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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集

雙鳳遮天 飛鳥 0 字 2025-02-08 17:4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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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了陳錦之八年。

他成婚前來我這過夜,走時隨口問我;“你要鋪子還是銀子?”

我只要了三個鋪子,一個小院。

門外的小廝提醒他;“主子,您把賣身契給她,萬一她去府上鬧怎么辦?”

陳錦之輕哼一聲道;“她不會,也不敢?!?/p>

我剛及笄,就被陳錦之給看上了。

那年,孫媽媽第一次讓我登臺獻藝,雖然是新人,可醉仙樓早早的就放出了風聲,坊間傳孫媽媽藏了個妙人,就等著初次登臺一睹真容。

沒想到,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登臺。

之后,醉仙樓就遭了事兒,被查辦了。

孫媽媽連夜把醉仙樓,帶上一眾姐妹給賣了。

拿不到賣身契不說,新東家還不把我們當人看,孫媽媽雖說愛財,可她不會強迫我們接客 。

本應(yīng)附庸風雅的地方,瞬間變成了低等妓院。

以往的花魁宴,吹拉彈唱是文人墨客的消遣勝地。

現(xiàn)在的醉仙樓只看銀子和權(quán)勢,更重要的是,背地里醉仙樓變成了太子的私產(chǎn),為的就是拉攏朝堂上的那些老臣為他所用。

陳錦之不在拉攏名單之中,因為他是三皇子的人。

他是京城最富有的掌權(quán)者。

先不說能不能高攀得上。

就算是太子來了也得給他面子。

他不光是有錢,更是三皇子母族的當家人。

皇后已逝,太子沒有母族可依,三皇子的母妃圣眷正濃,何其尊貴。

有人說他清冷高雅,不好靠近。

有人說他手段狠辣,不容置喙。

總之,是個極其難于相處的角色。

也許是我走了大運。

在多次拒絕接客后,被張媽媽教訓(xùn)了一頓,然后安排給猥瑣的老尚書陪酒。

陳錦之恰逢在隔壁被什么事情絆著,一個是一股老人味的老尚書,一個是清冷矜貴的皇家子弟。

換任何一個人選擇,都會想賭一把。

我那時已行了及笄之禮,雖說還沒有來得及拍賣初夜,但是該學(xué)的該懂的都已經(jīng)出師,只差實踐。

每每想到自己清白之身,被一個不喜歡的人觸碰就感覺比死都可怕,更何況還是個猥瑣油膩老男人。

與其被糟蹋致死,還不如自己爭取一次。

于是我用盡全身力氣,裝作不小心掙脫老男人,撲進了開門的陳錦之懷里。

回想起來,那大概是我最拙劣的一次表演。

表面要裝作柔弱無助,被權(quán)貴欺辱不敢聲張。

實則渾身顫抖想要殺了對方的心都有,那一刻的不甘,孤注一擲達到了頂峰。

甚至心急到在陳錦之揮退侍衛(wèi)之前,就主動攀上他的腰身,覆在他的懷中哀怨的求他;“世子爺,求您......幫幫我可好?!?/p>

我那天被張媽媽打扮的艷麗無比,輕紗透著盈盈一握的腰肢,再配上那梨花帶雨的魅惑,就那樣像個小寵似的仰頭求得他的垂憐。

看似白蓮花一朵,實則心里擔心不已。

怕自己沒有把握好孫媽媽教的精髓,更怕陳錦之是個油鹽不進的。

世人都道世子爺是個不近女色的主,除了他那青梅竹馬以外,就沒有聽說過哪個女人能近的了他的身。

貿(mào)然的毀他清譽,一旦不成。

不光他不會放過我,就連太子的人也不會放過我。

對于他們權(quán)貴來說,我就是一個玩物而已,說毀就毀了,就像捏死一只螞蟻那么簡單。

他就那樣看著我表演,一動不動的任我依附著哭泣,后面的猥瑣老尚書有些手足無措,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剛轉(zhuǎn)身想要立開這是非之地,就被趕來的張媽媽一頓的賠不是。

那天的陳錦之一身白色錦緞衣袍,清冷又禁欲。

他垂眸看著攀附在懷中的我,一時間讓我招架不住迷了心智。

我看不懂他在想什么,整個人被他摟在懷中透不過氣來。

直到他那微涼的大手撫上我?guī)I的臉頰,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與我對視。

那一刻,我靈魂深處的某些秘密好似被他看透一般。

我聽到他略帶迷離的嗓音;“你是孫媽媽手中的小悅兒?”

