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劉璐那聲倒抽冷氣，尖得像指甲刮過玻璃?！胺?！

” 我抓起紙箱里那個鼓囊囊的信封——剛領(lǐng)到的、熱乎的離職補(bǔ)償金。厚厚一沓，

全是嶄新的百元鈔？不?！按汤病?！”信封被粗暴撕開。沉甸甸、閃著銀光的硬幣，

如同憤怒的冰雹，傾瀉而下！叮叮當(dāng)當(dāng)！噼里啪啦！

鋼镚砸在他奶油覆蓋的腦袋、肩膀、胸口，再彈跳著滾落一地，

在燈光下反射著冰冷無情的光。張銘被砸懵了，頂著奶油獨(dú)角獸造型，

含糊不清地咆哮：“蘇黎你他媽瘋了？！哪來這么多硬幣？！”“公司給的‘實(shí)在’！

” 我扯出一個冰冷的笑，“分手費(fèi)，夠?qū)嵲诎桑坎挥谜伊?！”門被我用盡全身力氣摔上，

震得整棟樓都在顫，把他后續(xù)的臟話和徐璐的尖叫徹底拍死在門后。

——————2 鄰居的咖啡威士忌是前年升職時咬牙買的，一直當(dāng)鎮(zhèn)宅之寶供著。

琥珀色的酒倒進(jìn)玻璃杯，晃著樓下便利店24小時不滅的白光。樓縫兒里的風(fēng)帶著初秋的涼，

吹得我胳膊起雞皮疙瘩。腦子里跟卡帶的錄像機(jī)似的，循環(huán)播放張銘奶油獨(dú)角獸的尊容，

還有王總那張?zhí)搨蔚呐帜槨！暗谝槐?，?杯子“哐”一聲磕在冰涼的鐵欄桿上，“敬失業(yè)！

敬他媽的眼瞎公司和劈腿的狗！”吱呀——隔壁2502的門開了。我下意識回頭。

周嶼穿著件深灰色的棉質(zhì)家居服，手里端著個冒著熱氣的馬克杯，站在門口。

金絲眼鏡后的目光透過鏡片，沒什么情緒，像在看一個程序Bug?？諝庥悬c(diǎn)僵。

我舉著酒杯，臉上還掛著罵街的余怒和酒精催化的紅暈，像個剛炸完碉堡的殘兵。

他視線在我紅腫的眼眶、凌亂的頭發(fā)和手里的酒杯上掃了一圈，

又瞥了一眼我家敞開的、隱約可見一片狼藉的玄關(guān)（剛才摔門震開的），最后落回我臉上。

那眼神，像是在評估一堆運(yùn)行出錯的代碼。他沒說話，

也沒像往常一樣直接去電梯廳（他住這棟樓頂層復(fù)式，平時都坐電梯），

反而朝我這邊走了兩步，停在連接兩戶陽臺的矮墻邊。矮墻也就一米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