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他?”李付清一拍桌子。
“他這是在給你畫地為牢!用食堂那點小權(quán)力和院里那點虛名麻痹你!讓你覺得在軋鋼廠當個土霸王就很滿足了!
困在軋鋼廠這個小池塘里,讓你只能圍著他易中海打轉(zhuǎn)!這樣,等你年紀大了,翅膀徹底折了,除了給他這個恩重如山的一大爺養(yǎng)老送終,你還能往哪兒去?
還有他那個徒弟賈東旭?那也是個被他算計的可憐蟲!”
“對了,你給賈家送盒飯的事情也是你的好一大爺給提的吧?你真以為你給秦淮如送盒飯是做好事?你只不過是饞人家身子,你下賤!”
“勾搭人家媳婦是什么后果你今天也看見了,她家沒男人了?用得著你去照顧?”
“轟!” 傻柱只覺得腦子里有什么東西徹底炸開了!
李付清的話,將他對易中海的信任一層層地剝開,露出了那令人作嘔的算計!
什么德高望重、什么公正無私、什么關(guān)心照顧。
全特么是狗屁!
“王八蛋!?。 鄙抵p目赤紅地怒罵,顯然他這是徹底想明白了。
“易中海!你個老絕戶!老王八蛋??!”
“我操你祖宗!你他媽敢算計老子!把老子當牲口養(yǎng)?!讓老子當絕戶!就為了給你這個斷子絕孫的老東西送終?!我日你姥姥?。。 ?/p>
傻柱此時的感覺就是自己像一頭牽著團團轉(zhuǎn)的大蠢牛!
雨水往李付清那縮了縮,她被哥哥突然爆發(fā)的怒火嚇到了,不知所措地看著舅舅。
李付清安撫了一下雨水,等到傻柱罵得氣喘吁吁時,李付清才緩緩開口:
“罵夠了?罵夠就坐下,光知道發(fā)火有屁用?被人算計了這么多年,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還有臉在這兒砸桌子?”
傻柱被舅舅冰冷的語氣一激,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
是啊,自己蠢,被人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現(xiàn)在發(fā)火又有什么用?
他頹然地坐回椅子上,雙手抱著頭,肩膀垮了下來,像一只斗敗的公雞。
李付清看著他這副樣子,語氣稍稍緩和:
“現(xiàn)在知道后悔了?知道憤怒了?早干什么去了?記住今天這個滋味!這就是不動腦子的后果!易中海這筆賬,你記著!你現(xiàn)在沖出去除了打他一頓?然后把自己送進去還能得到什么?”
傻柱抬起頭,有些迷茫:
“舅舅…那…那我該怎么辦?難道就這么算了?”
李付清冷笑一聲:
“算了?怎么可能算了,這筆賬,得慢慢算,現(xiàn)在最主要的就是吃肉,喝酒,路還長,慢慢來?!?/p>
這番話聽得傻柱云里霧里的。
雖然聽不懂,但是傻柱大為震撼!
而且舅舅的話,他得聽,畢竟和易中海那老畢登不一樣,舅舅是自己的血親,娘親舅大,舅舅是不會算計自己的。
傻柱是個憨的,脾氣來的快去得也快。
沒幾口酒下去,又樂了。
“舅舅啊,你說這茅臺貴是有貴的道理哈,就是比三大爺家的二鍋頭香!”
李付清見傻柱恢復(fù)了過來,也笑了,給了傻柱一腳罵道:
“你個憨貨!一個茅臺,一個摻了假酒的水,也就你能放一起比了!”
傻柱嘿嘿一笑:“舅舅,你說你也沒來院里幾次,我咋感覺你啥都知道呢,不過這三大爺家的酒確實是摻了酒的!”
雨水剛才被嚇了一跳,此刻找到機會立馬懟道:
“你這傻哥懂啥?要不是啥都懂的話,舅舅能當你舅?你就學(xué)去吧!”
傻柱聞言笑著撓了撓頭,沒有反駁,他覺得雨水這話沒毛??!
晚飯過后,傻柱在李付清的示意下,將那塊碩大的板油拿了出來。
做別的他是個真眼瞎,但是處理起食材,那就是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
只見傻柱熟練地將板油切成小塊,倒入大鐵鍋里,隨著柴火的加熱,沒一會黃白色的板油塊就開始在鍋里滋滋作響。
如果說燉肉的香氣是勾魂,那熬豬油的香氣簡直就是奪魄!