他知道我的名字!

這是一個好兆頭!

我暗自竊喜,以為自己要成功了,于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他面前福了個禮回道;“奴家,全名柳悅禾,名喚小悅兒?!?/p>

我以為他會對我上心,繼續(xù)追問下去。

沒想到他問完之后冷漠地點點頭,隨后說了一句;“好,我記住了?!?/p>

便揮了揮手,示意侍衛(wèi)讓張媽媽把我?guī)ё摺?/p>

我當時一下子愣住了。

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露了怯,我反應(yīng)過來以后,瞬間渾身冰涼,臉上害怕的血色全無,我無法想象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張媽媽把我?guī)ё吆螅话驼拼蛟谖业哪樕?,隨后對著我破口大罵。

“柳悅禾,你是個什么東西,也敢違了太子的安排,去勾搭不屬于你的東西?!?/p>

“陳錦之什么人,是你一個青樓妓子敢招惹的嗎?就算你重新投胎,投進那良家女,他也是你高攀不起的人物?!?/p>

我心如死灰的任憑她打罵,只是覺得天都塌了,唯有一死,才能解了這所有的困境。

沒成想,夜半時分,我就被一頂小轎抬進了京郊別院。

太子當做禮物,把我送給了陳錦之。

我跟了陳錦之八年。

也是這些年唯一一次得逞的女人。

對于這種特殊情況。

樓里的姐妹都非常羨慕,可沒人敢提起,因為他把我藏的很好。

我也幻想過我是特殊的。

對于一個從小在青樓長大的人來說,看慣了世間的情情愛愛,真真假假,最終的結(jié)果不過是逢場作戲,各取所需罷了。

有時候我都在想,當初陳錦之明知道我的小把戲,為什么會心安理得的看著我演下去。

他在心情好的時候,會輕撫著我的脖頸磨挲道;“可能是你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打動了我吧?!?/p>

