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腦子空白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他用力把自己的手從鐵爪中掙脫出來,揉著手上的紅痕挺起了半邊胯。
“你說這個中國結(jié)?”他保持著一個妖嬈的姿勢道,“正巧,我也想知道他的來歷,帥哥——大佬——你知道哪些線索?”
年輕人沒有說話,他伸出手,把中國結(jié)從鑰匙扣上剝落下來。
中國結(jié)已經(jīng)有了毛邊,看起來被放置了許久,但又從干凈程度看出主人保管得并不差。
但不管怎么說,這個與古董,乃至什么值錢的玩意兒,都扯不上一點關(guān)系。
為什么會眼熟呢?
年輕人攥著中國結(jié)不動了,杵在吳三省樓底下,吳邪估計再來個滄海桑田就能化作一座雕像。
站在二樓原本帶著笑招呼的吳三叔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僵。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你們有什么話能上來說不?”他大聲喊,“別在我門口擋著我呼吸空氣。”
吳邪有心上樓,但又好奇,一咬牙道:“帥哥,我也有些線索可以分享,這個東西可能跟一個男鬼——”
“走?!蹦贻p人簡單吐出一個字,便收回了中國結(jié),轉(zhuǎn)身又進門了。
“嘿——你這人!”吳邪又氣急,在心里嘀咕,也太沒禮貌了!
兩人上了樓,吳三省已經(jīng)收拾了桌子,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等了。
“怎么就杵樓下了?有什么名堂跟我說道說道?”吳三省氣定神閑地道。
“三叔,是這樣!”吳邪來了精神,“前段時間我在我倉庫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繪著神秘紋樣的棺材……”
“……而且!我真的覺得最近有什么人或者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粽子,總之就是盯上我了,就在那個棺材出來之后……”
“等下!等下!”吳三省越聽越不對,吳邪怎么過來跟他說的是這烏七八糟的事情,他安排的那個呢?
他問:“你就說這個?”
吳邪瞪著眼:“不然呢?”
兩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晌,吳三省簡直是汗流浹背。
但他又不能表現(xiàn)出自己的謀劃,只能裝模作樣地道:“古棺幾乎沒有完整出土的可能,更別說直接搬你倉庫了。
我估計就是哪些人裝神弄鬼,不知道搞什么名堂……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嗎?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人來找你?”
吳邪想了想:“還真有!”
吳三省眼前一亮。
房頂上,沈淮悄無聲息地踩著天窗玻璃旁邊的瓦片。
他穿著黑色的連體兜帽衫(小哥同款),有些長但還不至于扎起來的碎發(fā)散在身后,隨著他探頭的動作蕩出幾縷。
【準備開始看電視劇!】
沈淮探頭出去,又立馬探頭回來:【壞了!怎么多了個亂入的小哥?】
張起靈對視線太敏感,哪怕失憶會掉技能點,但這種刻在DNA里的敏銳,估計沈淮多看兩眼就會被發(fā)現(xiàn)。
系統(tǒng)“噫吁嚱”:【哎呀,怎么回事呢……】
下一刻它就變了語氣,激烈如泰劇里的惡婆婆:【你棺材都放吳邪家里了,還問為啥有小哥?!】
沈淮想了一下,莫名感動:【啊,我的好崽,不會還記得你——額,好哥哥吧?】
白瑪姐姐,說順口了,得罪得罪。
但俗話說,來都來了,偷看還是要看的。
沈淮猶豫了一下,決定以頻率戰(zhàn)勝幀率,只要他“閃爍”得足夠快,吳邪他們就發(fā)現(xiàn)不了呢!
“……關(guān)于那個老金牙的事情就是這些,我也不知道他那個拓本是什么玩意兒,就是覺得有些蹊蹺,拿相機拍了一下,還有那個棺材上面的紋路,我也拍了?!?/p>
吳邪嘰里咕嚕說了一通,嗓子干的要命,拿起桌上的水一飲而盡。
抬頭時突然眼前一花。
“……”他舉著杯子僵住的動作有些滑稽。
吳三省沒抬頭,他撐著下巴看帛書的打印件,表情從凝重到興奮:“撿到寶了!這是真的撿到寶了!我怎么就自己碰不著這種好東西?”
