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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屬院。
王嬸搖著蒲扇在陰涼處納鞋底。
我挨著她坐下，余光瞥見石頭和小梅在沙堆旁追逐玩鬧。
“王嬸，百貨大樓那邊聽說鬧人販子呢。”我壓低聲音。
“專挑落單的小孩。”
王嬸渾濁的眼睛瞬間瞪大：“作孽喲。”
她慌忙站起身，朝孫子的方向張望。
我適時嘆了口氣：“我聽說上個月紡織廠張姐家閨女，差點就被陌生人騙走了?！?/p>
周圍幾個乘涼的婦女頓時炸開了鍋，七嘴八舌討論著如何盯緊孩子。
我看著她們臉上繃緊的神經(jīng)，心里默默盤算。
顧清再一次來家屬院，我趁機拿到她別墅的鑰匙，偷刻了一份。
鑰匙配好后，我拿著鑰匙來到別墅。
前世，宋民哲和顧清在這兒過起夫妻生活。
我倒是不曾想到他們也在這里謀劃我一雙兒女。
我在客廳桌底安置好那個簡陋的錄音設備。
這是我托人從黑市淘來的，花光了顧清的工資和我攢的家底。
“希望你能派上用場。”
兩天后，我拿回了錄音機，顫抖著按下播放鍵。
老式設備發(fā)出刺啦的電流聲。
宋民哲的聲音帶著哭腔打破了寂靜。
“清清，真不能再拖了?！?/p>
“那邊催命啊，再拿不出錢，他們真會剁了我弟的手。求你了?！?/p>
“小文也是你看著長大。”
“我知道?！鳖櫱鍩┰瓿雎?。
“我的工資全被那潑婦攥著，落戶口又用去了一半，我哪還有?！?/p>
顧清的低吼讓我渾身發(fā)冷。
緊接著是拍桌聲，震得錄音機發(fā)出嗡鳴。
“那怎么辦？看著我弟變殘廢？”
顧清拍手聲。
“只能動那兩個小崽子了?！?/p>
“什么！”宋民哲抽氣。
“西城王癩子專做‘干凈’買賣價錢，應該夠填你的窟窿?！彼曇魤旱酶汀?/p>
“就這兩天找個由頭，我把那兩個小的哄出來......滋滋”
磁帶突然發(fā)出刺耳的空轉聲。
電池沒電了。
我癱坐在地，懊惱不已。
上輩子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顧清和宋民哲的陰謀，讓兩個孩子遭受無端的折磨。
直到石頭迷糊的囈語從隔壁傳來：“爸爸......”
我踉蹌著沖進房間，摸了摸他的小臉，淚水無聲滑過。
我攥著濕毛巾站在晾衣繩旁，看著石頭和小梅蹲在槐樹下，正和幾個孩子玩跳房子。
顧清走到孩子面前，“石頭，小梅。”
她笑了笑，從口袋里拿出糖果，“媽媽帶你們去少年宮?！?/p>
小梅和石頭齊齊看向我，詢問我的意見。
來了！
我正要說話，顧清朝我解釋：“文城，再怎么說，石頭和小梅都是我的孩子?！?/p>
“城里的小孩有的，我的小孩也有?！?/p>
我看著顧清那張?zhí)搨蔚哪樉拖胪隆?/p>
“爹，我想去。”
小梅仰著紅撲撲的小臉，眼里閃著期待。
石頭卻警惕地拉住妹妹的手，警惕地看著他的媽媽。
顧清的笑容僵了僵，轉頭看向我，眼里閃過一絲陰鷙，“文城，城里孩子和鄉(xiāng)下不一樣......”
我強迫自己露出笑容：“去吧，路上聽媽媽的話?！?/p>
目送三人遠去，我立刻沖進王嬸家，抓起桌上的老式轉盤電話，手卻抖得差點撥錯號碼。
“是派出所嗎？我要報案......”
警察帶著我趕到西郊廢棄倉庫。
顧清正和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談價錢。
石頭和小梅被綁起來，哭得滿臉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