來歷不明”的“私相授受”之物。

碧玉氣得眼淚直流:“他們怎么能這么胡說八道!明明是他們自己貪墨……”我坐在窗邊,

看著庭院里開始凋零的花木,心中一片冷然。這就是蕭辰的手段,上不得臺面,

卻足夠惡心人,能一點點敗壞我的名聲?!巴蹂蹅兊孟胂敕ㄗ影。 北逃窦钡?。法子?

我輕輕摩挲著袖中一枚冰冷的令牌——那是昨日蕭聿派人暗中送來的,憑此令牌,

可隨時調(diào)動他麾下一支潛伏在城中的暗衛(wèi)。他給了我刀,但怎么用,何時用,

需要我自己決斷。正在此時,前院傳來一陣喧嘩哭鬧之聲。一個管事嬤嬤連滾爬爬地跑進來,

臉色驚惶:“王妃!不好了!

莊子上送來的那批年禮……其、其中一盒東珠……變成了一盒石頭!

張、張管事的媳婦正在前頭哭鬧,說、說是您昨日查賬時偷偷換走的!”碧玉倒吸一口涼氣。

我眼神驟然一冷。栽贓陷害?還選在這種流言四起的時候?真是歹毒!我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衣襟:“去看看?!鼻霸簭d堂外圍了不少下人,竊竊私語。廳內(nèi),

一個穿著綢緞的婦人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旁邊散落著一個打開的錦盒,

里面果然是灰白的鵝卵石。張管事(那個被打板子革職的前管事)站在一旁,一臉悲憤。

“王妃娘娘!您不能因為我家男人之前頂撞過您,就下這等黑手??!”那婦人看見我,

哭喊得更響,“那東珠是莊子上孝敬王爺和您的年禮,

價值千金……您這是要逼死我們一家啊……”蕭辰不知何時也來了,抱著手臂站在一旁,

臉上帶著看好戲的譏誚笑容。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懷疑、審視、幸災(zāi)樂禍。

我走到那盒“石頭”前,彎腰撿起一顆,仔細看了看,又輕輕嗅了一下?!皬垕邒撸?/p>

”我開口,聲音不大,卻讓現(xiàn)場的嘈雜瞬間安靜下來,“你說這盒子里,原本裝的是東珠?

”“千真萬確!”張嬤嬤哭天搶地,“昨日入庫時好多人都看著呢!

就、就經(jīng)過您手查賬之后,就變成石頭了!不是您換的,還能有誰?”“哦?”我直起身,

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昨日經(jīng)手入庫的,都有誰?”幾個庫房的下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出來。

“你們昨日親眼所見,盒中是東珠?”我問。那幾人面面相覷,猶豫了一下,紛紛點頭。

“很好?!蔽尹c點頭,將手中那顆“石頭”舉高,聲音清晰冷冽,“那你們告訴本宮,

誰家價值千金的東珠,會帶著一股子……魚腥味?”眾人一愣。張嬤嬤的哭聲也戛然而止。

“這……”那幾個庫房下人臉色變了?!岸?,”我指尖用力,

搓掉那“石頭”表面一層灰白的粉狀物,露出里面暗沉粗糙的本質(zhì),

“這用來冒充石頭的玩意兒,似乎是海邊常見的劣質(zhì)貝珠磨粉所制?

成本……不到一兩銀子吧?”張嬤嬤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張嬤嬤,”我逼近一步,

目光如刀,“你口口聲聲說價值千金,卻用這等劣質(zhì)貨色來冒充東珠,意圖栽贓本宮。

是你蠢,還是你覺得本宮蠢?或者……”我目光轉(zhuǎn)向一旁臉色開始發(fā)僵的蕭辰,

“是受了誰的指使,以為能顛倒是非,蒙混過關(guān)?!”“不!沒有!奴婢沒有!

”張嬤嬤徹底慌了,語無倫次?!皼]有?”我冷笑一聲,“那就奇了。真正的那盒東珠,

去哪兒了?”我猛地提高聲調(diào):“來人!

”早已候在廳外的、我新提拔的兩個副管事立刻帶人上前。“給本宮搜!

搜張管事夫婦的住處!仔細地搜!”“王妃!”張管事驚駭欲絕,想阻攔,卻被人按住。

蕭辰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驚疑不定。不過片刻功夫,

一個護衛(wèi)便捧著一個沉甸甸的布包跑來:“啟稟王妃!在張管事床底暗格里,搜到了這個!

”布包打開,里面正是圓潤飽滿、光澤瑩潤的東珠!與那盒石頭大小一模一樣!

