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浩渺冷笑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好好管好你自己就行,還可憐別人,你可憐有什么用,你又不娶人家?!?/p>
姜力行:“我這么年輕,還是讓小姑娘依靠吧?!?/p>
...
清早,任禾起床帶著他的畫板開車去了公園,有段時間沒來了,一切還是那樣。
老人好像不需要睡覺般,晚上能看見人跳廣場舞,早上也能看見,坐在公園椅上的任禾聽見耳邊的廣場舞曲,心里一陣煩躁,只得重新選個地方,畢竟寫生得選個安靜的地方。
任禾順著河流往前走,不少人從他身邊跑過,各個穿著背心運動服,能夠很明顯的看到臂膀上的肌肉,任禾捏捏自己手臂內(nèi)側應該長著肌肉的地方,雖然不是很肥,但也絕對稱不上肌肉。
垂下了眼簾,慢慢地走著,所走過的場景都有可能是一幅畫,不知走了多久,天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細雨如絲,任禾一手抱著畫板繼續(xù)往前走。
他記得不遠處有個橋,穿過橋底,有個很大的亭子,他曾在一天晚上見過那里睡著流浪漢。
果然,大概走了四五分鐘就看見了一個亭子,不過這次他看著到的不是流浪漢,而是站在亭子里看著天上細雨的陳景修,這是一幅美人如畫的場景。
男人微仰著頭,脖子修長,隨著吞口水的動作,喉結變得更加明顯,眉眼間帶著一絲柔和,眼睛盯著遠處的湖面。
他不是不知道陳景修長得好看,可是這一刻的陳景修散發(fā)著一絲溫和,有種溫潤如玉的感覺,他以前從不覺得這個詞可以形容陳景修,可現(xiàn)在他看到陳景修的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個詞。
不得不承認這一刻的陳景修有一種特別的魅力,讓他一個男生都有種心動的感覺,如此想著,卻見陳景修看了過來,直直看著他的眼睛,明明還有一段距離,他卻感覺自己被看透了,心不受控制的跳動起來。
一時間有點不敢靠近,但雨隱約有下大的趨勢,任禾快步走進亭子,在離陳景修有點距離的位置停了下來,看著陳景修,但眼睛盯著的卻是鼻尖的位置,“教授?!?/p>
陳景修伸出手拂了下任禾的頭發(fā),“濕了?!?/p>
心無法控制的越跳越快,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況下,他依舊仿佛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深怕對方察覺,任禾往旁邊挪了一點點位置,看著湖面,美色誤人,這個詞他現(xiàn)在有點點明白了。
“謝謝?!?/p>
陳景修看著他移動的動作,沒有說什么,“來寫生?”
任禾說話的語氣有點軟糯,“嗯,教授是住在這附近嗎?”
陳景修:“嗯?!?/p>
等心跳漸漸恢復平靜,任禾悄悄看了眼陳景修,然后又看向湖面,然后又悄悄看了下陳景修,又看向湖面。
“怎么?”
“我想幫教授再畫幅畫可以嗎?”任禾說完低頭看自己的畫板,卻發(fā)現(xiàn)上面的畫紙已經(jīng)濕了,遺憾地說:“看來不行了,畫紙濕掉了。”
“沒事,濕了一點而已?!比缓箅S意地坐在中間的木椅上,看著外面的湖面。
任禾將上面一層紙掀掉,還好下面那張濕的不多,任禾坐在亭子圍欄邊的椅子上,看著陳景修的側臉,或許是天氣的緣故,他總覺得今天的陳景修很溫柔很好說話。
用畫筆細細描繪著眼前人的輪廓,一點一點,人物躍于紙上,像眼前的人一樣,帶著絲絲溫柔,任禾畫著,思緒卻開始渙散,“教授今天很溫柔?!?/p>
“是嘛,我以前很兇嗎?”陳景修轉頭看了一眼任禾。
任禾笑得眼睛彎彎的,“也沒有,只是今天真的很溫柔?!?/p>
“你看這雨不停反而更大了,我在想,無論雨大或小,我只有兩個選擇,一個,站在原地,等它停,一個,走進雨里,往前沖。”說的是雨卻有一種落寞孤寂。
任禾感受到陳景修的情緒,脫口而出,“還有一種啊,我可以給教授送傘?!?/p>
陳景修看著眼前這個肉嘟嘟又白的小孩,輕輕笑了下,“你?你不也困在這嗎?”那種落寞孤寂感一下子煙消云散。
“下次?!比魏绦Φ霉怨缘?,然后繼續(xù)畫手中的畫。
這是一幅沒有顏色的畫,但任禾對這幅畫非常滿意,勾勒完景色后,雙手交叉著將畫扣在胸前,“畫好了?!比缓髶崃藫岙嫾垼上в袔滋幈挥甑未驖?,使得本應該完美的畫多了幾處褶皺。
“教授要看嗎?”任禾騰的一下站起來。
“不了,我該去警局了。”
這時雨已經(jīng)變小,淋著走也不會濕太多。
任禾眼神有點疑惑,“專案組不是解散了嗎?為什么還去警局?”
