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媽，現(xiàn)在，馬上給你扎個替身?！?他甚至頓了頓，像在挑尺寸，

“嗯…扎個童女吧，大小合適，好燒。扎好了燒給你，讓她替你擋擋，別讓那東西纏上身子。

你媽手藝你知道，快得很，一會兒就好?！痹嫔?？燒給我？我腦子里嗡嗡的，漿糊一片。

我媽李秀蘭那手扎紙絕活，小時候覺得新奇，大了覺得滲人，上了大學(xué)？

嗤之以鼻的封建糟粕！現(xiàn)在…我爸要用我媽扎的紙人救我？！“建國，

” 爺爺陳守山蒼老沙啞的聲音插進來，背景有悠遠的狗吠，墓園的味兒，“光燒替身不行。

讓默默問問那‘姑娘’，她生辰八字是多少？打哪兒來的？問清楚了告訴我。

” 他語氣嚴(yán)肅得像討論市政工程，“得弄清楚根腳。別是沖撞了墓園哪塊老碑的風(fēng)水，

或者是新埋那片‘兇地’跑出來的孤魂。萬一沖煞了格局，驚擾了底下那些老住戶，

麻煩就大了?！鄙剑匡L(fēng)水？沖煞？老住戶？我握著手機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巨大的荒誕感和冰冷恐懼像兩條毒蛇絞緊心臟。鏡子里，那東西又往下爬了點，

濕漉漉的頭發(fā)快碰到我枕頭了。那深不見底的眼窩，似乎…轉(zhuǎn)了一下？

正“看”向鏡子外我的方向！一股更陰寒、更腥臭的氣息彌漫開?！澳?，

” 我媽李秀蘭的聲音終于接過了電話，溫軟吳語腔，卻滿是恨鐵不成鋼，

“聽見你爸你爺說的沒？唉…” 她長長嘆氣，沉甸甸壓在我心頭，

“媽早幾年就跟你念叨多少回了？家里這祖?zhèn)鞯氖炙?，你多少學(xué)一點，

哪怕就學(xué)個扎紙人的架子，懂點皮毛上的門道也好??！你偏不聽，非說什么‘科學(xué)’，

‘唯物主義’…現(xiàn)在好了吧？撞上真東西了，連個最簡單的護身紙人都不會扎！

你讓媽怎么放心你在外頭？這要是…這要是…”我媽聲音哽住了。那語氣里的后怕和無力，

比責(zé)備更讓我羞愧。曾經(jīng)對他們的鄙夷，此刻燒灼著臉頰。“媽…我…” 我張嘴，

喉嚨干澀。就在這詭異“溫情”和窒息沉默中——“呵…”3一聲輕笑，像冰錐，

直接在我顱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