現(xiàn)場一片嘩然!真相大白!張管事夫婦面如死灰,癱軟在地。我看向蕭辰,

語氣平靜無波:“王爺,您看,這監(jiān)守自盜、栽贓主母的惡奴,該如何處置?

”蕭辰臉色鐵青,眼神陰鷙地瞪了我一眼,又狠狠剮了地上那對不成器的夫妻一眼,

最終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杖斃!”“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凄厲的求饒聲響起,

卻被護衛(wèi)毫不留情地拖了下去。廳內(nèi)一片死寂,所有下人都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我目光緩緩掃過他們,聲音清晰地傳遍每一個角落:“今日之事,都看清楚了?本宮眼里,

揉不得沙子。安分守己者,自有獎賞;心懷鬼胎者……”我沒有說下去,

但那冰冷的語氣和剛剛那對夫妻的下場,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眾人噤若寒蟬。經(jīng)此一事,

王府中關(guān)于我的流言悄無聲息地平息了下去。

再無人敢輕易挑釁這位看似柔弱、手段卻如此狠厲精準的王妃。當晚,我收到一張字條,

沒有落款,只有鐵畫銀鉤的一個字:“可。”是蕭聿的字跡。我將字條湊近燭火,

看著它燃成灰燼。第一步,我走穩(wěn)了。但我知道,這遠遠不夠。蕭辰不會善罷甘休,

蘇婉和她背后的勢力也不會。而蕭聿……他還在看著我,等著我展現(xiàn)出更大的價值。

深秋的風越來越冷,庭院里的落葉被卷起,打著旋兒,預(yù)示著寒冬將至。

我握緊了袖中的暗衛(wèi)令牌,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這場斗爭,才剛剛開始。

5秋狩的日子到了?;始耀C場設(shè)在京郊百里外的圍場,旌旗招展,號角連天。百官隨行,

勛貴子弟們錦衣怒馬,一派喧騰氣象。我作為睿王妃,自然也在隨行之列。

蕭辰自從上次栽贓事件后,安分了幾日,但獵場這種場合,

無疑又是他彰顯“魅力”的好時機。他穿著一身騷包的騎射服,

鞍前馬后地圍著幾位宗室子弟和蘇婉——蘇婉之父乃新貴,她亦得了名額前來——談笑風生,

仿佛完全忘了我的存在。我樂得清靜,坐在專屬的帷帳里,遠遠看著。碧玉替我攏好披風,

低聲道:“王妃,風大,小心著涼?!贬は破?,蕭聿走了進來。他一身玄色騎射裝束,

更顯肩寬腰窄,身形挺拔如松,帶著一身外面的冷冽氣息。帳內(nèi)宮人慌忙跪地行禮。

我起身微微一福:“王爺?!彼抗饴湓谖疑砩希瓚?yīng)了一聲,走到主位坐下,

立刻有內(nèi)侍奉上熱茶。他似乎是剛巡視完營地過來,眉宇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冷厲。

“七弟呢?”他端起茶盞,隨口問道。我垂眸:“想必是與友人切磋騎射去了。

”蕭聿哼笑一聲,意味不明:“倒是閑情逸致?!睅?nèi)一時安靜下來。他不說話,

只是慢條斯理地喝著茶,無形的威壓卻彌漫開來,讓人不敢隨意開口。

直到一名將領(lǐng)模樣的人進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蕭聿眼神微凝,點了點頭,

將領(lǐng)躬身退下。他放下茶盞,目光再次落在我臉上,忽然道:“會騎馬嗎?”我一怔,

下意識點頭:“略懂。”原主出身將門,騎射倒是學過一些,只是婚后早已生疏?!班?。

”他站起身,“隨本王出去走走?!蔽矣行┮馔?,但還是順從地跟上。獵場遼闊,秋風蕭瑟,

吹得旗幟獵獵作響。蕭聿并未騎馬,只是信步走著,我落后他半步跟著。

沿途遇到的官員將士無不恭敬行禮,偷偷打量我們的目光充滿了驚疑和探究。

他帶我走到一處略高的坡地,俯瞰著下方喧囂的營地和大片草場?!翱闯鍪裁戳耍?/p>

”他忽然問。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沉吟片刻,道:“百官勛貴,看似一團和氣,

實則各自為營,暗流涌動。武將子弟摩拳擦掌,

欲在陛下面前一展身手;文官子弟則多附庸風雅,心思不在狩獵。”我頓了頓,補充道,

“而且,防衛(wèi)似乎……外松內(nèi)緊?”尤其是帝王營帳和蕭聿自己的營地區(qū)域,明崗暗哨,

布置得極為嚴密。蕭聿側(cè)頭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極淡的訝異和……贊賞?“眼力不錯。

”他語氣依舊平淡,“樹欲靜而風不止。越是盛大的場面,越是藏污納垢、滋生事端之時。

”他像是在提點我什么。就在這時,下方獵場忽然傳來一陣巨大的騷動!

