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里抱著個明顯頭過大、眼神發(fā)直的一歲左右的孩子。

另一個年輕些、同樣神情麻木的女人（二媳婦）蹲在旁邊，

機械地拿著個破碗攪和著不知道啥東西。還有個更小的女孩（三媳婦生的？

）光著屁股坐在地上玩泥巴，指甲縫里全是黑泥。而謝偉，舉著個手機支架，正對著她們拍。

看見我闖進來，鏡頭下意識地往我這邊晃了一下?！鞍ググ?，李主任，

您這......”謝偉趕緊把鏡頭轉(zhuǎn)開，臉上那笑有點掛不住了。我根本沒理他，

眼睛像刀子一樣掃過那幾個女人和孩子。大媳婦手腕上有道青紫色的掐痕，

懷里的孩子瘦得皮包骨，頭發(fā)稀疏發(fā)黃。二媳婦撩起頭發(fā)時，額角有塊結(jié)痂的傷。

地上那個小的，屁股上明顯有幾點疑似燙傷的疤痕。我氣血嗡一下就沖上了頭?！爸x偉，

你這日子過得挺紅火??？三個老婆給你開枝散葉，還能搞直播創(chuàng)收？”我話里帶刺，

聲音不大，但保證院里每個人都能聽見，“這幾個孩子，看著可真‘健壯’啊。

按規(guī)定接種疫苗了沒有？體檢記錄拿出來我看看?！敝x偉臉色變了一下，

趕緊對手機說：“家人們不好意思啊，有點事處理一下，馬上回來！

”說著手忙腳亂地關(guān)了直播。他老娘，一個三角眼的老太婆，從廚房里竄出來，

雙手在圍裙上擦著，嗓門尖利。“李主任，你這話啥意思？

我們謝偉好心好意收留這幾個沒人要的傻子，給她們吃給她們穿，還落下不是了？

孩子磕磕碰碰不是常有事？疫苗......疫苗我們回頭就去打！”“回頭？”我冷笑。

“哪個回頭？去年就說回頭，回頭到今年了？孩子的出生證明呢？辦理殘疾鑒定了嗎？

該享受的政策補助呢？錢哪去了？”我連珠炮似的問題砸過去，老太婆被噎得直瞪眼。

謝偉把我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臉上那點假笑徹底沒了?！袄钪魅危蹅兇蜷_天窗說亮話。

我家這事，特殊情況。她們啥樣你也看到了，離了我，誰管？政府管？還是你李主任管？

我好歹讓她們有口熱乎飯吃，有張床睡！我直播賺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