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寒意。溫言身體一晃，差點栽倒，

虛弱地反駁：“他……他還有家人……”“家人？”林燼冷笑一聲，大步走了進來，

一把將他從病床邊拽開。她力氣大得驚人，溫言根本無力反抗。“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死了，

下一波疫情來了誰來救更多的人？你那點拆東墻補西墻的能量，夠救幾個人？十個？二十個？

”她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拍在旁邊的桌子上。那是一張手繪的圖表，

字跡潦草卻邏輯清晰?！拔医y(tǒng)計過，過去五天，你為了吊住三個重癥患者的命，

救了七個其實只需要靜養(yǎng)就能自愈的輕癥患者，耗盡了自己所有的體力和精力。而同期，

避難所里有三十個人因為缺乏最基礎(chǔ)的抗生素和降糖藥死亡。你告訴我，你救的，

是那些最該救的人嗎？”每一個字，都像一顆釘子，釘進溫言的腦子里。

他看著圖表上觸目驚心的死亡數(shù)字，大腦一片空白。他從沒這么算過賬，在他受過的教育里，

生命是無價的，不能用數(shù)字來衡量。就在這時，一個中年男人沖了進來，正是李老頭的兒子。

他看到林燼粗暴的動作，頓時雙眼通紅，怒吼道：“你干什么！你這個女人有沒有心？

溫醫(yī)生是我們的恩人！我爸要是……”林燼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直接打斷他：“如果現(xiàn)在外面有十個孩子因為感染等著你手里的抗生素，

而這支藥只能救一個快不行的你爸，你給誰？”李老頭的兒子被問得啞口無言，張著嘴，

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理智告訴他答案，但感情讓他無法接受。林燼不再理他，

目光重新鎖定在溫言身上：“你的高尚，正在殺死更多本可以活下去的人。作為一個醫(yī)生，

這是最大的失職?！闭f完，她轉(zhuǎn)身就走，留下滿室的死寂。溫言踉蹌著，

最終還是松開了維持著李老頭生命的手。那條微弱的波浪線，掙扎了幾下，

終于變成了一條直線，發(fā)出刺耳的長鳴。李老頭的兒子撲在床邊，嚎啕大哭。

溫言卻只是呆呆地站著，仿佛靈魂被抽離了身體。當(dāng)晚，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