話音落下,無人捧場。
吳三省:“?”
等等,他很尷尬誒,沒人理他一下嗎?
他定了定神,發(fā)現(xiàn)自家大侄子跟被人點了穴似的,抬頭向上看。
坐在他旁邊那位不知為何誤入但害得他演得有些尷尬的“大佬”,則是低著頭看手上的黑色中國結(jié),表情嚴肅得像是看真的寶藏。
吳三省:“喂喂喂!”
“我感覺我可能眼花了……”吳邪喃喃道,“哈哈哈,我怎么會感覺男鬼跟上來了呢?”
“我們這三個大男人,陽氣那么足?!?/p>
“等下,男鬼是不是需要陰氣去驅(qū)?”
吳三省忍無可忍:“吳邪!”
他這一嗓子吼的中氣十足,讓剛才險些被吳邪發(fā)現(xiàn)的“男鬼”又忍不住好奇探頭了一下。
他就看億眼。
吳邪打個激靈回過神:“三叔!我真感覺我看見了?!?/p>
“都說了小年輕大晚上不要搞太刺激的東西,容易腎虛。”
吳邪這下真的要炸毛了:“三叔?。?!”
話音未落,旁邊坐著的神秘年輕人“嗖”得一下站了起來。
吳姓叔侄不由得虎軀一震,目光看了過去。
只見年輕人放下身上沉重的黑金古刀,站上桌子,身手極為矯健地勾住天窗,一個猴子撈月姿勢就翻了上去。
吳三省面前的水杯都被踹翻了,他完全無暇在乎,站起身道:“喂!”
他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近乎是無聲地低語道:“不會吧……”
吳邪則是興奮地道:“大佬,我就知道你也看到了吧!”
“那鬼就在樓頂!”
話未說完,年輕人已經(jīng)徒手掰開了天窗,竄了出去。
……
在沈淮忍不住好奇心往下低那么一眼的時候,系統(tǒng)就知道要完。
按照他家宿主跟墨菲幾乎結(jié)婚了的定律,這一眼八成要出事。
果不其然,沈淮的慘叫隨后響起:【不是我就看了這么一眼,張起靈你干嘛哎呦!】
毫不猶豫地,沈淮轉(zhuǎn)身就跑。
系統(tǒng):【!??!】
【我們要跑嗎!】它震驚道,【這主線劇情不就開始了嗎?】
【跑啊!】沈淮欲哭無淚地道,【“沈淮”是想去,但是“沈鶴釗”的人設(shè)哪能站著給人逮?】
這就是給馬甲逼格設(shè)置太高了的苦,他稍微崩一點人設(shè),這個世界包剝削他僅剩不多的能量的。
系統(tǒng)無言,只能做語言鼓勵:【沈小釗,加油!】
于是乎,在好端端的現(xiàn)代社會,沈淮還是跟身后窮追不舍的小哥玩起了飛檐走壁、你追我逃、追到就讓你不嘿嘿的……劇本。
但好在他現(xiàn)在的體質(zhì)也沒過去好,稍微放放水被逮一下,也說得過去……
沈淮正想著,突然,他的眼前的世界變得遲緩、凝滯,奇怪的重影在他眼前閃爍。
靠,世界排異!沈淮心底一萬只草泥馬跑過,他只是去偷窺吳邪,哪里知道小哥在那?。?/p>
只不過是悄悄露出了一點看崽的熟稔目光,抓那么嚴干啥!
就這視野的一瞬變化,沈淮踩空了一腳,徑直掉了下去。
頃刻間,不遠不近綴著的年輕人突然加速,他猛地一蹬墻壁,幾乎是憑借身體直覺地反應撲了過去。
在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情況下,接住了那個下墜的身影。
……
小劇場:
系統(tǒng)(采訪):【初次見面有什么心情?】
沈淮:【哈哈哈(笑不出來)這種被兄弟公主抱的福氣還是你們來受吧?!?/p>
丟死人了丟死人了丟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