我知道,他是在哄我開心。

其實陳錦之并沒有外面描述的那樣清冷禁欲。

相反,他大多數(shù)都會陪我打鬧,折騰到昏天黑地。

按理說我這樣愛拿喬恃寵而驕的性子,并不符合一個外室的標準。

也許......他也覺得,我這樣沒有安全感的人也是需要澆灌呵護的。

可如果按照溫和隨性來判斷陳錦之是個好人的話,又有些過于天真了。

在被抬進這座小院后很長一段時間,我才被允許談公事的時候待在他身邊。

那時候年紀小,對很多事情都充滿了好奇。

雖然早就聽說他的手段狠辣無比,可真當我看到活生生的人死在我面前時,我嚇得高燒了很久才緩過勁來。

他握著我的手,操控著我手里的那把刀,生生的剜下了刺客的一雙眼睛,事后還不忘拿在手里讓我看。

我恐懼到全身抽搐,不停的嘔吐,直至那人被做成人彘丟出去喂了狗。

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聲聲的慘叫聲,直達我的心靈。

他就那樣云淡風輕的看著我。

失望,乏味,沒有意思。

總之就是失去興趣。

我內(nèi)心瞬間慌亂起來。

失去興趣,這一項太過致命。

尤其是對于我這種無依無靠的金絲雀來說,時刻吸引著主子的目光才是最重要的。

我亂了陣腳。

以至于后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會極盡的不管在床上還是床下討好他。

真誠永遠是必殺技。

孫媽媽在教導(dǎo)我的第一節(jié)課時就提點過很多次。

上位者永遠喜歡的是最淳樸的服從、聽話。

所以在男女方面,向來都是他來主導(dǎo),我被動大膽的極近迎合。

而陳錦之雖說是個很克制的人。

但有時也會被我的技巧整的瘋魔到忘了分寸。

偶爾歇在我的小院,更多的是事后拍拍屁股走人。

他留夜的時候,我會滔滔不絕的像個熱戀中天真的小女孩一樣,絮絮叨叨跟他說個沒完。

有時他會起身點亮燈,拿本名冊邊看邊聽我講。

有時他會半闔著眼睛笑對著我的喋喋不休。

就這樣相處了八年。

樓里的姐妹都不解,像我這種有刺的花朵怎么就在他身邊一待就是八年。

像他這種上位者最是喜新厭舊,可經(jīng)姐妹們一頓分析,得出來的結(jié)論就是。

“沒準,他早就看上你了,只是一開始順著你的臺階下而已?!?/p>

“這話有理,怎么就那么巧讓你給碰上了?!?/p>

聽得久了,我也慢慢生出了不該有的妄念。

是不是,陳錦之是真心愛慕于我,才有了這八年廝磨。

畢竟我也是醉仙樓里培養(yǎng)出來的小花魁。

從陳錦之把我金屋藏嬌以后,我的花銷和一應(yīng)所用,都是最好的。

雖說和世家貴女相比都是些微不足道的銀白之物而已。

但我心中卻是歡喜的。

醉仙樓自從改換門庭以后,原本不算富裕的身家,一下子捉襟見肘,直到最后被張媽媽搜刮完所有家當,逼迫著我接客。

醉仙樓養(yǎng)了我,也賣了我,這也算是一種扯平。

可陳錦之不同。

我很難定義相互之間的關(guān)系。

我偶爾和姐妹們相聚,他也不會拒絕我的要求。

陳錦之是個體面的人。

他知道樓里的姐妹對我的重要性,偶爾也會陪我赴約,一開始我以為他會反對我再與這些人接觸。

我怕姐妹們覺得我過得不好,又怕得罪他,緊張的不知所措。

誰曾想,陳錦之非常自然的打招呼,然后默默的退場讓我們盡興的聊。

“你們聊,酒樓已經(jīng)打點好了,結(jié)束后我再來接你?!?/p>

我愣住了。

我以為,他會撇開關(guān)系,高高在上的俯視我們。

沒想到他給足了我面子。

國公爺家的世子,皇親國戚,多么尊貴的身份,就這樣寵著我,慣著我,溫和有禮,毫不在意我是一個青樓女子。

看著他轉(zhuǎn)身離去的那一刻,我幸福的溢滿淚水,此生得此一人,足矣!

陳錦之想寵一個人的時候。

那種無微不至的關(guān)心會讓你迷失自我。

他從不過問我想要什么,卻總能看破我的窘狀。

他知道我對經(jīng)商感興趣,就會送我鋪子讓我試手。

人前他會親昵的叫我悅兒,對下人們要求把我當主子看待。

對,我是他們的女主人。

仿佛我們之間的羈絆與陰暗,只有我一個在無形的承受。

有時離開京都辦差,他也會風塵仆仆的趕回來,只為陪我過個節(jié)日,然后再匆匆離去。

“怎么瘦了這么多,鋪子讓下人們打理就是,不用親力親為?!?/p>

“我剛開始經(jīng)營,得把門道摸清楚了,萬一哪天你對我膩了,可沒下人給我使喚!”

我故作嬌俏的拿話點他,他也是把我摟在懷里手指點著我的鼻子罵我沒良心。

一開始我并不知道,他怎么突然來這一句,直到夜晚褪下衣衫,才看到白色里衣上滲出的血漬。

他來時被刺客傷到了胸口的位置,雖說有驚無險,卻把我嚇得哭了一整夜。

第二天,他頂著黑眼圈離開,我內(nèi)疚不已。

本以為危機解除,他剛離開,我就被太子的人截了去。

我被當做籌碼威懾他不要再往下查下去,否則,他得到的就是我的一具尸體。

陳錦之為了拿下太子的左膀右臂,布局了整整三年,只為連根拔起這些隱藏的威脅。

可他為了救我,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那一年,他被太子的人生生打折了一條腿,原因是,太子看不慣他那副求人還低不下頭的清高樣。

