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傳來王磊的罵聲：“你給我等著！”這臺手術(shù)做了五個小時。結(jié)束時，天已經(jīng)全黑了。

我拖著灌了鉛的腿往辦公室走，路過醫(yī)院后巷時，垃圾桶旁的響動讓我停下腳步。

像是有東西在紙箱里掙扎。我走過去，踢了踢那個印著“醫(yī)療器械”的紙箱。

一股很淡的血腥味混著青草味飄出來，奇怪的組合。“誰在里面？”沒回應(yīng)。

我彎腰掀開紙箱蓋，一股寒氣順著領(lǐng)口鉆進來。里面蜷縮著個男人。

他穿著件洗得發(fā)白的舊T恤，胳膊上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卻沒怎么流血，

反而從傷口里透出淡淡的綠光，像有什么東西在皮膚下游動。月光照在他臉上，

能看見高挺的鼻梁和緊抿的薄唇，睫毛很長，在眼瞼下投出片陰影。長得……很好看。

這是我腦子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我伸手探他的鼻息，指尖剛碰到皮膚就被抓住。

那只手很冷，像冰水里泡過的石頭，指甲縫里還沾著點濕土。男人猛地睜開眼。

瞳孔是極淺的琥珀色，在黑夜里亮得驚人，像某種貓科動物。他盯著我看了幾秒，

嘴唇動了動，聲音輕得像風(fēng)吹過樹葉：“別送我去醫(yī)院?！薄八麄儠馄饰?。”我愣住了。

這荒郊野外的后巷，一個渾身是傷的男人，說自己會被解剖？我想抽回手，他卻抓得更緊。

傷口里的綠光越來越亮，隱約能看見像藤蔓一樣的東西在緩緩蠕動，順著他的胳膊往上爬。

“你受傷了，需要治療?！蔽冶M量讓語氣平穩(wěn)?！安挥??！彼麚u搖頭，另一只手按在傷口上，

綠光順著他的指尖流出來，“只要曬曬太陽，就會好?！蔽矣X得這人要么是嗑了藥，

要么是精神有問題。正想叫保安，他突然松開我的手，蜷回紙箱里，

聲音帶著點虛弱：“求你……天亮就走?！彼募绨蛟谖⑽l(fā)抖，不是因為冷，

更像是在害怕。我盯著他胳膊上的傷口看了幾秒，綠光已經(jīng)淡下去了，

傷口邊緣竟然在慢慢愈合，露出粉嫩的新肉。這不可能。醫(yī)學(xué)上根本沒有這種愈合速度。

急診室的方向傳來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男人往紙箱深處縮了縮，像只受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