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diǎn)的太陽,如同一位害羞的少女,漲紅了臉。
靜靜地俯瞰著大地。
楊飛兄妹提著剛買的肉,回到四合院時(shí),正巧撞見推著車,拎著漁具準(zhǔn)備出門的閻埠貴。
“三大爺,你這要去釣魚?”楊飛主動(dòng)打了聲招呼。
“呦......楊飛你回來了啊!”閻埠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含笑應(yīng)著,目光卻不自覺地往楊英手里提的網(wǎng)兜上瞟。
這一看可不得了!
那白花花的五花肉,少說也得有一斤多,更扎眼的還有兩瓶北冰洋汽水,在網(wǎng)兜里晃蕩著。
這兩兄妹日子過得可真夠滋潤的。
還好楊大風(fēng)跑了,不然他必得好好教育一下你倆!
閻埠貴盯著那些東西。
眼睛都直了。
楊飛心里門兒清——這位可是連糞車從門口路過都要嘗嘗咸淡,豆瓣醬掉地上都得撿起來嗦啰兩下的主兒。
“三大爺,祝您旗開得勝,別空著手回來,我們就先回去了。”
楊飛說著就要往里走。
“哎,楊飛,你等等!”閻埠貴一個(gè)箭步攔在前面。
“三大爺,你還有事?”
楊飛故作不知地問道。
“那個(gè)……晚上三大爺想請你們兄妹吃個(gè)便飯,順便商量點(diǎn)事!你看你這肉都買好了,讓你三大媽給添兩個(gè)菜,咱們邊喝邊聊怎么樣?”
閻埠貴搓著手,笑得一臉殷勤。
快答應(yīng)!快答應(yīng)!!
果然——
這算盤精算盤打得,隔著三條街都能聽見響。
只可惜,不怎么樣!
“三大爺,你家咸菜都是按根分的,這飯我可不敢吃?!?/p>
楊飛毫不客氣地回絕。
閻埠貴訕訕一笑,“楊飛啊,你是不當(dāng)家不知柴米貴??!你爹剛走就這么大手大腳,三大爺?shù)谜f你兩句......”
“這亂花錢的習(xí)慣可不好!要改——”
“這肉是用易中海的錢買的,我吃得心安理得?!睏铒w挑眉反問,“怎么,三大爺有意見?"
"沒沒沒!"閻埠貴連忙擺手。
眼饞歸眼饞,借他個(gè)膽子也不敢跟易中海叫板。
“沒意見就讓開吧,逛了半天都餓了。”楊飛用肩膀頂開閻埠貴,牽著妹妹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唉......這要是我們家的肉該多好?”
閻埠貴見望著兄妹倆的背影直咂嘴,見算盤落空,連釣魚的興致都沒了,蔫頭耷腦地折回院里。
一回到家,三大媽就湊上來:“怎么樣老閻?楊飛答應(yīng)沒?”
閻解成也眼巴巴地望著父親。
只見閻埠貴微微搖頭:
“我見楊飛買了肉,就想請他兄妹倆來咱們家打個(gè)平伙,然后在飯桌上再談買他爸工作指標(biāo)的事?!?/p>
“只可惜,楊飛不領(lǐng)情,我也就沒好意思開口?!?/p>
“你那分明是惦記人家的肉,看來是一點(diǎn)沒把我的事放心上!”閻解成心里暗罵。
但嘴上卻連忙給他畫餅:
“爸,這事您可得上心!等我有了工作,工資分您一半,到時(shí)候娶了于莉,您和媽就能抱孫子了!”
閻埠貴一聽,頓時(shí)兩眼放光。
抱不抱得上孫子。
他倒是無所謂!
但那一半的工資,卻是讓他心動(dòng)不已。
閻埠貴立即正色道:“這可是你說的!工作指標(biāo)我可以買,但工資必須兌現(xiàn)。”
“爸,只要工作的事情解決,我可以立馬寫保證書!”閻解成拍著胸脯保證。
見兒子這么痛快。
閻埠貴點(diǎn)頭道:“成,晚上我找機(jī)會(huì)再跟楊飛談?wù)?!?/p>
......
