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叫囂:他到底在書房還是在火場附近?剛才沒有回應(yīng),人還在里面?
心臟被一只滾燙的鐵爪攥住,幾乎要停止跳動?!俺小睗鉄熋偷毓嗳牒韲担?/p>
劇烈的嗆咳打斷了我徒勞的呼喊。肺部像要炸開,視野完全被翻騰的黑色和濃煙遮蔽了。
必須找到他!就在我的指尖已經(jīng)觸碰到那張正在燃燒的沙發(fā)滾燙發(fā)脆的邊緣,
皮膚被燎出鉆心的灼痛時,一個身影猛地從更濃的煙霧深處、從通向書房那個方向的位置,
如同掙脫地獄的困獸般撞了出來!是顧承硯!但他沖出的方向,
卻并非直直朝著通往室外、相對安全的走廊出口!
那張平日里冷靜自持、運(yùn)籌帷幄的英俊面孔,此刻完全扭曲了,布滿煙灰,唯有那雙眼睛,
在濃煙和火光的映照下,射出一種我從未見過的、令人心膽俱裂的光芒!
那是恐懼到極致后被點(diǎn)燃的瘋狂!赤紅一片!
他甚至沒有看到幾步之遙、被火舌追咬著幾乎栽倒的我!他的全部注意力,
他整個燃燒的靈魂,都死死吸附在懷中緊抱著的一樣?xùn)|西上——死死護(hù)在胸前,
仿佛那是他僅存的、高于一切的心臟!隔著瘋狂舞動、扭曲視線的濃煙和灼熱的空氣,
那被他死死摟在懷里的物件輪廓,清晰地刺穿了我的視網(wǎng)膜!長方形的實木邊框!
邊緣包裹著微微反射火光的玻璃!是那個相框!閣樓上那個!他沖出來的方向,
是閣樓的入口!他沒有逃向生門,而是……沖進(jìn)了那片焚燒的煉獄,只為這個!
我的腳像被滾燙的地板焊住了,釘在原地。灼浪舔舐著皮膚,濃煙灼傷肺葉,
都比不上眼前這一幕萬分之一的分量,足以將我瞬間凍結(jié)成灰。他沖過我身邊時,
帶起的風(fēng)都是滾燙的。他甚至沒有側(cè)目。他整個身體的姿態(tài),每一個緊繃的肌肉線條,
都在詮釋兩個字:守護(hù)。用生命在守護(hù)他懷里的東西,那冰冷的玻璃和木材構(gòu)成的回憶載體。
那比眼前所有奪命的火焰加起來,都更滾燙,更刺眼!他抱著那相框,
如最虔誠的殉道者護(hù)衛(wèi)著他的圣物,腳步因吸入煙霧而踉蹌不穩(wě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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