陳錦之在床上躺了半年,我在旁邊伺候了半年,三皇子為人親和,從沒有為難過我,可貴妃來過幾次,每次都陰森森的直直的看我很久才離開。

我慢慢的不自信起來,總是會想我是不是連累了陳錦之,我是不是個累贅。

他在這個位置,軟肋卻被對手時刻拿捏著,著實不是個辦法。

我陷入了自責和懷疑中,既怕他真心,又怕他假意。

而這個時候,宮里放出風聲,陳錦之賜婚的消息。

陳錦之痊愈后,我又被送回了小院。

從此以后,他也很少再來我的小院,我在下人口中得知,他又有了新歡。

那是春風樓的頭牌小阿俏,第一次登臺后,就被陳錦之一頂小轎抬進了水四胡同的四進大宅里。

這戲碼和我當年一樣,只不過,我不再芳華,而他始終喜歡的是芳華正茂。

我沒忍住偷偷去看過她,和我有八分像又不知道哪里像。

最大的不同是多了幾分世家貴女的氣質(zhì),我裝作若無其事的離開,可我的眼淚卻不爭氣的蓄滿了眼眶,就那樣一顆一顆的砸在了我的心上。

其實這些年不乏使用各種手段往陳錦之懷里撲的,嬌俏的,魅惑的,乖巧的,甚至有直接下藥爬床的。

但是從沒有成功的。

倒不是我有多大的魅力,能讓他為我守身如玉。

而是他在的位置太過敏感,一不注意就容易著了對手的道。

他雖說是三皇子的表哥,可他更是皇帝的臣子,一步走錯萬劫不復(fù)。

剛開始別人都說我失寵了,我并不在意,我以為小阿俏只是為了迷惑某些人的障眼法而已。

后來,陳錦之把原本要送我的酒樓送給了她,我和姐妹們約會時被刁難了一番。

這是我們第一次真正的照面,她惡意的羞辱于我。

最后還不忘當著樓里的姐妹給了我一巴掌。

樓里的姐妹都不是吃素的,擼起袖子就要開干,我知道我要忍,我不能給陳錦之找麻煩。

于是我安撫好姐妹們后,就打算相約換個地方重新聚。

沒想到她卻梨花帶雨的哭著離開,跑去宮門口等著陳錦之告狀去了。

當天下人們就給我報信兒,說春風樓的小阿俏被趕出去了,春風樓不敢要,其它低等的妓院都不敢收留。

幾天后,陳錦之來了我的小院,一番云雨后忽然問我;“悅兒,你想要什么補償?”

“補償?是說小阿俏嗎?”

我窩在他的懷里抬起頭望著他,他被光亮鍍上了一層金色,那明暗分明的輪廓,讓我不禁想起小阿俏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畫面;“求求你,讓世子爺放過我吧,我錯了!”

“我不該目中無人,更不該打你,我讓你打回來,我讓你打回來!”

她啪啪的往自己臉上扇著巴掌,嘴里不停的讓我饒了她。

要問我當時有沒有滿足感,答案是有的。

畢竟誰不喜歡這么解恨的戲碼。

要問我發(fā)怵嗎?答案也是有的。

因為小阿俏的結(jié)局,何嘗不是我未來的結(jié)局呢。

陳錦之就像是一束罌粟。

他用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誘惑你,讓你上癮成疾,當你反應(yīng)過來時,你已經(jīng)沉迷其中無可自拔。

就在你身心都交給他時,他又冷漠的告訴你,那不是他的本心,是你自己的貪婪幻化成的夢境,迷惑著自己而已。

他愛你時,給你所有的疼愛。

不愛你時,你就是個怨婦螻蟻。

所以,我的糾結(jié)反復(fù)懷疑,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

此時,我要做的,就是垂眸嬌俏的回答;“我不要補償,主子能回來就好。”

最好是能多待一天是一天,因為戒斷反應(yīng)會持續(xù)很久。

我要一點一點適應(yīng),一點一點的自立,一點一點的強大,強大到?jīng)]有他的庇護我也能過的很好很好。

此時,也是我認識陳錦之的第八個年頭。

他讓人處理了這些年明里暗里的一些障眼法,因為他真的要成親了,我是在姐妹們的口中得知的。

這場賜婚我早就知道,新娘是貴妃最寵愛的芳華郡主,也是陳錦之的青梅竹馬。

聽說三書六禮何其隆重,聘禮隊伍從街頭排到巷尾,場面大到堵了幾條街。

他們頻頻的出現(xiàn)在人前,何其恩愛。

陳錦之一身錦緞白衣,將他襯得格外清冷矜貴。

芳華郡主一身素色衣裙,頭上別著素色銀簪格外的清新脫俗。

我站在酒樓上往下望,第一次見到芳華郡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小阿俏身上的貴女氣質(zhì)源于芳華郡主。