陳景修:“昨天在老城區(qū)發(fā)現(xiàn)一具尸體,死后割腕,邢局從分局手上接下了這起案子,如果真的和之前一樣,恐怕背后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東西?!?/p>
“教授真的覺得這幾起案子有關聯(lián)嗎?明明每個案子都抓到了兇手,即便這樣也要懷疑嗎?”任禾抱著畫和陳景修一起走出了亭子,邊走邊問。
“也稱不上懷疑,為了榮華市的安全不能放過任何可疑的地方,畢竟割腕是一件很多余的事情,它既不會造成死亡,也有可能會讓兇手暴露更多東西。”陳景修說,“我先走了,小孩。”說完大步走起來。
任禾緊趕慢趕,陳景修卻還是離他越來越遠,索性停了下來,嘴里嘟囔著,“腿長了不起啊,還有干嘛總小孩小孩的叫,煩?!?/p>
這邊陳景修一進辦公室,姜力行就開始嚎,“陳教授!”
陳景修:“干嘛?”然后拉開暫時屬于自己的椅子,坐了上去,同時翹起了二郎腿。
“我都要崩潰了,這王華真的找不到什么仇敵啊,村里那邊不可能了,都近十年沒有回去過了,電子廠也不可能,我問過他老板了,王華人很好,半年從沒和廠里的任何人吵過架,他這半年接觸的也就只有電子廠的人?!苯π姓f著說著趴在了桌子上。
旁邊的夏浩渺立馬說:“坐直!”
姜力行懶洋洋地坐起來,然后坐直。
“他女朋友怎么樣?”陳景修將腿放直,交叉的疊放在桌子下面的鐵棍上,“還有他那個朋友?!?/p>
“他那個女朋友暫時沒有什么問題,老廖查了一下王華的女朋友毛谷蘭的婚姻問題,確實和毛谷蘭說的差不多?!毕暮泼煺f,“我們等下去會一下王華的那個朋友,你和我一起去?”后半句話是對陳景修說的。
“嗯。”
夏浩渺:“行,那你們兩個繼續(xù)查,有任何情況及時告訴我們。”
“好的,夏隊?!苯π虚_玩笑般行了個禮,然后繼續(xù)面對他的電腦開始發(fā)愁。
兩人出了警局大廳,夏浩渺往警車走去,陳景修說:“坐我車吧,方便。”
夏浩渺想了下,“行。”然后跟著陳景修上了車,“王華朋友叫古鵬安,今天休息,我們直接去他家找他,這是他家地址?!比缓髮⑹謾C打開導航給陳景修看。
“古鵬安呢,是個孤兒,在孤兒院長大,受國家和慈善企業(yè)支助讀完高中,然后就一直在廠里工作,一年前來到現(xiàn)在這個電子廠,他老板說這個人不怎么好相處,沉默寡言的,交流起來也比較費勁,說話做事都一意孤行。”
陳景修根據(jù)上面的導航繞了幾圈都沒找到那個地址,然后將車停在了路邊,“下車找吧,就在這附近了?!?/p>
這是一個城中村,有的地方在地圖上有標記,有的地方?jīng)]有,兩人穿過菜市場,又穿過兩條巷子,看到了一個比較大的商店,和一排餐飲店。
陳景修走到商店門口,里面沒有人,有一桌人正坐在商店旁的大樹底下打牌,見陳景修站在商店門口,一人說:“想買啥,先選啊,我馬上就來。”
夏浩渺:“我們想問一下,西北巷103號在哪?”
“大叁?!蹦侨诉叴蚺七吇?,“103號啊,你往前走,看到那盡頭嗎?往左拐,要了,小六。那一排是100號到120號,找不到就去那邊問問?!蹦侨送懊嬷噶讼拢缓笥执蚱鹋苼?。
夏浩渺:“謝謝?!?/p>
兩人拐進更深處的巷子,見一門口坐了個白發(fā)蒼蒼的老頭兒,陳景修問:“大爺,知道103號在哪嗎?”
老頭抬了抬他的老花鏡,說:“啥?”
夏浩渺大喊:“103號!”
“噢,103???”老頭兒呆愣半晌,“噢~~我這就是103吶,租房子嗎?看你兩長得帥給你們便宜點啊?!?/p>
夏浩渺:“我們找人?!?/p>
“啥?”老頭兒打了個哈欠,瞇著眼睛看他們。
夏浩渺:“找人!朋友!幫我們開下門!”
“找人啊?”老頭兒一臉失望的表情,靠在自家的墻上邊打哈欠邊閉上眼睛。
夏浩渺一臉無奈地看著陳景修,嘆了口氣,“哎,我還是打個電話給古鵬安吧?!比缓蟠蛄藗€電話。
很快大門從里面打開,一個看起來長相普通、身材偏瘦、身高中等的男人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