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說起雙修,江聊都是興致缺缺、百無聊賴的樣子。
他說得天花亂墜,說要雇多少多少人同修,可是面上的表情卻是很敷衍。
看上去如果有一天真要雙修,他動都懶得動一下。
莊椿玩味的打量著江聊,從頭打量到腳,目光再移回江聊勁瘦的腰,忽的笑出聲來:“看你這樣子,你不會是不行吧?!?/p>
饒是莊椿這樣說江聊,江聊也沒怎么生氣,自己年輕,莊椿應(yīng)該年邁,他再怎么不行也比莊椿行,所以,他繼續(xù)敷衍:“嗯,不行,得吃藥。”
莊椿笑瞇瞇給予建議:“不然別吃了,吃藥傷身,我和你雙修,不讓你動,也不讓你花錢?!?/p>
莊椿實在不是個什么好東西,哪怕他在外名聲再怎樣崇高,都不能遮掩他涼薄且刻薄的本性。
他看江聊,真的是好看,很合他的審美,莊椿活了許多年,也就看江聊這一個長得還算有模有樣,鼻子眼睛都算是完美。
說白了,他是一個眼光挑剔到令人發(fā)指的顏控。
也因為莊椿眼光挑剔,才沒落得一個風(fēng)流成性的名聲。
江聊懶得和莊椿掰扯,直言道:“抱歉啊,莊總聽說你是鳥,我有尖嘴動物恐懼癥,好意我就心領(lǐng)了,公交快要末班車了。”
語畢,江聊轉(zhuǎn)身離開,莊椿看著江聊月下清瘦背影,不由自言自語:“是什么東西呢?不像人,也不像花……”
……
江聊要去往埋骨之森,路途遙遠(yuǎn),他得先搭乘火車或者飛機(jī)才行。
看了看賬戶上的余額,江聊緩慢的呼出了一口氣,嘖,窮……
忽然間,江聊想起盛景集團(tuán)承諾給他的N+1還沒有到賬。
去往埋骨之森要夜間出行,正好白天他可以去討工資。
于是江聊又拿著自己的小白板去往盛景集團(tuán),上次要工傷賠償,這次要辭退賠償。
一回生二回熟,江聊到達(dá)大廳,剛拿出小白板。
就見一個面容冷峻的年輕人從大門走了進(jìn)來,年輕人步履生風(fēng),目不斜視,看上去很年輕,但已經(jīng)顯現(xiàn)出上位者的倨傲。
他身后還跟著一位脊背佝僂的老頭,看老頭神態(tài),反倒像是隨時會聽候年輕人差遣。
年輕人便是禺初,冬神族里的公子,過來幫忙找謝棠,這次也要和莊椿一同前往埋骨之森。
晚上出發(fā)之前,他要對盛景集團(tuán)所有人進(jìn)行調(diào)查,謝棠失蹤,所有參加年會的人都是嫌疑人。
江聊慢悠悠掀起眼皮,淡淡看了禺初一眼,抬腿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錢……也不是非得今天要。
然而還沒等江聊走出大門,盛景集團(tuán)一樓大門驟然被封鎖。
禺初轉(zhuǎn)過身來,他聲音不大,卻能被所有人聽到:“在場諸位,我這邊要調(diào)查謝棠失蹤的事情,煩請大家配合一下?!?/p>
禺初雖然說得話尚且算是有禮貌,但是語氣是不容拒絕的。
江聊貼著墻邊,慢悠悠往外挪,禺初一眼就看了江聊:“那邊那個,站住。”
江聊置若罔聞。
禺初招了招手,下一秒江聊被禺初神侍扣住雙肩,丟進(jìn)憑空出現(xiàn)的光籠中。
江聊手握光籠欄桿,吵吵嚷嚷:“我不是盛景的員工了,你干什么管我。”
這時莊椿助理楊哥從人群中走出,附在禺初耳側(cè)道:“小禺總,這確實是已經(jīng)開除的員工,但是謝棠失蹤當(dāng)晚,是與他弟弟發(fā)生了一些小摩擦,另外,他與他弟弟都是人類,大概率與謝棠失蹤的事情無關(guān)?!?/p>
禺初垂眸掃了眼已經(jīng)坐在籠子里的江聊,朝著他身后老頭揚了揚下頜,冷淡道:
“相師,先從這個人開始算?!?/p>
老頭,禺家的相師,能從人面相、手相、骨相看透一個人的命,也能相出一個人與謝棠有沒有大的牽連?!?/p>
相師來到籠子前面,他盤腿坐在了江聊對面,中間隔了光杖做的欄桿。
相師聲音算是慈祥:“年輕人,把手伸出來給我看看。”
江聊倒是大方,徑直把手掌攤給相師看,幾百年間還沒有人給他相過命,他也想知道自己是什么命。
相師握著江聊指尖,端詳了半天,眉頭越皺越深,嘖嘖稱奇道:“你這命怎么爛成這樣?!?/p>
江聊歪了歪頭,笑著問道:“爛成什么樣?”
相師:“父母早逝,無人看顧,一個人長到現(xiàn)在……很破碎的命格?!?/p>
周邊看熱鬧人群已經(jīng)溢出低笑,與禺初道:“大人,您家相師真是名不虛傳?!?/p>
江聊笑了笑,眼底漆黑陰沉,可笑容又很和煦,他看向相師:“大師,你還看出了什么?”
相師湊近江聊掌心看,以他的本事卻不能參透這掌心紋路,相師顫顫巍巍抬頭看了江聊一眼,依舊不能再看出些什么。
像是他張了張嘴唇,想說些什么,但明明現(xiàn)在還是冬季,飄雪的季節(jié)。
外面卻忽然電閃雷鳴,閃電似乎要把天撕裂,似乎像是誰犯了天道的忌諱。
江聊隔著籠子拍了拍相師的手背:“老爺子,我不信命、不信天道,只信我自己,我堅信我與謝棠失蹤沒有關(guān)系,我可以走了嗎?”
語畢,江聊抬頭去看禺初:“這位不知哪冒出來的什么什么總,真和我沒關(guān)系,我就一送快遞的,還被開除了?!?/p>
禺初見江聊,是一個胡攪蠻纏的小人,于是擺了擺手,不耐道:“你走吧?!?/p>
語畢,禁錮江聊的光籠消失不見。
江聊站起,伸了個懶腰,冬日里趿拉著棉拖,踢踢踏踏離開,活脫脫一個地痞流氓。
禺初這一鬧騰,江聊想起江雀,走之前還是得悄悄看一眼江雀他才放心。
少頃,金韶家門外樹梢上,江聊已經(jīng)優(yōu)哉游哉的坐在那里。
他手里拿著一顆蘋果,啃了一口,咀嚼兩下,艱難咽下,隨即把剩下大半個蘋果扔給路過的松鼠。
不是討厭蘋果,而是江聊覺得咀嚼費力,啃也費力。
他對人類很是疑惑,天天上牙一碰下牙,一天三頓嚼啊嚼,嚼啊嚼,并樂此不疲,不累嗎?
但是江聊已經(jīng)無暇思考這個問題,因為江雀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金家的窗邊。