三人的相似,讓我不禁苦笑不語,原來我們都只是莞莞類卿。

他唇角一抹得體的微笑,輕扶著她下馬車,兩人就像一對璧人,把周遭的一切都襯托的黯然失色。

兩人交談間,偶爾的相視一笑,更多的是默契,陳錦之微微的低頭看著芳華郡主的模樣,是那樣的自然與溫馨。

無論是樣貌還是家世,都格外的相配。

我抬起頭望向天空,心里的酸澀無比的痛苦,眼眶里的淚水無聲的落下。

我就那樣的坐了很久很久,久到熱鬧散去只剩麻木的孤寂。

這大概就是畫本上說的最終的結(jié)局吧,忽然翻到最后一頁,原來期許的兩情相悅終究抵不過門當戶對。

遺憾是有的,但不是以妾的身份結(jié)束。

以前我不是沒想過,陳錦之成婚后我該怎么辦。

做妾也好,外室也罷,我都無怨無悔,可是此刻我卻改變了主意。

姐妹們安慰我,以前有過不切實際的妄想不可恥,回歸到原來的位置,不管是妾也好,外室也罷,都不是最差的,起碼這個人對你好就行。

我最終還是沒忍住,抱著她們痛哭流涕。

我從孫媽媽手里調(diào)教出來以后,從沒有再哭過,可這次終是沒忍住。

“怕什么,沒了男人我們再找就是了,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p>

我趴在她們懷里哭的更兇了,眼淚就像是開了閘堵都堵不住。

我以為陳錦之在太子沒有落馬之前是不會結(jié)婚的,起碼現(xiàn)在不會。

因為這些年,為了迷惑太子他沒少養(yǎng)金絲雀。

什么與新選的花魁共度良宵,一擲千金。

什么與世家貴女頻頻夜探閨房,被整的大了肚子。

更離譜的還有惹上有夫之婦,女子的夫家跪在國公府門前討說法的。

外面?zhèn)鞯牟还苡卸鄡?,可我卻知道,這只是障眼法而已。

世人都道他癖好突然怪異,有人猜他剿匪途中傷了根本,不能人道,為了面子故意折騰來滿足男人的虛榮之心。

陳錦之從不理會。

我以為是為了我不再成為太子的靶子,故意為之。

我想,陳錦之心里是有我的。

這些障眼法的安排,他都會拿錢打發(fā),錢解決不了的事,那就用權(quán)勢來解決。

直到輪到我時,我徹夜難眠,我反悔了。

我還以為我是僥幸的,起碼外室和妾會任我選擇。

直到有一天,下人們遞給我一張?zhí)?,是芳華郡主的邀約。

我知道這是陳錦之授意的,不然送帖子的人也不會是他的貼身侍衛(wèi)。

我緊張的換了一套又一套衣衫,在去的路上腦海中過了一遍又一遍要說的話。

沒想到推開門,一張明艷笑臉對著我點頭微笑。

那份貴氣比我初次偷窺他們時還要耀眼。

我熟悉她。

不,確切的說,我研究過她。

從小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只可惜是個女兒身,光芒被掩蓋,關(guān)在后宅和其她婦人和小姐一樣,一輩子的使命就是被用作裙帶關(guān)系的維系。

“柳姑娘還是當初的模樣,依然讓人著迷?!?/p>

我被她的這句話問的愣住,疑惑的問她;“郡主見過我?”

她上前拉著我的手落座。

“算起來,我比錦之還要早一些見過你?!?/p>

“那是什么時候?”

她歪頭故意逗我;“你猜?”

我有些意外她與我的相處,更像我與樓里姐妹們一樣自然。

“在你第一次登臺時,我穿了一身青色就坐在臺下。”

我困惑的看著她,然后了然。

她應(yīng)是一身男裝故意做了特殊打扮,要不像她這樣尊貴的人,不可能孫媽媽沒做提醒。

我完全被她帶著走的聊了很久,就像一對默契的老友,沒有氣場上的敵對,她的如沐春風讓我忘了最初的來意。

我在她面前慢慢放松,整個飯局結(jié)束都是歡聲笑語。

有一刻我都懷疑她是個男人,那種思想上的覺悟讓我大開眼界,我就像一個戲臺上的小丑,內(nèi)心的骯臟在她面前自慚形穢。

在最后,廂房里只剩下我們兩人的時候,她忽然認真的看著我良久,抬手撫平我鬢角的碎發(fā),而后道;“悅兒,你不該困在這方圓之地,你是自由的,何不放飛自己,去外面看看這大好河山?!?/p>

她收回手端起一杯清酒,一飲而下。

“你想讓她去哪里?”