兩兄妹剛踏入中院,楊飛就感覺后頸一涼,似有陰風(fēng)襲來。
他斜眼一瞥,只見賈家窗戶上貼著一張肥膩膩的臉,那雙三角眼正惡狠狠地盯著他們,活像條吐信的毒蛇。
“哥......”楊英不安地扯了扯哥哥的衣角。
楊飛卻渾不在意,反而故意把手中的五花肉提得更高,在陽光下晃了晃:“哎呦喂,這花別人錢買的肉啊,聞著就是香!”
“香得很!”
楊英會(huì)意,也跟著脆生生地喊了一嗓子,還故意把汽水瓶子碰得叮當(dāng)響。
兄妹倆歡快的背影還沒走遠(yuǎn),賈張氏就“呸——”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濃痰:“天殺的小畜生!拿我賈家的錢買肉,也不怕噎死!”
“就是!”
棒梗扒著窗臺(tái),眼睛死死盯著那塊晃動(dòng)的五花肉,口水都快流到衣襟上了。
他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兩條短腿胡亂蹬著:
“奶奶,我要吃肉!楊英那都能吃上肉,我可是賈家的金孫,難道還比不上那個(gè)賠錢貨?”
賈張氏見寶貝孫子哭鬧,急得直搓手:“乖孫別哭,那肉不干凈!是臭的,等你爸下個(gè)月發(fā)工資,我們再買行嗎?”
“你騙人!”
棒梗突然跳起來,指著賈張氏的鼻子:
“你枕頭底下藏著那么多錢,就是不給我買肉!你根本就不疼我,以后你死了別指望我給你摔盆!”
這話像刀子似的戳在賈張氏心窩上。
她猛地轉(zhuǎn)向正在灶臺(tái)前忙活的秦淮茹,三角眼一瞪:“秦淮茹,沒聽見我孫子要吃肉?還不快去楊飛家要——”
秦淮茹手里的鍋鏟頓了頓,苦笑道:“媽,咱們剛跟楊飛撕破臉......人家又怎么肯借肉?”
“放屁!”賈張氏一拍桌子,震得搪瓷缸子直跳:“那小畜生訛了我們那么多錢,拿他塊肉怎么了?你要不去,就是存心想餓死我孫子!”
鍋里的白菜發(fā)出“滋啦”一聲響。
借著炒菜的動(dòng)靜。
秦淮茹低聲嘟囔著:
“有錢買止疼片,沒錢買肉......你攥著那么多錢是想帶進(jìn)棺材嗎?”
“好你個(gè)賤蹄子!你以為我耳朵不好使是吧?”賈張氏突然撲到秦淮茹跟前,指甲差點(diǎn)戳到她臉上。
“東旭還沒咽氣呢,你就惦記著改嫁了是不是?說——是不是跟傻柱那個(gè)缺心眼的勾搭上了?”
(此時(shí)正在廚房炒菜的傻柱,突然打了個(gè)噴嚏:“誰念叨我呢?”)
秦淮茹眼眶瞬間紅了,一個(gè)不穩(wěn),手里的鍋鏟當(dāng)啷掉進(jìn)鍋里:“媽,我沒有,您不能這么冤枉人!”
傻柱那樣的,我才看不上呢!
“哼——量你也沒這個(gè)膽!”
“鄉(xiāng)下的賤皮子,攀上我賈家的高枝,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賈張氏得意地撇撇嘴。
心里卻盤算著等兒子醒了,非得好好收拾這個(gè)不聽話的媳婦。
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
聽到隔壁傳來的叫罵。
楊英趕忙道:“哥,你聽——賈張氏又在罵她兒媳婦了!”
楊飛心里毫無波瀾——
秦淮茹怎么樣。
關(guān)他卵事?
他麻利地切著五花肉,刀刃與案板碰撞發(fā)出清脆的咚咚聲。
“罵就罵唄!不用管她?!闭f著,楊飛把切好的肉塊往沸水里一焯,“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嗯嗯——”楊英輕聲應(yīng)道。
就這么靜靜地站在旁邊。
看著他哥做飯。
楊飛瞇起眼睛,看著鍋中漸漸變色的肉塊,暗道,“至于原主的仇——必須得好好謀劃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