一股帶著油脂特有焦香和濃郁葷香的霸道氣味,瞬間蓋過了之前所有的味道,籠罩了整個四合院!
不得不說,這正是吃晚飯的時候。
一連串的葷味,對于四合院里的人來說就是遭老罪了!
“我的老天爺啊!熬豬油了!”前院閻埠貴猛地站起來,鼻子使勁抽動著,眼睛瞪得溜圓,“這…...這么濃的味道,得是多少板油???!難怪今天賈張氏這樣了!”
劉海忠那邊,正在吃飯。
在油渣的味道前,他眼前的炒雞蛋,忽然就不香了,正在劉海忠恍惚之際,盤里的雞蛋就被劉光天給偷偷夾到了碗里。
這行為在劉家無異于虎口拔牙,也可以說是老奶奶鉆被窩,給爺逗笑了。
直接就引得劉海忠龍顏大怒,一拍桌就熟練的抽出了腰間的七匹狼,怒罵道:
“你個你兔崽子,敢偷吃你爹的雞蛋!”
霎時間,劉家就是一陣雞飛狗跳!
賈家,聞到味的賈張氏雙腿猛蹬,直接把被子頂了個底朝天。
她此刻口水真的流了下來:
“熬…熬油了?又是那個小畜生??老天不開眼啊,這么好的東西他也配吃?”
她嘴里罵著,眼睛卻死死盯著傻柱家的方向。
棒梗更是直接扒到了窗戶上,小臉擠在玻璃上,鼻子都壓扁了,口水順著嘴角往下淌:“奶!媽!油渣!我要吃油渣!”
易中海家里,易中海直接一口水噴出。
剛平復(fù)一點的心情瞬間又被這濃郁的油香攪得天翻地覆。
他臉色鐵青,拳頭捏得咯咯響:
“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這又是故意在示威!又是示威!?。 ?/p>
聾老太太屋里,她盤拐杖的動作徹底停了。
老太太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神復(fù)雜。
油渣...…那焦香酥脆的油渣...…她龍小妮有多少年沒痛痛快快吃過了?
整個四合院,無論前中后院,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人被這霸道的油香吸引到了門口或窗邊。
孩子們更是躁動不安,被大人死死拉住。
也攔不住他們眼巴巴地望著中院傻柱家的方向,空氣中充滿了吞咽口水的聲音。
隨著院里的味道越來越濃。
鍋里的油也越來越多,以及旁邊笊籬里堆得老高的油渣,連傻柱看了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吃喝不愁是沒錯,但是也只是吃喝不愁,吃好的也輪不到他。
不顧燙嘴,眼疾手快往嘴里塞了幾塊后。
他斯哈著看向李付清:“舅舅,這油渣好了,真香!您嘗嘗,然后剩下的咱留著明早夾饅頭吃?”
李付清放下筷子,走到屋門口,目光掃過院子里那些探頭探腦望著這邊的孩子們。
他自然知道這香氣會引起怎樣的轟動,也知道下午的沖突讓自己在院里留下了怎樣的印象。
立威是必須的,但一味強硬也非長久之計。
他心中已有計較,對著傻柱吩咐道:“柱子,拿個盤子來。”
傻柱不明所以,但還是麻利地拿了個干凈的盤子。
李付清接過笊籬,將里面的油渣分到了盤子,直到都堆得冒尖兒才停手。
雨水把這看在眼里,她比傻柱聰明,知道李付清想要干什么,心疼的她直抽抽。
“去!”李付清將盤子遞給傻柱,“給院里這些看著的孩子們分分,不管誰家的,一個人給一小把,然后告訴他們,這是李哥哥給的見面禮,讓他們嘗嘗鮮?!?/p>
傻柱愣了一下,李哥哥,那他成啥了?
想了一下,隨即明白了舅舅的用意,心里暗贊一聲高明!
這是要緩和關(guān)系,收買人心??!
而且是從孩子們?nèi)胧郑钍怯行В?/p>
“好嘞!舅舅!”傻柱也不在乎什么輩分問題了,響亮地應(yīng)了一聲,連忙端著幾碗油渣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