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里其實(shí)握著一枚極薄極薄的“環(huán)”。環(huán)看不見，環(huán)在空氣里轉(zhuǎn)，轉(zhuǎn)得比葉快一點(diǎn)。

“骨環(huán)剪子?！鼻噼碌吐暎凹簟恰玫?，不剪‘枝’。”陶焰站起。他把土囊放在階上，

雙手空出，手心里那一點(diǎn)火亮了一亮。他不把火長，他把火掖在指縫里?；鹨灰?，

指縫里仿佛握了一枚看不見的小劍?；鸺舨患羧耍袈?。

他在針人與樹之間“咔”地剪了一下。那一下落在“嗡”的尾音上，把尾巴剪了。嗡一沒尾，

聲就不再鉆。針人的腳微微頓，他的環(huán)在空中打了一個小結(jié)。那結(jié)有力，

把空里的弦絆了一下，弦被它一帶，響出一抹漂亮的金?！笆铡！鼻噼碌难凵粍印?/p>

四角的蟲同時抖了一抖，弦在蟲下歸了一寸。歸的時候，歸住了三人的“步”。只有那針，

布還是薄。琳若的箭尾忽然一翻，箭體從直變曲，從曲再變直，最后在空里“立”成一枚葉。

那葉不是木，是她從祖樹下借的一段冬葉**“剪”成的。葉輕輕一“落”，

落在針人的影上。影不是實(shí)，影也會被落**。影一重，人的腳便沉了半分。

那半分使他環(huán)的勢慢了一寸?！艾F(xiàn)在?！碧昭嫘睦镎f。他把火指的剪再“咔”了一下，

這一下不剪聲，他剪環(huán)。環(huán)不在火上，環(huán)的**“名”**在火上。剪名，不剪物。

環(huán)在空里抖了一抖，像一條魚。針人的眼里第一次起了人氣——急?！安粴??！鼻噼掠终f。

她不抬手，根已翻。那根翻不是從地里翻，從“影底”翻。影底翻起一寸軟土，

軟土里塞了一小截“風(fēng)葉”。風(fēng)葉不是葉，是薄金皮烤成的，玄硯做過一枚給她，

風(fēng)起時葉會響一點(diǎn)點(diǎn)的“嗒”。嗒是“數(shù)”的一聲。數(shù)了，步便不能抹。四人被“數(shù)”住，

金聲空在弦上“嘶嘶”地摩，摩不下去。他們不是沒見過這樣的陣，

他們只是沒見過火土與木這樣收?！胺潘麄冏摺！鼻噼碌馈！昂我?？”琳若眉中有火，

“他們來剪‘骨’。”“剪不成，他們會看?！鼻噼抡f，“看見他們看見的，

才知他們不見的是什么。”她看向四人，目光像落在一塊干燥的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