陳錦之推門而入,我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的聲音沉穩(wěn)內(nèi)斂;“人你也見過了,她就是我藏著的女人。”

我有種不知所措的羞愧,總覺得自己的位置尷尬。

芳華郡主卻是并不是很在意的哦了一聲,隨后不甚在意的又倒了一杯酒飲盡,抬眸不屑的掃了一眼陳錦之道;“是嗎?......那還挺可惜的。”

她不是在陰陽怪氣。

她是真的有些瞧不起。

無形之中好像被扇了一巴掌的難堪。

我不知道為什么陳錦之發(fā)什么脾氣,明明是我的身份尷尬,他卻在回到小院后,第一次把書桌上的東西一掃而下。

透過滿地的狼藉,我突然間就懂了。

陳錦之是喜歡芳華郡主的。

他看她的眼神,很像我望著他的時候。

陳錦之是喜歡芳華郡主的,可芳華郡主眼里并沒有他。

在他們上位者眼里,情愛是可以拿來交換的,權(quán)利才是他們真正追逐的。

比起我自卑,敏感的小情小愛來說,他們根本不屑一顧。

我知道,我再怎么伸手去夠,都無法融入到他們的世界。

他們才是一路人。

甚至聊天時,會不自然的想去解釋些什么。

“我知道我的身份上不了臺面,我也沒想過要成為他的正妻?!?/p>

“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好,只是你的好,不應(yīng)該浪費在一個不值得的人身上?!?/p>

芳華郡主說她最喜歡我跳的那曲洛神舞。

她說那天如果能上臺為我伴曲就好了。

其實那個時候我剛大病初愈,跳的并不是我真實的水平,可她卻懂我。

她知道我身體不好,她能很清楚的記得我哪一拍快了,哪一拍慢了。

她就像是住在我身體里的另一個我。

可后來,我再也沒有登臺跳過舞了,在小院的一方天地里,作為一個金絲雀,一待就是八年。

我和陳錦之終于還是要面對接下來的問題。

一場遲來的大雪鋪滿整個大地,我想象的歇斯底里的糾纏戲碼并沒有發(fā)生。

陳錦之如往常般回到小院,就那樣安靜的陪我吃完最后一頓晚飯。

走時隨口問我;“你要鋪子還是銀子?”

我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

沒想到一晃八年過去,會以這樣的簡單而又平凡的方式結(jié)束。

回頭想想,我跟了他八年。

這八年,陳錦之也算是無微不至,大方得體,各種金銀首飾數(shù)不勝數(shù)。

最重要的是,那一點一點教會我的經(jīng)商之道,和各路官員人脈的打點。

我的銀子和鋪子也早已遍布了整個大晉。

起初,我也只是想試試手,看我到底有多少能耐,最好是把姐妹們都贖出來。

現(xiàn)在,要問我有什么想要的,我自然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重要的是,我也不想裝什么清高的說什么都不要。

所以我很識趣的要了三個鋪子,一個小院。

陳錦之并沒有感覺有什么意外。

三個鋪子是我第一次試手的鋪子,現(xiàn)在是我樓里出來的姐妹在經(jīng)營,小院是我住的地方,這里的一花一草早已經(jīng)成為我倆的烙印。

當他聽到我要這個小院的時候愣住了一瞬。

他下顎緊繃,雙手緊握在身側(cè),整個人依舊清冷矜貴,既沒有拒絕,也沒有再問下去。

他嘴角輕扯出一抹冷笑,隨手招來貼身侍衛(wèi),交代好一切。

起身抬起眼眸看向我,隨后留了一句;“有什么需要,或者遇到什么難處,打發(fā)人去國公府帶個話?!?/p>

說完扭頭像是怒極反氣的跨出了屋門。

外面大雪紛飛,雪花不斷的飄進屋內(nèi),隨著屋里的溫度慢慢融化,整個院子顯得既安靜又空曠。

門外的小廝提醒他;“主子,您把賣身契給她,萬一她去府上鬧怎么辦?”