驚呼聲、馬匹的嘶鳴聲、兵刃碰撞聲驟然響起!“有刺客!”“護駕!保護陛下!

”“保護攝政王!”場面瞬間大亂!我看到數(shù)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從人群中暴起,

直撲帝王鑾駕所在的方向!同時,竟也有幾人朝著我們所在的坡地疾沖而來!

目標明確——蕭聿!心臟猛地一縮!蕭聿臉色瞬間冰寒,眼神銳利如鷹隼。

他一把將我拽到他身后,動作粗暴卻帶著一種絕對的保護姿態(tài)。同時厲聲喝道:“列陣!

格殺勿論!”他帶來的親衛(wèi)瞬間收縮,結(jié)成戰(zhàn)陣,將他和我牢牢護在中心。刀光劍影,

血腥味瞬間彌漫開來。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面對真實的殺戮。刺客武功極高,

出手狠辣,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不斷有親衛(wèi)受傷倒下,鮮血濺落在枯黃的草葉上,

觸目驚心。一支淬毒的弩箭破空而來,角度刁鉆,直射蕭聿后心!“小心!”我想也沒想,

幾乎是本能地,用力推了他一把!箭矢擦著他的手臂掠過,帶起一溜血珠,

深深釘入我們身后的樹干上,箭尾兀自顫抖不休!蕭聿悶哼一聲,回頭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極其復雜,有錯愕,有一絲難以置信,但更多的是一種被觸怒的暴戾。他反手一劍,

將一名撲上來的刺客劈翻在地,動作干凈利落,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美感。“待著別動!

