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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別墅,裴子文一言不發(fā),用鑷子夾著沾了碘伏的棉球,小心翼翼地擦拭我手上的傷口。
我看著鏡子里自己紅腫的臉,還有手心那道被手鐲碎片劃破的,猙獰的口子。
血已經(jīng)凝固,變成了暗紅色。
我拿起手機(jī),撥通了公司法務(wù)的電話。
“王律師,是我。立刻擬定顧凌辰的解雇協(xié)議,即時生效。另外,我要對他經(jīng)手的所有項目和賬戶,進(jìn)行最高級別的法務(wù)審計,一個標(biāo)點都不能放過。”
裴子文為我處理傷口的手頓了一下,隨即用紗布將我的手輕輕包扎好。
“我陪你回去,徹查唐氏的賬目。”
我靠在他懷里,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下來,卻又被刺耳的手機(jī)鈴聲瞬間拉緊。
屏幕上跳動著一個讓我惡心至極的名字——顧母。
我直接掛斷。
對方卻鍥而不舍地打了過來,一遍又一遍。
裴子文拿過我的手機(jī),按了靜音,但我還是示意他接起來,開了免提。
電話一接通,傳來的不再是囂張跋扈的叫罵,而是卑微到塵埃里的哭嚎。
“我的好若雪,阿姨求求你了,你饒了我們吧!”
“我們知道錯了,我們不是人!我們就是一堆垃圾!”
我沒出聲,靜靜聽著她表演。
“警察說我們這是搶劫,數(shù)額巨大,我們賠不起啊!我們要是坐了牢,這輩子怕是就交代進(jìn)去了!”
“都是秦菲菲那個狐貍精!是她攛掇我們的!還有你那些衣服珠寶,也是她說隨便拿的!我們就是一時鬼迷了心竅?。 ?/p>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仿佛自己才是那個最大的受害者。
“凌辰也是愛你的??!他跟我們說,他心里只有你,跟那個女人結(jié)婚只是做個戲,就是為了孩子,他只是一時糊涂啊若雪!”
我終于開了口,聲音很輕。
“你們一家人,將我的尊嚴(yán)按倒地上時,想過今天嗎?”
電話那頭的哭聲戛然而止。
我一字一句,像是在宣判。
“你們的余生,就在牢里好好懺悔吧?!?/p>
說完,我掛了電話,將那個號碼徹底拉黑。
世界清凈了。
兩天后,公司的查賬結(jié)果出來了。
顧凌辰利用職務(wù)之便,挪用公款,高達(dá)八位數(shù)。
他用我的錢,給秦菲菲買名牌包,買豪車,甚至在另一個城市全款買下了一套大平層,戶主寫的是秦菲菲的名字。
他把我的公司當(dāng)成了他的私人提款機(jī)了。
而我,就是那個被蒙在鼓里,提供資金的傻子。
我曾以為,我把公司交給他,是信任,是愛。
我曾以為,他說的會替我守護(hù)好我父親的心血,是誓言。
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我拿起手機(jī),撥通了律師的電話。
“王律師,以唐氏集團(tuán)的名義,追加起訴?!?/p>
“罪名,職務(wù)侵占?!?/p>
掛掉電話,我看著窗外。
風(fēng)暴已經(jīng)過去,海面平靜,陽光燦爛。
我轉(zhuǎn)過頭,看著身邊一直默默陪著我的裴子文,他正專注地看著我,眼神堅定而溫暖,仿佛能給我無盡的力量。
我突然笑了。
“裴子文,我給你一個名分怎么樣?”
他猛地愣住,眼里的驚喜、不敢置信和狂喜交織在一起,快要溢出來。
下一秒,他像個孩子一樣歡呼著,一把將我緊緊擁入懷中,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我揉進(jìn)骨血里。
“我愿意!阿雪,我當(dāng)然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