陳錦之輕哼一聲道;“她不會,也不敢?!?/p>

我低頭看向桌上的賣身契,勾了勾唇,自嘲的笑了笑。

原來在陳錦之心中,一直認為我是不敢。

其實不止是不敢,更是不想。

我從小在醉仙樓長大,知道人與人的差距,權(quán)衡利弊,誰會愿意拿雞蛋和石頭去碰。

離開陳錦之,就像當初我被太子送過來那么簡單。

我召集好下人,想留的可以繼續(xù)留下,不想留的也不強求。

從這一刻,我名下的一切和國公府算是徹底分開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約了姐妹們聚一下。

這些年,我也把她們七七八八的都贖了出來,各個大小鋪子安排的明明白白。

我本來想著會一蹶不振,很長一段時間都振作不起來。

畢竟八年的朝夕相處,哪有說割舍就能割舍的。

可現(xiàn)實卻狠狠的給我上了一課。

接二連三的對賬,盤賬,新的鋪子開業(yè),忙的團團轉(zhuǎn)。

好不容易睡個懶覺,聽下人們八卦說世子爺成親了,我還沒開始傷感,就被好姐妹堵在被窩里,讓趕緊去鋪子里看看,說是新上的胭脂出了問題。

陳錦之成親的那天,我的胭脂鋪被官府給抄了。

一夜之間,我在京城的所有鋪子和酒樓全被查封,其中一個酒樓在打砸中還傷了樓里出來的姐妹。

最終,所有證據(jù)都指向我經(jīng)營的酒樓有蓄意傷人的嫌疑,我不能在京城再開任何商鋪。

從衙門出來,我拿著官府給的文書,抬頭望向衙門口的烈日當空,原來世俗的成見是那么的根深蒂固。

“一個青樓爬出來的妓子,還想著搶我們男人的飯碗,可笑?!?/p>

耳邊傳來的嘲諷,夾雜著各種謾罵和詆毀。

原來我不止有妓子的標簽,我還背負著對女人成見的那座大山。

這一刻我終于明白,我是個不切實際的異類,可我只是想要活下去,像男人一樣的活下去,如果這都不能,那我和待在醉仙樓有什么區(qū)別。

我不要從這一個四方天地,再跳到另一個四方天地。

我躲在小院把自己封閉起來,我懷疑自己活下去的意義是什么?

再次推開小院的大門,我把所有事情都了結(jié)以后。

一個人背起包袱,獨自踏上了遠行的旅途。

我沒有太多的規(guī)劃目的地。

隨心而為,我去了最南面,經(jīng)歷了瘴氣林,遇到山林中的一對好心夫婦。

途徑土匪窩,他們也耕田織布,教導(dǎo)孩子們以后識文斷字走正道。

一路北上時,見過了大海,漁女們和男人們一起撒網(wǎng)捕魚,分工明確,各司其職。

在到了極北之后,我接觸到了彪悍的女權(quán)制度,女人上馬可開弓,下馬可安家。

原來我所在的地方,不是這個世間的全貌,原來人活著的樣子,是自己決定的,女人可以依附男人,男人也可以依附女人。并沒有絕對的對與錯。

我在途中接到姐妹們信的時候,突然掉出一封沒有署名的信封,上面寫著悅兒親啟。

“悅兒,在千里之外的你,可還好,我很羨慕你,你是自由的,也記得替我自由。”

陳錦之番外

我自小就調(diào)皮,可自從遇到芳華以后,我就不是我了。

老三比我們都小,可是他最成熟,不管什么事情,我們兩人都會聽取他的意見,可慢慢的我發(fā)現(xiàn),芳華越來越好勝,越來越盯著老三發(fā)呆。

我們都到了思春的年齡,我也越來越在意芳華的一舉一動。

有一次她女扮男裝去醉仙樓胡鬧,我們并排坐著,她對臺上那個與她八分像的小花魁起了興趣,一整晚都默默的盯著一動不動,我有些吃醋的把她拉出了醉仙樓質(zhì)問她。

“你是不是對那小花魁有意思?你不會是?”

