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爬滿了她毫無血色的臉。那些光芒不再是城市的點綴，

它們變成了無數(shù)雙冰冷的、嘲弄的眼睛，無聲地注視著她，

注視著她腳下那片象征著徒勞的狼藉。她緩緩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那口氣息仿佛帶著窗外霓虹的冰冷和喧囂，沉重地墜入肺腑深處，沉甸甸的，

壓得人喘不過氣。然后，她的拇指終于落下，帶著一種近乎脫力的決絕，

用力按下了側(cè)面的電源鍵。屏幕瞬間熄滅。最后一點微弱的光源也消失了，

辦公室徹底陷入一片由霓虹主宰的、光怪陸離的黑暗。

那些五彩的光斑在她臉上、在散落的紙頁上瘋狂地跳躍、扭曲、變幻。

胃部的絞痛似乎加劇了，伴隨著一種更深沉的、源于某種信仰崩塌的鈍痛，

從心臟的位置向四肢百骸蔓延。她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

坐在那片被虛幻光芒分割得支離破碎的黑暗里，背脊挺得筆直，像一座沉默的墓碑。窗外，

城市的霓虹永不疲倦地燃燒著，將冰冷的夜涂抹得一片喧囂而荒誕。那光芒如此明亮，

如此張揚(yáng)，卻第一次讓她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難以言喻的刺眼。

辦公室窗外霓虹燈的紅綠光斑在她臉上緩慢爬行，像某種無聲的嘲諷。

散落一地的計劃書被踩踏過的污痕在變幻的光線下時隱時現(xiàn)。林靜緩緩俯身，

指尖觸到冰涼的紙張，

那上面有她手寫的批注、精心繪制的思維導(dǎo)圖、彩色標(biāo)簽標(biāo)記的重點……她一張張撿拾，

動作僵硬，如同在打撈沉船后漂浮的碎片。手機(jī)屏幕已經(jīng)徹底暗下去。

但那三個黃色呲牙大笑的表情，和那個刺眼的“全區(qū)第七”的排名，卻像烙鐵燙在視網(wǎng)膜上，

在黑暗中灼燒。翌日清晨，林靜踏進(jìn)辦公室時，空氣里彌漫著一種異樣的緊繃。她剛放下包，

年級主任那張永遠(yuǎn)帶著精明計算的臉就探了進(jìn)來，聲音不高，卻像冰水灌進(jìn)領(lǐng)口：“林老師，

來一下?！敝魅无k公室的門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的聲音。陽光透過百葉窗，

在主任油亮的額頭上切出一道道明暗相間的條紋?！傲掷蠋?，”主任身體前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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