”他對我低吼一聲,隨即主動殺入戰(zhàn)團。他的武功遠比我想象的更高,劍光所到之處,

必見血光。我背靠著大樹,心跳如擂鼓,手腳冰涼。看著他在人群中廝殺的身影,玄衣染血,

如同地獄歸來的修羅。這場刺殺來得快,去得也快。在絕對的實力和早有防備的布置下,

刺客很快被盡數(shù)殲滅,留下滿地狼藉和血腥。騷亂漸漸平息。蕭聿還劍入鞘,

大步走回我面前。他手臂上的傷口還在滲血,但他毫不在意,只是盯著我,目光深沉得可怕。

“為什么?”他問,聲音因為剛才的廝殺而帶著一絲沙啞的磁性。我驚魂未定,

下意識道:“什么為什么?”“剛才為什么推開我?”他逼近一步,

帶著濃重的血腥氣和壓迫感,“那箭傷不了我。你可能會死?!蔽疫@才后知后覺地感到害怕,

身體微微發(fā)抖,強自鎮(zhèn)定道:“臣妾……沒想那么多?!彼⒅铱戳嗽S久,

久到我?guī)缀跻詾樗创┪业撵`魂。忽然,他伸出手,

冰涼的、沾著些許血跡的手指輕輕拂過我的臉頰,擦掉一滴不知何時濺上去的血珠。那動作,

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親昵和……占有欲?!凹o云薇,”他低聲開口,

每個字都敲打在我的心上,“記住你今天的選擇?!彼栈厥?,轉(zhuǎn)身,

語氣恢復了一貫的冰冷:“回營。今日之事,爛在肚子里?!蔽铱粗x去的背影,

捂著被他觸碰過的臉頰,那里仿佛還殘留著冰冷的觸感和血腥味,心跳久久無法平息。

經(jīng)此一事,獵場的氛圍徹底變了。肅殺和猜疑取代了之前的喧鬧。

蕭辰后來才慌慌張張地出現(xiàn),表達著遲來的關(guān)切,演技浮夸?;实凼芰梭@嚇,提前擺駕回宮。

一場秋狩虎頭蛇尾地草草收場?;爻堑鸟R車里,我依舊心神不寧。袖中的暗衛(wèi)令牌沉甸甸的,

今日之事,他早有預(yù)料嗎?帶我出去,是試探?還是……我不敢深想。只是隱約覺得,

我和他之間,那根無形的線,繃得更緊,也更加復雜了。獵場刺殺案震動朝野,

皇帝下令嚴查。但線索追查到幾個死士便斷了,幕后之主似乎隱藏得極深。

日子仿佛又恢復了表面的平靜。我繼續(xù)掌管著王府,蕭辰似乎暫時收斂了些,

但看我的眼神卻越發(fā)陰郁。直到初冬的第一場雪落下時,

我安插在蘇婉身邊的眼線傳回一個消息——蘇婉,有孕了。孩子,自然是蕭辰的。

消息傳得隱秘,但我知道,這無疑是投向死水潭里的一顆巨石。果然,蕭辰得知后,

欣喜若狂,幾乎立刻就要進宮求旨。

但被蘇家和他身邊幾個還算清醒的門客勉強勸住了——畢竟王妃無所出,側(cè)妃先有孕,

于禮不合,尤其還在這個刺殺案風聲鶴唳的節(jié)骨眼上。然而,蕭辰按捺不住。

他開始變本加厲地往蘇府跑,賞賜如流水般送入蘇婉閨房,甚至公然在酒后放言,

要休了我這個“不下蛋的母雞”,扶蘇婉為正妃。流言再次甚囂塵上。這一次,

甚至牽扯到了子嗣和國本。靖安侯府也坐不住了。我那名義上的父親,派人送來書信,

言語間盡是責備我不爭氣,抓不住夫君的心,連累家族蒙羞,讓我無論如何,

必須盡快誕下嫡子。壓力從四面八方涌來。我坐在暖閣里,看著窗外紛飛的雪花,

手心一片冰涼。孩子……這是我無論如何都無法憑一己之力“制造”出來的。

難道我所有的努力,最終還是要敗給一個孩子?碧玉在一旁急得團團轉(zhuǎn):“王妃,

咱們可不能坐以待斃??!那蘇婉要是真生下長子……”我閉上眼,腦中飛快盤算。

硬攔是攔不住的,只會讓蕭辰更加逆反,讓蘇家抓到把柄。告狀?

太后和皇帝或許會斥責蕭辰,但絕不會不要皇孫。似乎……無解。

除非……一個冰冷而瘋狂的念頭,悄然浮上心頭。我睜開眼,目光落在妝奩最底層。

那支藍寶鳳釵,在昏暗的光線下,幽幽地反射著冷光。我伸出手,再次將它緊緊握在手里,

冰冷的金屬刺痛掌心。夜深人靜。我換上一身不起眼的深色斗篷,用風帽遮住臉,

憑著那枚暗衛(wèi)令牌,悄無聲息地避開所有耳目,來到了攝政王府的后門。

一名如同影子般的黑衣侍衛(wèi)似乎早已接到命令,沉默地引我入內(nèi)。書房里,炭火燒得正旺,

溫暖如春。蕭聿還未歇息,正站在窗前看著雪景,身后桌案上堆著如山的公文。

他聽到腳步聲,轉(zhuǎn)過身。燭光下,他眉眼間帶著一絲倦色,但眼神依舊銳利。“想通了?

”他問,似乎對我的到來毫不意外。我摘下風帽,露出蒼白卻異常平靜的臉。我走到他面前,

仰頭看著他,然后將手中緊緊攥著的藍寶鳳釵,雙手奉上?!扒笸鯛?,

”我的聲音在溫暖的室內(nèi),帶著一絲孤注一擲的顫抖,卻清晰無比,“賜臣妾一個孩子。

”蕭聿的目光驟然變得深不見底,如同窗外漆黑的夜空,醞釀著可怕的風暴。他看著我,

久久沒有說話。書房內(nèi),只剩下炭火偶爾爆開的噼啪聲。空氣凝滯得讓人窒息。

6他沒有接那支鳳釵。目光如同實質(zhì),沉甸甸地壓在我身上,帶著審視,探究,

還有一絲極其復雜的、我無法解讀的情緒。我維持著雙手奉釵的姿勢,指尖冰涼,

心臟卻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破喉嚨。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在進行一場豪賭,

賭注是我的未來,甚至可能是我的性命。時間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他終于動了。

不是接過鳳釵,而是抬手,微涼的指尖輕輕拂過鳳釵上那顆幽藍的寶石,然后,

沿著我的手腕,緩緩向上,最終托住了我捧釵的雙手。他的手很大,完全包裹住我的,

掌心帶著練武之人特有的薄繭和溫熱的體溫,那熱度幾乎燙傷我冰涼的皮膚。“紀云薇,

”他開口,聲音低沉沙啞,在寂靜的書房里顯得格外清晰,“你知道你在求什么嗎?

”我迎上他深不見底的目光,強迫自己不讓退縮:“臣妾知道?!薄耙坏╅_始,

就沒有回頭路了?!彼従彽?,每個字都像是敲打在我的心上,“本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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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9-05 23:15: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