她白了我一眼;“誰都跟你們男人似的,除了動物的獸性,就沒有其它的東西?!?/p>

緊接著她思考了良久的回了我一句;“我就是想知道,她接下來的人生是什么樣子的。”

我自告奮勇的答應(yīng)幫她看著,一有風吹草動就立馬跟她匯報。

第一天盯悅兒的時候,沒感覺有什么不同。

第二天發(fā)現(xiàn)她還挺可愛,雖說在醉仙樓長大,卻被保護的很好。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我發(fā)現(xiàn)她的柔弱只是外表,她倔強和芳華如出一轍,只是表現(xiàn)方式不一樣而已。

悅兒會示弱,芳華是硬骨頭。

直到后來,我故意接近她,把她拐進了小院,成為我的金絲雀。

我承認,最開始接近悅兒,是因為芳華。

時間長了,她就像小時候撿到的一只小野貓。

明明怕得要死,但為了一口吃的,還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翻開肚皮對我示好。

可后來,我確實是對她動了心,所以我才想著找個更像芳華的來替代她。

因為對我而言,愛上她就像是背叛了芳華,是不被自己允許的,更何況,我這種人注定不應(yīng)該有愛情的,因為愛情是用來交換權(quán)利的,我享受了家族帶來的一切榮譽,就要承擔起家族的重任。

陳錦之不能有弱點,更不能被動的把弱點送到對方手里,因為這是致命的。

但當小阿俏哭著去堵我的時候,我會那么生氣的原因是。

氣我的悅兒不懂得依仗權(quán)勢,也氣她不會利用自己,這一點她和芳華很像。

可自己注定要經(jīng)歷血雨腥風,芳華是同行的伙伴,而悅兒卻是要盡早處理的鶯鶯燕燕,我知道芳華并不愛我,可我們每個人的路都是早就安排好的,不是任何人能試圖可以改變的。

我知道悅兒是愛我的,我們每次的誤會,我都從來不解釋,這也是無形中給自己增加的好處。

沒有這個柳悅禾,也會有下一個柳悅禾。

可我后來發(fā)現(xiàn),事情好像并不是我能控制的。

老三登上皇位的最后一夜,我們?nèi)撕攘藗€酩酊大醉。

我無意識的喊了一聲;“悅兒,倒酒?!?/p>

拿著酒壺的芳華和歪在榻上的老三都愣住了。

雖然有一剎那的冷場,可我們誰都沒有在意,重新舉杯痛飲。

我們都是被困住之人,誰又能獨善其身呢。

晉元二十五年,芳華去了,悅兒前來吊唁,我見了她最后一面。

她過的很好,游歷了很多地方,那種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自信與堅韌,讓人不容忽視,她身邊的男人也很體貼......

我記憶中的悅兒,早已不是那個待在四方天地的小姑娘了。

我也想困住她,是芳華把我罵醒的。

“陳錦之,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你給不了她想要的,卻拿你虛無縹緲的愛來困著她。”

對,我曾經(jīng)是個小人。

芳華郡主番外篇

我是靖王的一個外室子,我的母親是一個青樓妓子。

第一次登臺就跳了一曲驚艷四座的洛神舞,父王看上后被抬進了一座小院。

母親從小長在青樓,被父王看上抬進小院,所以她覺得女子就應(yīng)該活在四方天地里。

她每天的唯一期望就是在門口等父王來看她一眼。

父王為了爭奪權(quán)利娶了一個又一個,母親只是他一時興起的玩物而已,后來母親意外懷了我,父王更是不待見她了,把我接回府也只是扔在王府的角落自生自滅。

我很聰明也很努力,我三歲能文四歲能武,只要有一點點機會我都不放過,終于我的努力得到了父王的注意,可得來的卻是一紙婚約,嫁的人還是他要拉攏的貴妃一脈,他要兩邊下注,而我只是個妓子所出,雖然封了郡主的封位,可還是不能得到他的看重,我喜歡的是三皇子,可我只能嫁于陳錦之。

我今年四十有五,被困在這四方小院已經(jīng)分不清幾個年頭了,三皇子登了皇位,可我的父王卻死在了三皇子的刀下,罪名是和太子試圖謀反。

我兒孫滿堂,個個都是朝廷棟梁,可我一輩子就這么過去了,我的幼年,少年,都試圖掙扎過,可我依舊在這四方天地。

也許我已油盡燈枯了,昨晚竟然出現(xiàn)了幻覺,我夢見我成了陳錦之的一個外室......


更新時間:2025-02-08 17:47: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